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掛在黑色的天幕上,皎潔的月光撒在路上,染出清幽的寂冷,路邊的街燈下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

本來如此氣氛,正是花前月下、你儂我儂的好機會,可惜的是這隊男女中的男子身上卻掛滿了各種各樣的購物袋……

“萱萱,天色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那男子奮力的把掛在脖子上的幾隻袋子撥拉開,深呼一口氣,在月光下露出的麵龐正是陳晨。

“不用了,我家離這裏已經很近了,拐個彎就到了,你和我方向又不同,還是先走吧。”許庭萱笑著說道。陳晨取下脖子上的購物袋,揉著發酸的脖子說道:“還是我送你走吧,不然不放心”

許庭萱笑著幫陳晨把手上的袋子接了過來,說道:“不用了,已經快九點了,你還是先回去吧,再說要是我爸媽看到你不是很好,我跟他們說的是一個女生陪我去逛街的……”說完,許庭萱的臉色有些微微泛紅。

陳晨聽到許庭萱的話,摸了模鼻頭,也覺得有些尷尬,畢竟,現在這個年代雖然還不至於談到早戀,就會讓家長心驚膽戰,但是大多數人還是會反對的,因為大部分家長還是怕自己的孩子分心而影響到學習。

陳晨和許庭萱的交往還是處於“地下”狀態,所以聽到許庭萱說的話,陳晨多少覺得還是有些心虛,想了想以後,陳晨說道:“我還是送你一段路吧,到你家拐角的地方我再走。”許庭萱點點頭,挽著陳晨的手朝著回家的方向走去。

走在路上,陳晨特地選了一條比較僻靜的小路,一個是因為怕走在路上被熟悉兩人的人看到,另外走在這種僻靜的小路上也更有氣氛,當然路也會稍微遠一點,不過陳晨是肯定不會承認這個理由的……

再過一個拐角就要到許庭萱的家,陳晨依依不舍的留戀著許庭萱鬆開的溫潤小手,許庭萱右手輕拂發鬢,路燈下的嫣然一笑讓陳晨一陣失神,隻覺得這塵世間盡皆是虛無,唯獨許庭萱顯得這般真實。

心神的恍惚也隻在這一瞬之間,片刻後陳晨就恢複清醒,把買下的購物袋交到許庭萱的手上,說道:“我就不繼續送你了,明天見吧。”

許庭萱笑著接過袋子,點了點頭,說了聲“晚安”之後,就轉身離去,陳晨看著許庭萱漸漸遠去的背影,突然覺得有一絲心悸!但他還是很快的壓下了這突如其來的怪異感覺,搖了搖頭往回去的路上走去。

“啊!”一聲若有若無的驚叫聲傳入陳晨的耳朵,陳晨停下了腳步,側耳傾聽了一會,除了耳邊知了的鳴叫,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陳晨自嘲的一笑,覺得自己是有些疑神疑鬼的了,剛要抬腳離開,突然腦中一震:“不對!”陳晨驚喝一聲,剛才那聲驚呼是許庭萱的聲音!

“該死的,發生了什麽!”陳晨飛奔向許庭萱離開的方向,同時在心中暗暗的呼喚:“老白,有麻煩了!準備出來。”帶著血芒的昆吾劍已經出現在陳晨手中,不時散發出濃厚的殺意。

顧不得回避什麽普通人,陳晨擰著長劍飛一般的掠過幾道圍牆,直線朝著許庭萱剛才的方向飛奔而去。

轉過拐角,是空無一人的詭異寂靜,陳晨這時反而冷靜了下來,他知道現在冷靜下來遠比心急火燎、六神無主的亂來要好得多,更何況……他相信白起!

