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他空手套白狼,但這兩隻小狐狸卻可以在九州快速得到民心、百官和寒門的認可。

而且桃花源鏢局一旦建成,那麽他們的耳目便是徹底遍布九州。

不過這丫頭治國之能,的確讓他欣賞。

還不到三日時間,桃花源鏢局在各個重要的城鎮開業了。

不到一個月,因特有的保鮮,以及保鮮級別,桃花源鏢局迅速得到了各個勢力垂青。

等皇子們察覺,桃花源鏢局是大皇子司淨塵和太子妃的產業時,暗中合謀的打壓紛紛而來。

許湯湯現在深得白芊芊的真傳,趁機沒少薅各個皇子的羊毛。

在一眾皇子賠了夫人又折兵後,才知道桃花源鏢局背後的股東,還有武協會長、醫協會長。

讓他們最終歇了心思的是,每個月都有兩成紅利捐出,由司淨塵牽頭修建南水北調的水渠,沿海、沿江修建池塘。

太子妃則在沿路修建桃花源山莊,為更多的百姓提供工作、技術、孩子讀書的地方。

二人一時名聲大噪,深得民心。

白芊芊一心政事,梅蓮雪因為海選的觀音山水圖,成為這次畫協選拔,炙手可熱的黑馬,也因此入了二皇子司逸舟的眼。

雖然畫是師父華老,從姑奶奶那處拿來,替她報名的,但是這一年裏,她已經模仿的惟妙惟肖。

而且,師父多次感慨遺憾,芊芊沒有參加,暗暗地鬆了口氣之餘,越發得意。

隻要她拿下魁首,司逸舟便會以側妃之禮,娶她入府。

轉眼,十二月三十日,畫協選拔大比。

白芊芊以公子月的身份,低調參賽,不為錦上添花,隻求魁首獎品七魂草。

即使公子月悄無聲息,消失在眾人視線裏,也不會有人懷疑到當今太子妃,父親白永曄才能神不知鬼不覺救醒母親。

一進入賽場,便看見了萬眾矚目的梅蓮雪,春風得意地站在司逸舟身側。

她美眸微訝,不禁欽佩這個時代,嫁了人還能再攀高枝也真是能耐。

但她今日不想節外生枝,尋了最角落的桌案。

梅蓮雪的桌案,最靠近評委,上麵的宣紙和硯台也與眾不同。

她杏眸得意地瞟了一眼參賽眾人,僵怔在公子月的身上。

她是見識過公子月左手畫,因此她陰差陽錯,成了華老的徒弟。

他分明沒有參加海選,怎麽會出現在賽場?

瞧見他右手作畫,懸著的心微微落下幾分,杏眸裏暗芒微閃。

就算他右手畫更好,沒參加海選,不遵守畫協選拔規則,也隻能名落孫山!

白芊芊抬眸,迎上梅蓮雪滿是算計的杏眸,美眸淡然垂落,嫣紅的唇勾起一抹譏誚。

本不想節外生枝,但梅蓮雪若是找事,她也沒有吃虧的道理。

這裏畢竟是九州,為了魁首,她必須全力以赴。

不過半個時辰,白芊芊已經畫完,隻待墨跡幹透便交稿。

梅蓮雪一直注意著這裏,見公子月落筆,老神在在的模樣,心頭悠地一提。

既然如此,便讓他沒資格交稿完成魁首評選!

她立即通過書童,給二皇子傳了張字條。

字條很快到了二皇子的手上,墨眸冷沉:“我懷疑現場有人作弊!”

現場瞬間嘩然,紛紛看二皇子向司逸舟。

一道蒼老雄厚的聲音響起:“哦?”

說話的正是平安村的華爺爺,九州畫協的會長。

司逸舟抬手指向了角落裏的白芊芊:“就是他!海選的畫卷裏,可沒有公子月,但他現在卻不聲不響地出現在了賽場上!”

白芊芊閑庭漫步走到評委席,挑眉一笑:“二皇子還真是孤陋寡聞,難道沒聽說過免海選推薦信麽?”

說話的工夫,她已經交稿。

司逸舟雙手環胸:“那對辛苦海選的人公平嗎?”

華爺爺冷冷一笑:“推薦信是保送前三甲,若是不能入選,永久失去參賽資格,你的那位紅粉知己可想要?”

被點名的梅蓮雪杏眸微顫,幸虧低垂著,沒人發覺她的異樣。

九州畫協選拔賽,可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定還有故意保留實力的黑馬,誰敢拿一輩子來賭?

全場一片寂靜,再無人議論。

又是半個時辰,最後交稿時間到了。

為了顯示公平,評委會在半個時辰內,評選出前三甲的畫作。

一眾評委都停在了白芊芊的畫作前,除了華爺爺,眾人皆是驚歎連連。

梅蓮雪杏眸暗芒微閃,故作驚訝:“這幅畫不是我前兩個月創作的麽?”

二皇子湊到近前一看,滿眼不屑:“這簡直就是在臨摹啊!畫技都仿得一般無二!”

