心髒形狀的石頭入手冰涼,一股詭異的能量順著我的手臂蔓延,直衝腦門。
我眼前一花,河水翻湧得更加劇烈,腥臭味也更加濃重,幾乎讓我窒息。
那些鬼魂更加瘋狂地撲向我,尖利的哭嚎聲在我耳邊炸響,像要撕裂我的耳膜。
我緊緊握住石頭,感受著它強大的力量在我體內湧動。
一股鑽心的疼痛從我的心髒傳來,我悶哼一聲,幾乎要昏厥過去。
此時。
冥河之中的陰魂,好像感受到了什麽。
呼之欲出的,想要衝出來。
河水翻湧得更加劇烈,一個巨大的漩渦在我腳下形成,仿佛要將我吞噬。我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那些鬼魂更加瘋狂地撲向我,我揮舞著引魂燈,勉強抵擋著它們的攻擊。
突然,一隻冰冷的手抓住了我的腳踝。
我低頭一看,一張腐爛的臉幾乎貼在我的臉上,空洞的眼眶中閃爍著詭異的綠光。
我尖叫一聲,拚命地掙紮,卻怎麽也掙脫不開。
更多的鬼手從河水中伸出,抓住我的腿,我的腰,我的手臂……我感覺自己就像是被無數條毒蛇纏繞,動彈不得。
“放開我!放開我!”我拚命地掙紮,卻無濟於事。那些鬼魂越聚越多,仿佛要將我拖入地獄的深淵。
就在我快要被拖入河底的時候,一道金光突然從河水中射出,將那些鬼魂震開。
是我手腕上的蛇形印記。
我顧不得那麽多,趕緊逃離了冥河。
一路回到了孟婆的房子裏。
她略有些驚訝的看著我,“你還挺有本事的,居然沒死在那裏。”
“你很希望我死在那裏?”我陰冷的眼神對視她。
她微微揚起嘴角,勾勒著嫵媚的笑意,“說笑了,你的生死,我一點也不稀罕,隻不過,你比我預料的回來更快。”
孟婆看著我狼狽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看來,冥河之水不好惹啊。”
我渾身濕透,冰冷的河水浸透了我的衣服,緊貼著我的肌膚,讓我不停地顫抖。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狂跳的心髒。
這女人,果然沒安好心。還好,我拿到了封印柳滄龍心髒的石頭。
我將石頭緊緊地攥在手裏,石頭散發出的寒氣讓我感到一絲安心。
“這顆石頭,究竟是什麽?”我強壓下心中的怒火,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
孟婆把玩著石頭,慢悠悠地說道:“這是蛟龍的逆鱗,也是他力量的源泉。他將自己的逆鱗化成石,封印了自己的心髒,以此來壓製體內狂暴的龍族血脈,避免被心魔吞噬。”
蛟龍的逆鱗?我心頭一震,原來他一直都在承受這樣的痛苦。難怪,他總是忽冷忽熱,陰晴不定…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我的聲音有些顫抖。
孟婆輕笑一聲,“為了你啊,傻姑娘。”
我愣住了。為了我?怎麽可能?
“他怕自己控製不住體內的龍族血脈,會傷害到你。所以,他寧願承受蝕骨之痛,也要將自己最強大的力量封印。”孟婆的眼神裏,竟然閃過一絲…憐憫?
我感覺自己的腦子亂成一團。他…是為了我?這怎麽可能…
“行了,東西我已經拿到了,你可以回去了。”孟婆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像是要趕走一隻煩人的蒼蠅。
孟婆將解藥遞給我。
我深吸一口氣,轉身準備離開。就在這時,孟婆突然叫住了我,“蘇璃。”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
“回去之後,好好想想,你究竟想要什麽。”她的語氣難得的認真,眼神中帶著一絲我看不懂的意味深長。
我什麽也沒說,轉身離開了孟婆的房子。
回到陽間,天已經亮了。
我再次找到了公寓。
這裏依舊是陰暗一片。
灰蒙蒙的空氣,彌漫著一股邪祟的氣息。
白蓧將柳滄龍關在這裏,開啟了他滅絕人性的一麵。
隻有孟婆的解藥可以救他。
我必須要試試!
公寓的門沒鎖,我輕輕一推就開了。
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麵而來,混合著令人作嘔的腐臭味,讓我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我捂住鼻子,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昏暗的光線下,我看到柳滄龍被鐵鏈鎖在牆上,他低著頭,長發遮住了他的臉,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著上身,精壯的肌肉上布滿了血痕,有些是新的,有些已經結痂。
“柳滄龍……”我的聲音有些顫抖。
他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張蒼白如紙的臉。
他的眼睛裏布滿了血絲,眼神空洞而迷茫,像是失去了靈魂的傀儡。看到我,他的眼神微微波動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空洞。
“你……你來做什麽?”他的聲音嘶啞,像是砂紙摩擦過玻璃。
“我來救你。”我走到他麵前,顫抖著手拿出孟婆給我的解藥。
他看著我手中的藥瓶,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救我?你憑什麽救我?你以為你是誰?”
他的話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進了我的心髒。
我深吸一口氣,強忍著眼眶裏的淚水。“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你怪我,但是……”
“恨?怪?”他突然大笑起來,笑聲淒厲而絕望,“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經曆了什麽!你根本就不知道……”
他突然停止了笑聲,眼神變得凶狠而冰冷。“你滾!我不想看到你!”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怒火嚇了一跳,手中的藥瓶差點掉在地上。
我咬了咬嘴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柳滄龍,我知道你被白蓧控製了,我知道你不是真心想傷害我……”
我強忍著眼淚,走到他麵前,顫抖著手將解藥遞給他。“喝了它。”
他看著我,眼神複雜,沒有伸手去接。“你……怎麽回來的?”
“這重要嗎?”我哽咽著,“你快喝了它!”
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接過解藥,仰頭喝了下去。
解藥入口即化,一股暖流迅速流遍他的全身。
他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臉色也逐漸恢複了血色。
他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次睜開眼時,眼神已經恢複了清明。“孟婆……她放你回來了?”
我點點頭,在他麵前蹲下,仔細查看他身上的傷口。
雖然已經愈合,但那些猙獰的疤痕依然清晰可見,像一條條蜈蚣,爬滿了他的身體。
我的心像被針紮一樣疼。
腦海裏,忍不住想到,前世的柳滄龍經曆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