“老白,怎麽回事?”已經習慣了心靈間的溝通,陳晨一邊四處觀察,一邊詢問著白起眼前的異常。

“不用擔心,一個很簡單的幻術結界罷了,凝聚心神,我來助你破陣!”白起有些不屑的說道。

陳晨輕輕的閉上雙眼,然後猛然睜開,一雙瞳孔變得猩紅如血,就像燃燒的血色火焰,妖異霸道。

陳晨周遭本來平靜的環境像是被摔碎的玻璃,血色的火焰仿佛滅世紅蓮,點燃了整個世間,一聲沉悶的低呼響起,陳晨眼中血芒更盛,手中長劍一振,一聲清涼的劍吟聲響起,接著反手一轉,一道劍氣就已經在無聲無息之間劈斬到了他身後。

空間一陣扭曲,一個身著黑衣的人影出現在陳晨身後不遠處,頭臉也被一個麵罩蒙住,肩上背著沒有聲息的許庭萱,左手一片焦黑,顯然是被剛才的血炎劍氣所傷。

陳晨冷笑一聲,說道:“藏頭露尾的東西,放下你手中的女孩,然後乖乖的滾,我或者會饒你一命!”言語看似囂張,實際上陳晨心中卻非常緊張,握著劍柄的手背上青筋隱現,他不清楚這個人究竟是衝著他還是衝著許庭萱而來,也不知道對方究竟有什麽母的,但眼下如果表現得越心急,反而更容易陷入被動。

“狂妄的小子,剛才我不過是大意之下,被你的劍氣弄傷,你還真以為我怕了你麽,更何況你也不想我手中的女孩子受到什麽損傷吧,哈哈哈哈!”沙啞的聲音響起,黑衣人有些得意的說道。

陳晨的臉沉了下來,心中暗罵這些該死的反派跑龍套的除了用人質威脅就再也沒有其他的好主意……不過,確實很管用,起碼現在陳晨就拿對方沒辦法,總不能不管許庭萱的性命啊!

陳晨低著頭恨聲道:“說吧,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黑衣人“嘿嘿”笑了兩聲,說道:“和聰明人說話果然輕鬆得多,小家夥,你是哪個門派的,修煉的又是何種功法?”

陳晨眼神閃爍,沉聲說道:“怎麽,你招惹我難道隻是想問問這些無聊的問題麽?”黑衣人聽到陳晨的回話,右手搭在他肩頭的許庭萱身上,一股詭異的黑芒隱入對方的體內。

看見陳晨勃然大怒的神情,黑衣人好整以暇的說道:“我還以為你是一個聰明人呢,現在的你最好收起那可笑的自尊,乖乖回答我每一個問題,或者……你希望看到這個女孩變成一具屍體?”

陳晨勉強壓下想要把眼前的黑衣人撕碎的怒火,說道:“我知道了,不過你剛才弄了什麽手腳在那女孩的身上?”

黑衣人笑道:“沒什麽,一個小小的法術,很多人稱它為‘附骨之蛆’,不會有性命之憂,隻是每個夜晚月亮出現的時候,被種上了‘卵’的人會有一點點痛苦罷了,相信我吧,隻是一點點痛苦而已!”

聽著黑衣人的話語,本來已經壓下的怒火又開始沸騰起來,陳晨眼中血芒閃過:這個該死的混蛋,老白,可以了麽……

“嗬嗬,想知道我是什麽門派,修煉什麽功法?剛才那道血焰劍氣是不是很不好受?現在你左手的經脈或者已經全部被焚化了吧,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情,血焰不知可以灼燒肉體,還可以焚化靈魂!”陳晨話音徐徐落下,不緊不慢之間戲虐和憤怒同時顯現。

“焚化靈魂?你說什麽……”黑衣人身子一震,有些不相信的開口道,可惜話還沒有說完,血色烈焰已經從他七竅洶湧噴出,靈魂深處的灼燒究竟會有多麽痛苦?或許隻有黑衣人自己知道……

乘著黑衣人被血焰灼燒而丟下許庭萱狼狽而逃,陳晨卻沒有痛打落水狗的打算,反倒是散去一身嚇人的血色烈焰,攙扶著倒在地上昏迷著的許庭萱。

看見許庭萱昏迷著的臉上還浮現著驚慌的表情,陳晨就感到心疼,向已經在自己身邊現出身形的白起問道:“老白,萱萱中的那勞什子的‘附骨之蛆’應該難不倒你吧,快幫忙救救她。”

白起卻是不緊不慢的說道:“現在還是快些把這女孩帶回家吧,剛才打破了對方的結界,恐怕會驚動普通人。”

陳晨這才注意到剛才因為怒火借用了大量白起的力量,眼下才發現周圍一片狼藉,水泥地麵被焚化成一堆黑灰,以陳晨為中心劃出了一個半徑五米左右的大圓坑,陳晨吐了吐舌頭,連忙背起許庭萱逃離了現場。

把許庭萱輕放在床上,癱軟在椅子上氣喘籲籲的陳晨很是不爽的對老神在在的白起說道:“老白啊,這個後遺症是不是比上次更嚴重了,我現在可是全身酸痛,比起上次的有氣無力更痛苦啊!”