白芊芊似笑非笑掃了眼梅蓮雪:“畫技孰高孰低,行家一眼便知,無法指鹿為馬的。”

梅蓮雪杏眸閃過一絲慌亂,清麗的臉鎮定得毫無破綻:“畫技是有臨場發揮,但海選畫作是提前作畫,也可以作為參考!”

公子月不認識芊芊那賤人,自然認出賤人的觀音山水畫。

白芊芊看到梅蓮雪海選的畫,譏誚一笑:“嗬嗬,梅姑娘用別人的畫作參賽,是怎麽理直氣壯指責我臨摹的?”

梅蓮雪還真是越來越恬不知恥了!

梅蓮雪杏眸微閃:“你……胡說!”

白芊芊眼梢微挑:“我們再做一幅觀音山水圖,答案自然揭曉。”

梅蓮雪杏眸死死地盯著公子月。

他……他是那賤人?

白芊芊不等梅蓮雪應答,走向參賽的桌案準備作畫。

她在經過她身邊時,用二人才能聽見的音量,恢複了本來的嗓音:“你若敢揭穿朕的身份,信不信朕揭穿你為人婦,以及過往樁樁件件風光危機的事?”

梅蓮雪瞳孔猛然一縮,竟是這賤人!

她好不容易重新開始,這個賤人為什麽還不肯放過她?

白芊芊察覺出梅蓮雪眼底的魚死網破,冷笑:“你魚死網破,不過是你跌回塵埃,而我不過是耀眼加身。”

一句話,她身形微晃,隨即眼睛一閉,在二皇子懷裏暈倒了。

司逸舟眉頭緊皺,也察覺到了另有隱情。

“雪兒已經暈倒,本王提議待雪兒醒了再驗證。”

白芊芊眼梢微挑:“不必。”

話落,她已經在桌案前,提筆作畫。

華爺爺、副會長、其餘評委幾人紛紛圍攏了過來。

不過一刻鍾,盡管畫得十分潦草,但是風格、技巧一目了然。

白芊芊放下毛筆,抬眸看向怔愣的二皇子:“二皇子聽風就是雨,難怪與太子之位無緣。”

二皇子墨眸裏瞬間怒氣騰騰,臉色氣的鐵青。

白芊芊看向華爺爺幾人:“七魂草,我可以拿走了吧?”

副會長點頭,態度和煦:“今夜,一定要參加畫協為三甲舉辦迎新宴。”

她腳尖輕點,一躍,便取走了高台上的七魂草。

二皇子上前想要阻攔,才驚訝地發現,他竟然連近身都做不到。

更讓他氣得七竅生煙的是,一出比賽現場,他的人就將公子月跟丟了!

此刻,白芊芊正被司淨塵裹在披風裏,七魂草轉交到暗衛甲手裏,送去給月思瀾當藥引子了。

晚宴,公子月並未參加,無論是他參賽的畫作,還是重新再畫的觀音山水畫,皆驚豔了眾人。

甚至這一日起,潦草意境水墨畫,又開辟了另一種風格。

晚宴,葉老終於看見了公子月的畫,悵然若失地發現他收錯了徒弟。

這日後,他雖未與梅蓮雪解除師徒關係,卻再也不肯見她一麵。

而梅蓮雪從風光的黑馬,一落千丈。

司逸舟念她幾分姿色,將她納入王府為妾,被正妃打壓,與一群妾室爭奪一個薄情男人的寵愛。

……

時間如白駒過隙,五年後。

司修然一下早朝,直奔東宮。

一進院子,便瞧見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團子,被白永曄霸占了,正一左一右地坐在白永曄的肩頭。

他墨眸沉冷,不滿:“你搶走了思歌,還想搶走朕的親孫?”

白永曄輕巧躲過,他伸來的長臂,逗弄得兩個小團子“咯咯”地笑。

“你日理萬機,哪有時間陪外孫們玩兒!”

兩個小團子讚同地點著雙下巴:“就是!外公隨叫隨到!最好啦!”

樹蔭下,半躺在美人榻上的思瀾笑容恬靜:“孩子長得很快,但卻很依戀陪他們長大的人。”

一句話,戳中了司修然的心窩,他隨即轉身。

當日,一道聖旨,司修然成了太上皇,本以為自己終於可以贏一次了。

結果……

寵妻狂魔的白永曄,聖旨一下,便帶著愛妻遊山玩水去了。

司修然訕訕一笑,但看著五官像他和思瀾的兩個乖孫,心底的遺憾也瞬間被填滿了。

司淨塵登基大典這一日。

他當著滿朝文武,墨眸神情繾綣,低沉的嗓音極為鄭重。

他五指扣緊了她柔軟的小手:“朕以九州為聘,願與你一生一世一雙人百年之好。”

白芊芊美眸燦若星辰,精致的下巴微點:“朕也願以三洲為紅妝,與你一生一世一雙人百年之好。”

兩帝共統十二洲的佳話,同二人悱惻的故事一同被人歌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