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安良還想替王爺解釋:“王妃……”

再次被白芊芊打斷:“不要再叫我王妃,等他再回來,我和你家王爺再無半點關係。”

廣安良還想追上去解釋,白芊芊腳步一頓。

“廣安良,這裏還有將近千人等著本王妃救命呢!”

“對不起。”廣安良終於閉了嘴,看著自家王妃傲然離去的背影。

其實,他覺得王妃和自家王爺是一類人,原本天造地設的一對兒,為何會鬧到今天這般?

……

晚膳時間剛過半個時辰。

一輛金碧輝煌的馬車緩緩駛進隔離區,停在了通風和風景最好的位置。

綠葉下了馬車,趾高氣昂道:“翩翩小姐到了,讓豫王妃來診脈吧。”

她雖沒了清白,但是德妃不僅重賞了她,還答應她25歲時,幫她尋一樁好姻緣,幫她賜婚!

隔離區眾人有條不紊地忙著,仿佛沒瞧見她一般。

綠葉臉色一變,跳下馬車,抬手便想打路過的少年一耳光泄憤。

“你們是耳聾嗎?”

白芊芊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腕:“既然不會做人,這隻手留著也無用。”

她眼睛也不眨,“哢嚓!”一聲,折斷了綠柳的手腕。

“芊芊,你怎麽可以這麽凶殘!”白翩翩掀開車簾,心疼地看著綠柳。

白芊芊精致的小臉凝著冰霜:“白翩翩,如果這裏的災民和百姓,知道你來了,會怎麽樣?”

白翩翩臉色迅速一白,眼底爬滿了恐懼,“咚!”跌坐在地。

她濕漉漉的眸子,求救地看向了司空淨塵:“司空哥哥,你……你一定要寸步不離地保護我啊!”

“隻要你不特立獨行,沒人能認出你。”司空淨塵說著,不耐地下了車。

司空淨塵還真是疼白翩翩入骨,竟還要陪著她坐馬車!

白芊芊冷笑著甩開了綠柳的手,揚聲追問:“和離書呢?”

司空淨塵深邃的輪廓緊繃,蒼白幹癟的薄唇微張:“下次……”

但他話還未說完,人便栽進了白芊芊的懷裏。

白芊芊怒氣騰騰:“你又玩什麽花樣?”

下一刻,她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他身子似燒開的沸水滾燙!

“廣……安良!”白芊芊吃力地叫他來幫忙。

馬車裏傳來了白翩翩焦急的聲音:“司空哥哥,怎麽了?”

廣安良怒氣騰騰:“我家王爺怎麽了,你心裏會沒數嗎?”

綠柳理直氣壯道:“豫王若是讓江嬤嬤,將豫王妃帶進靈犀宮,德妃娘娘又怎麽會清楚江家祖訓?”

白芊幽冷一笑,揚聲:“你家白翩翩姑娘好大的威風啊!竟讓本王妃為了她一個,不顧這近千條人命?”

馬車裏傳來了白翩翩驚怒的聲音:“白芊芊!”

她隨即驚懼而又不安地叫嚷著:“綠柳,快快!我們回靈犀宮!”

“白翩翩,隔離區隻進不出的!”白芊芊再次揚聲提醒。

綠柳也變了臉色,剛要鑽進馬車。

啪!

一塊石頭便砸在她的頭上。

綠柳兩眼一翻,便暈倒在地。

綠柳這丫頭不是一向忠心,為何裝暈?

很快,憤怒的百姓解答了她的疑惑。

廣安良似早已經知道一般,挎著司空淨塵的胳膊,催促著白芊芊遠離了幾步。

下一刻,石頭鋪天蓋地地砸向了馬車,還有一桶桶臭氣熏天的糞便,好似漫天大雨。

白芊芊驚愕地瞪大了眼睛,不厚道地大笑出聲:“哈哈……”

馬車內,白翩翩聽見白芊芊的嘲笑聲,她氣得渾身顫抖,若不是馬車外都是糞便,她早已衝出去將白芊芊按在糞便裏踩了。

她揚聲甩鍋:“啊!那個配方不是我的,是豫王妃的……”

雖然自己不能親手懲治這死村姑,但是這些愚蠢的百姓,卻容易被煽動。

話落,如捅了馬蜂窩,眾人越發憤憤不平:

“豫王妃強調缺了兩味藥,用了後果不堪設想,那麽多人聽見了,以為憑借你一張嘴便能顛倒是非黑白?”

“我們都長著眼睛呢!若不是豫王妃,咱們這些人早就死了!”

白翩翩不甘心,繼續挑撥:“我好心典當了所有的嫁妝,免費施粥,但她隻是治病卻還要收你們診金?”

“惡心的毒婦,別挑撥了,豫王妃從來沒收咱們窮人的診金!”

“就是,以勞代醫藥費,是為了有更多的人來幫忙救治病患者!”

“別和這種毒婦廢話,豫王妃的遠見,哪裏是這種踩著百姓性命往上爬的毒婦能明白的!”?

……

白芊芊看著替自己說話的百姓,眸底微微詫異,心頭劃過一絲暖流。

下一刻,她彎了唇角,看了一眼肩頭上的司空淨塵,無聲地歎了口氣。

最後,她還是心軟了:“扶他回房。”

她沒想到,德妃娘娘竟為了白翩翩,對自己親生兒子下這麽重的手!

所以他早就知道了,但……還是選擇關了江嬤嬤,將白翩翩帶來?

廣安良似看出了她的疑惑,終於尋到了機會解釋:“江家祖訓,第三條,便是點水之恩,應當湧泉相報,若有違祖訓荊條鞭笞一百下。”

白芊芊抿唇不語,隻是覺得心口有些重,還有些憋悶。

德妃如此,隻是因為白翩翩救過她的兒子?

在她看來,德妃可不像這麽偉大的人。

廣安良將自家王爺在**放好,又伸手替昏迷不醒的王爺脫去了身上的外袍、中衣、裏衣……

本就布滿了疤痕的後背,再次布滿了泥濘的傷口,上麵甚至還有未清理幹淨的荊棘刺。

難怪他的身子會那麽燙,定是已經發炎高熱了!

“先出去,不要讓人進來打擾。”白芊芊拿過醫藥箱,準備好清理傷口的鑷子、刮腐肉的刀、雙氧水等。

廣安良眼底劃過一抹感激:“謝謝。”

話落,他關上了木門。

白芊芊先給司空淨塵打了退燒針,又喂了中藥抗生素,才開始仔細地刮著泥濘細碎的肉末……

一個時辰後,白芊芊揉了揉酸脹的脖子,再次開始了最關鍵的縫合環節。

門外傳來了綠柳聒噪的聲音:“王爺,快來救救翩翩小姐,兩年前您生死一線,好歹是她救了你的命!”

一句話,如同點了白芊芊的死穴,縫合的手僵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