白起不以為然的說道:“你這次因為腦袋充血,被女色所迷,借用我力量的時候不知節製,要不是我護住你的心脈,現在的你可就不會是全身酸痛這麽輕鬆了。”

陳晨苦笑著說道:“我也知道自己有些魯莽了,不過老白啊,我可不想真的變成鹹蛋超人,是時候開始真正的修行了!”白起聽到陳晨的話,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欣慰的表情。

“老白啊,這個我們等會再說,萱萱不是中了什麽‘附骨之蛆’麽?先幫我把她治好吧。”陳晨從椅子上坐起來,對白起說道。

白起笑了笑,突然轉身,手一揚,一道血色的劍氣刺向了床上躺著的許庭瑄。來不及阻止的陳晨還沒弄清楚怎麽回事,接下來的發展就讓他更是如墮雲霧之中。

本來昏迷著的許庭瑄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把羽扇,輕輕一扇,擋住了白起的劍氣。一聲嬌笑,手中羽扇一搖,粉紅色的光芒流轉間有著說不盡的綺麗遐思,陳晨臉上一陣沉醉,不自覺的往許庭瑄走去,白起一聲冷哼,暴湧的殺氣瞬間就衝散了許庭瑄的粉色薄霧。

回過神來的陳晨驚訝的望著虛浮在空中的許庭瑄,他疑惑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白起,見到兩人對視不發一言,咳嗽了一聲,小心的說道:“那個,你們誰能跟我解釋一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麽?”

許庭瑄輕搖羽扇,微笑著道:“人家是想說,可惜陳晨你的保鏢似乎不怎麽樂意啊!”不知道是否錯覺,陳晨覺得許庭瑄搖著羽扇的舉動看似輕鬆自如,但每搖一下,角度似乎都略有變化,而且力道似輕實重。

白起嘴角掛起一抹冷笑,說道:“能把天魔妙相練到‘無色’的境界,差點就瞞過了我,還有七禽五火扇在手,你是妲己的第幾代傳人?”

感到殺氣漸消,許庭瑄暗鬆一口氣,說道:“小女子乃天魔宗第十一代嫡傳弟子。”陳晨拍著額頭,叫道:“天魔宗?怎麽什麽妖魔鬼怪都趕上這幾天了,嫌我受的刺激不夠大麽?”

許庭萱說道:“不知道白將軍是如何看穿小女子的,可否為小女子解惑?”白起冷笑道:“你被黑衣人劫持的時候,陳晨借我的力量施展的血焰你以為是那麽好擋住的麽,如果那黑衣人真是對你懷有惡意不顧你的死活,身為普通人的你又怎麽活得下來。”

許庭萱臉色難看的說道:“如果我真的是一個普通人呢?或者說如果那黑衣人想要用我的生命來威脅你們呢?”白起說道:“身為修行中人,你也應該知道普通人的死活對於我們來說是沒有意義的,所謂的威脅不過是笑話。”

聽到白起的話,陳晨臉色愈發難看,白起的做法他難以接受,但事實上卻是許庭萱騙了他,張了張嘴,他想要說些什麽,卻還是沉默了下來。

許庭萱看著陳晨,眼神有些閃爍,低下頭,似乎下定了什麽決心,對白起說道:“大將軍,您潛伏在陳晨體內,不要說我,就是我師傅親來也無法看得出來,我之所以知道您,是因為始皇陛下最後留下的一句話——六合定秦,凶兵出世!”

“始皇帝陛下?你是如何知道的?”白起盯著許庭萱,語氣少有的出現了波動,身上的殺意更是濃厚得近乎聚集成實體。

許庭萱臉色煞白的竭力抵抗著白起的殺意,說道:“大將軍,我們天魔宗希望能和您合作!”白起皺起了眉頭,語氣有些生硬的說道:“道派佛門那些天界走狗固然不是什麽好東西,你們這些邪魔外道卻也強不到哪裏去,我為什麽要跟你們合作!”

許庭萱咬了咬牙,看著白起,緩緩的說道:“秦—皇-三-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