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著脖子咳嗽,肺部火辣辣的疼。

柳滄龍頹然倒地,捂著臉像個孩子一樣嗚咽,我卻絲毫不同情他。

白蓧那個女人,到底給他灌了什麽迷魂湯?

柳滄龍以前雖然霸道,卻從沒像現在這樣瘋癲過。我掙紮著爬起來,腳踝處火燒火燎的疼,估計破皮了。

“蘇璃……”他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祈求,像一隻受傷的野獸低聲嗚咽,“別走……”

我腳步一頓,沒有回頭。“柳滄龍,你清醒一點!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像什麽?!”

他猛地抬起頭,猩紅的雙眼裏滿是痛苦和掙紮,像一隻困獸在絕望地嘶吼。“我…我不知道…我控製不住自己……”

“控製不住自己?嗬!”我冷笑一聲,“那你去找白蓧啊,來找我做什麽?”

他沉默了,身體微微顫抖,似乎在極力壓製著什麽。

我不想再跟他糾纏,轉身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蘇璃!別走!我…我需要你……”他踉蹌著爬起來,朝我伸出手,聲音顫抖得厲害。

我指著他的臉,語氣冰冷,“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裏還有半點蛇君的威嚴?你已經被白蓧那個女人玩弄於股掌之間了!”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眼神裏閃過一絲痛苦和絕望。

我不想再看他一眼,轉身離開。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巨響。

我回頭一看,柳滄龍倒在地上,身體不停地抽搐,口中發出痛苦的呻吟。

我心裏一驚,該死,白蓧到底對他做了什麽?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回去。

我蹲下身,試探著碰了碰他的額頭,滾燙。

“柳滄龍?柳滄龍!”我拍了拍他的臉,他卻毫無反應。

我咬咬牙,把他扶到**,給他蓋上被子。

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身體也越來越燙。

我心裏越來越不安,這樣下去不行,他可能會燒壞腦子。

我起身想去找醫生,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別走……”他虛弱的聲音帶著一絲祈求,“別離開我……”

他的手滾燙,卻緊緊地抓著我的手腕,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我看著他痛苦的樣子,心裏五味雜陳。

我歎了口氣,坐在床邊,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額頭,試圖給他降溫。

他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我看著他安靜的睡顏,心裏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悲傷。

曾經不可一世的蛇君,如今卻像個脆弱的孩子一樣,需要我的照顧。

我輕輕地歎了口氣,起身去給他倒了杯水。

當我端著水杯回來時,卻發現他已經醒了,正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我。

我不打算就想糾纏,將水杯放在他旁邊,我就轉身走到門口,我又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柳滄龍。

算了,懶得管他!

我打開門,走了出去。

外麵夜色已深,冷風吹過,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孟婆,弄清楚柳滄龍到底是怎麽回事。

“蘇璃!”

江安序的聲音忽然從我身後傳來。

他負傷嚴重,身上都是血痕。

看來跟白蓧交戰,受傷不輕。

“江安序,你怎麽樣了?”我擔心的問道。

江安序踉蹌著走到我跟前,月光勾勒出他蒼白的臉龐。

他身上的血腥味濃重,白蓧那瘋女人,下手可真狠。

“我沒事。”他聲音虛弱,卻強撐著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看到你平安無事就好。”

“柳滄龍怎麽樣了?”他突然問道。

我心裏一緊,麵上卻不動聲色,“他死不了。”

“蘇璃……”他頓了頓,眼神複雜地看著我,“你還在乎他,對嗎?”

我愣了愣。

在乎吧?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莫名其妙的就對柳滄龍有些在乎了。

或許因為太多這樣的親密行為,導致我好像也越來越依賴他。

“我想幫他,他是被白蓧控製了,白蓧應該是拿到了孟婆的藥,給柳滄龍吃下之後,才變成這樣,隻要找到孟婆,也許就能有機會救柳滄龍。”

柳滄龍現在這個樣子,我確實放心不下,但江安序……他給我的感覺越來越奇怪。

“蘇璃,”他忽然抓住我的手,力道大的驚人,“跟我走,離開這裏,我會保護你,永遠不會讓你再受到傷害。”

他的手冰冷刺骨,與柳滄龍滾燙的體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猛地甩開他的手,後退一步,警惕地看著他。

“江安序,你到底想幹什麽?”

他苦笑一聲,“我隻是想保護你,難道這也有錯嗎?”

“江安序,”我語氣冰冷,“別再演戲了。你保護我?我知道你的目的,你想借我來修道,也想恢複視力,這些我能理解,我也會配合你,但……你不需要裝出一副深情的模樣。”

他沉默了,月光下,他蒼白的臉顯得更加詭異。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緩緩開口:“蘇璃,我很在乎你。前世今生,我都隻有你一個人。”

“你胡說什麽呢?”我重語氣裏充滿了尷尬,“我們不過是父母之命的婚姻,彼此也不了解,更像是陌生人,你會無緣無故在乎一個陌生人?”

“不……,你不懂,我們之間,不屬於這一世。”江安序欲言又止。

“好了,你幫我一個忙,我要去陰司。”我低沉道。

……

陰司的路,比我想象中還要難走。

江安序說要幫我,我沒答應。

畢竟這種事情,沒必要牽扯他進來,他能幫我來陰司,我已經很感激了。

但陰司凶險,不是活人適合隨意進來的地方。

我獨自踏上了前往陰司的黃泉路。

四周陰風陣陣,鬼哭狼嚎的聲音此起彼伏,空氣中彌漫著腐爛的味道,讓我幾欲作嘔。

走了大概有一個時辰,我看到前麵有一座橋,橋下是翻滾的黑色河水,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惡臭。

橋上擠滿了鬼魂,他們形態各異,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麵目全非,都在緩慢地朝著橋的另一端移動。

這就是奈何橋?

我正猶豫要不要過去,突然,一個渾身是血的鬼魂猛地撲向我,尖銳的指甲抓向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