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條件著實是很艱苦,說是房子,其實就是在山峰內部鑿出來的一個個大洞,裏麵的床榻也是石頭鑿出來的,上麵隻是鋪著一個薄薄的褥子。一床被子,看著也不是很厚。
謝知雪過去伸手按了按床鋪,確實夠硬的,而且由於是由人工鑿出來的,所以還有些凹凸不平,睡起來估計會很硌。
被子摸起來很潮,可能是由於他們身處礦山深處,常年不見陽光的原因。
“哎,這些礦工真可憐。睡這樣的環境,吃的估計也不好,還得幹那些苦力活,報酬還不一定拿的到,想跑又跑不了,那個王縣官真是該死。”謝知雪越看越不是滋味,剛剛他們一路走過來,很多之前的老礦工遠遠的站著看他們。
那些老礦工一個個都很瘦,確切地說都不能用瘦來形容,那簡直可以說是皮包骨,而且一個個都是雙眼無神的,完全看不到他們對以後日子的向往,就像是一灘平靜的死水,麻木到對外界提不起一點興趣。
“放心吧,咱們就是過來解救他們的。隻要解決了王縣官,他們的日子就能好很多。以後如果父皇真的派人過來接管這裏,他們如果還想繼續在這裏工作,他們的條件會好很多的。”宋明章看出了謝知雪心情的低落。
他知道以前謝知雪在江湖上行走,見過不少的爾虞我詐。但是官場、皇家的爭鬥與江湖那些爭鬥不同,會更加的黑暗以及惡心。有些官場中人,仗著自己手裏有那麽一點點權利,就以為自己高人一等,認為自己淩駕於那些普通百姓之上,不把百姓的命當命。
中午的午飯是兩個饅頭,還有一碗清的可以見到碗底的米湯。謝知雪感覺手裏的饅頭硬的可以噎死她,不過為了不拖宋明章後腿,還是很勉強的吃了幾口。
中午也就休息了半個時辰,那些老礦工就開始起身準備往礦坑走。他們這些剛來的,也被看守者叫起來,跟著一起過去。
兩人順著人流往前走,同時將兩邊的路線以及開鑿情況都牢牢的記在了腦海裏。
這座山已經被開采了將近一半,可想而知這種違反大梁律法的勾當已經做了多久。
這群世家大族的手伸的著實是太長了,原本每個世家都有屬於自己的封地,在自己的封地裏,他們除了鹽鐵這種會動搖國本的事情不可以隨意做主,其他事情皇上幾乎是給了他們最大的權限。可是沒有想到總有些人不滿足於自己手裏現有的東西,竟開始觸碰皇上的底線,不僅讓人私開鐵礦,還通敵叛國,也真是不怕死。
一下午的時候,謝知雪和宋明章都安安分分的待在礦場裏工作,一個下午過去,謝知雪的手上成功的新添了幾個水泡。畢竟是個小姑娘,之前也沒幹過重活,倒不是幹不了,就是手上的水泡是避免不了的。
謝知雪一直瞞著沒有告訴宋明章,所以等到晚上宋明章看到謝知雪手上的水泡時候,心疼了好一會兒。他幾乎是要捧在手心裏的人,為了對付一個王縣官,把自己傷成這樣,那個王縣官真該死!
其實說實話,謝知雪的傷真沒什麽大礙,將水泡挑了兩天就能好,恢複力好點兒的甚至連藥都不用抹。
可宋明章就是看不得謝知雪受傷,他以前在戰場上受的傷隨便一個都比這個嚴重,但是在他看來謝知雪都比不上謝知雪手心裏那幾個小小的水泡來的嚴重,這可能就是在意一個人的表現?
“好了好了,幾個小水泡而已,兩天就好了。”謝知雪將手從宋明章的手裏抽出來,不讓他繼續再看下去,畢竟現在宋明章整個人的氣場都很冷肅,她都害怕宋明章一個想不開直接提刀砍了王縣官,他是真的有這個實力,也完全可以這樣做,隻是這樣一來他們的計劃也算是徹底告吹了,瞿家也一定會有警覺。
好在宋明章還是理智的,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他按捺住心裏的不爽,將謝知雪的手重新拉過來,輕輕柔柔的給她上藥,生怕再次弄疼了她。
“我昨天觀了天象,這兩天一定會有雨,還是大雨。我們要提前做好準備,提前做布置,要是錯過這個機會,下次下雨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因為上藥的緣故,兩人湊的極近,謝知雪乘機壓低聲音在宋明章耳朵旁邊說。
宋明章感受著噴灑在耳朵上的氣息,思緒不由自主的飄散開來。以至於等到他發現不對的時候,謝知雪已經停下了話頭,氣鼓鼓的看著他。
謝知雪確實是有些生氣的,感情她剛剛說了那許多,都是對牛彈琴了。純純浪費她口水,早知道不說了,這人心思早就不知道去哪兒了。
看到謝知雪生氣,宋明章連忙笑著討饒。伸手拉住謝知雪的手晃了晃,以示求饒。
看著宋明章這個樣子,謝知雪心裏的那股火氣莫名的就散了,畢竟撒嬌的宋明章確實是不常見。將自己的手抽回來,將兩人的距離稍微拉開了一些,壓低聲音將剛剛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聽到謝知雪聊起正事,宋明章也沒了打鬧的心思,收了嬉笑的神色,始和謝知雪仔細的製定動手的計劃。
他們下午隻是看到了表麵上的幾個地方,更深入的地方還沒來得及探索。所以為了行動更加保險,宋明章悄悄的聯係了自己的人,拿到了礦場內部的布局圖。
兩人趁著下工之後,將整個布局都記熟。謝知雪從地上撿了塊煤石,伸手在布局圖上畫了幾個圈,這幾處地方都是已經被開采過的礦坑,大多都已經被廢棄掉了,平時都沒什麽人會過去。
但是怎麽將東西悄無聲息的放到指定位置也是一個問題,但是這種事情這可難不倒謝知雪,畢竟作為一個多才多藝的崽,她會的東西多著呢。
比如……傳說中那種被傳的神乎其神的禦獸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