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芊芊沒有錯過德妃眸底一閃即逝的殺意,嘴角的笑冷了幾分。

“德母妃,鴻佑的病已經好了!”司空鴻佑的抗議聲越來越遠……

德妃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眼白芊芊。

一覽無餘,藥無處可藏,心下稍安。

幽冥斷子草的毒有多麽難解,沒人比德妃更清楚!

真是自己高估了她,能全身而退,想來是貪生怕死,沒進烈焰洞。?

德妃似失望至極地開口:“白芊芊,紙終究是包不住火,別以為有小八護著你,你與外男出城,又夜不歸宿的事便能瞞過眾人!”

白芊芊依舊笑得風輕雲淡,德妃板上釘釘的話,仿佛於她隻是個笑話。

嗬嗬,不打自招!

看來赤焱蓮的消息,就是德妃放出來的,隻是沒想到和自己一塊兒出城的,是她的寶貝兒子吧?

這村姑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白芊芊,別說是皇家,就是普通人家,也容不下一個不清不楚的兒媳婦。”德妃不氣反笑,死到臨頭還不知道!

不守婦道,名節不保,莫說三洲書協,就是九州書協不僅不會保,還會將這人除名!

德妃恨不得白芊芊將事鬧大,沒有村姑**、婦襯托在前,又怎麽襯托出翩翩的驚才絕豔?

“哦。”白芊芊依舊滿眼無辜,一副和她有什麽關係的模樣。

德妃被氣笑了,“好好!本宮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話落,她轉眸看著身後的侍女銀霜:“將尋找了豫王妃一夜的小廝、侍女都宣進宮來!”

白芊芊依舊有恃無恐。

隻要司空淨塵不知道她治好了小八,便不會讓她有事。

她越是從容,一眾宮人看著白芊芊的目光便越鄙視,也越發期待這沒見識的村姑,知道自己必死無疑時,會是怎樣的痛哭流涕,跪地求饒!

兩刻鍾後,司空淨塵來了,白翩翩也跟著來了。

“王爺。”白芊芊屈膝,笑盈盈。

司空淨塵瞥了一眼似笑非笑的白芊芊,一張臉瞬間黑成鍋底。

這個女人簡直膽大妄為,不知廉恥!

幫他治完傷,竟……讓他那麽光不出溜的一夜!

這一幕,被德妃和白翩翩順理成章地理解成怒火中燒。

“司空哥哥,豫王妃徹夜未歸,或許有什麽苦衷。”白翩翩斂下眼底的得意,似好心解釋。

德妃拽著白翩翩的手,意有所指:“翩翩,莫要讓你的善良,成為蛇蠍婦人手裏傷你的刀!”

話落,德妃便看向了豫王府的小廝和侍女。

“你們說,豫王妃昨夜究竟是在照顧八皇子,還是徹夜未歸?”

隨即一個侍女屈膝,恭敬地回答道:“奴婢便是八皇子院子裏伺候的,豫王妃是今早才來。”

“奴才們在京城裏找了一宿,不少百姓都看見了豫王妃和兩名男子,一同出城了。”

……

白芊芊聞言笑出了聲,譏誚地迎上了司空淨塵古井不波的墨眸。

看來原本和自己出城的男子,應該另有其人啊!

白翩翩小手攥緊,死到臨頭竟然還不忘勾引司空哥哥。

但她的情緒隱藏得極好,甚至開口求情時,眸底的擔憂也真誠無比。

“芊芊,趁著事情還沒鬧大,你快些承認錯誤,德妃娘娘心善,我……也願幫你向豫王求情的。”

“王爺,母妃和翩翩為什麽一直說芊芊給你戴綠帽子呀?”白芊芊茫然地看向了司空淨塵,清越的嗓音更是委屈至極。

啪!

德妃似乎氣得不輕,再次重重地拍著美人榻的扶手。

“你瞧瞧,這麽多人證在,你這王妃竟然還敢狡辯!看來不用刑,她是不會老實招認女幹夫是誰……”

司空淨塵眸色一沉,霍然起身,擋在了白芊芊麵前:“母妃,兒臣便是你口中的女幹夫。”

母妃眼底的殺意,讓他心底猛然一沉,袖中的大掌攥緊。

白翩翩水眸瞪得溜圓,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這怎麽可能?

白芊芊眼梢一挑,嬌滴滴的聲音意味深長:“本王妃昨夜可是陪著王爺同生共死呢?”

“司空哥哥,翩翩知道,你一定是不願意被連累……”白翩翩不死心,小心翼翼地問道。

一定是司空哥哥,不願被京城的男人笑話,所以才這麽說的!

白芊芊柔軟的手撫上他褶皺的錦袍,嬌嗔道:“昨晚,人家不小心弄皺了你錦袍,今天進宮怎麽不換一件新的呀?”

聞言,眾人視線都落在了司空淨塵褶皺的錦袍上。

眾所周知,豫王有很嚴重的潔癖,平時他身上的錦袍,哪怕是最容易皺的袖子,都平整得一絲不苟。

但……村姑的話,太有顏色,太有畫麵感。

即使不必詳細說,他們都能腦補出熾熱激烈的畫麵!

白芊芊瞥了一眼如雷劈的白翩翩。

敢給她潑髒水,她不往這白蓮花的心口戳刀子怎麽行?

白芊芊隨即揉了揉腰,似累極輕歎一聲,對著白翩翩唇語:“腰痛。”

白翩翩氣得恨不得撕爛村姑這張狐媚的臉,就在她即將崩潰時,被德妃一把拽住了手腕。

冷冷地看向了廣安良,怒氣騰騰道:“昨夜,你家王爺在哪裏歇著?”

“回德妃娘娘的話,王爺和王妃一同出京了。”

德妃恨不得一口咬死白芊芊,但轉眸看向她時,再次恢複以往的慈愛。

“阿彌陀佛,幸好是誤會一場。”

白芊芊斂去了眼底的冷意,恭敬地屈膝行禮告退。

“母妃,兒媳和王爺一宿未睡,您若是無事,便告退了。”

德妃雖然怒極,但仍端雅一笑點了點頭,似關心至極:“雖說年紀輕,但是也要注重身體。”

“是,兒媳一定會照顧好王爺的身體。”白芊芊說到“身體”二字時,笑盈盈地看向了臉色氣得慘白的白翩翩。

白翩翩一張臉,氣得青白交替,手若不是被德妃緊緊握著,她怕是早已失控地抓花了這賤人的臉了!

看著倆人相攜告退的背影,胸口氣血翻湧。

德妃心疼地看著她慘白的小臉,立即開口安慰:“別怕,太後已經點頭為你和淨塵賜婚了,隻是要委屈你為側妃了。”

她垂下的眸子劃過了一抹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