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芊芊譏誚一笑,看傻子一般地掃了一眼眾人。
這是陷害不成,還想將屎盆子扣她頭上了。
紅豆護主地掐腰道:“這裏是梅府,梅姑娘的生辰宴,我們公主怎麽將馬蜂窩帶進來?這麽冷的天,還能保證它們是活的呀?”
一句話,讓起疑的眾人尷尬地收回了目光,腫脹的臉已經看不出顏色了。
梅蓮琵瞥了一眼,楊思禮黏在死村姑身上的目光。
她眼中的妒火劈裏啪啦的作響,恨不得將白芊芊嚼碎。
“買通下人而已,又何必親力親為?”
白芊芊懶懶地掀開眼簾,風輕雲淡一笑。
“梅二姑娘的意思是,梅家的當家主母管理不好梅府了?”
梅蓮琵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坑隊友,隻不過這次躺槍的是母親梅夫人。
梅蓮雪杏眸寒芒一閃即逝,麵紗後歉意一笑。
“小妹性情衝動,還請還珠公主大人有大量。”
白芊芊點了點頭,瞥了一眼不甘,滿眼恨意的梅蓮琵,
“可以,隻是梅姑娘不該給大家一個交代,好好的生辰宴,為何會有馬蜂嗎?”
梅蓮琵恨不得撕爛死村姑有恃無恐的臉,掙脫了長姐的阻攔。
梅蓮雪心頭“咯噔”一跳,隻覺得梅蓮琵又要坑姐。
她開口要攔,但梅蓮琵卻更快。
“你既然是來參加長姐生辰宴的,那長姐的生辰禮在哪兒?”
白芊芊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梅蓮雪:“劉會長,不是已經轉交了嗎?”
梅蓮琵仿佛聽見了天大的笑話。
“哈哈哈!你說劉會長送長姐的生辰禮是你送的?”
這是死村姑自取其辱的。
白芊芊風輕雲淡,走向梅蓮雪的貼身侍女冬兒。
冬兒抱緊了懷中的木匣子,但還是被她輕而易舉地拿走了。
“本公主送的這幅字,是財源廣進的墨寶……”
她話還未說完,便被明珠玉打斷了,眼底盡是嘲弄。
“劉會長送財源廣進的字,傻子也能蒙出來。”
財源廣進的字有市無價,就算書協對這個公主關照一些,也不信她能買來財源廣進的字!
白芊芊不慌不忙,淡淡一笑。
“是,但本公主送的這一幅字,是才裱好漿糊應該還未完全幹透。”
眾人狐疑地看向了梅蓮雪,但麵紗遮麵,僅露出的雙眼這工夫也被遮得和桃子一般。
他們還真看不出梅大姑娘臉上的神情。
梅蓮雪麵紗後的臉,雖然慌亂得如調料盤,但是腫得發光的臉卻脹得沒有半分神情。
冬兒不愧是她的心腹,隻是一道縫隙的目光。
她便心領神會,伸手便想從白芊芊手裏搶回木匣子。
但紅豆更快,一步擋住了冬兒,洋洋得意地開口。
白芊芊讚賞地看了一眼紅豆,撇著身子微抖的梅蓮雪,慢慢地拿出了卷軸。
她的動作越慢,梅蓮雪的心便越煎熬。
在白芊芊馬上就要展開卷軸時,梅蓮雪瞪了一眼梅蓮琵。
“公主,是小妹不懂事,也是臣女沒有說清楚。”
她隨即向眾人屈膝一禮,繼續道:
“這一幅字是劉會長庶務繁忙,沒尋到公主,便直接送到臣女手上的。”
眾人見狀,頓覺得梅姑娘識大體。
即使生辰宴被攪黃了,仍顧慮著皇家顏麵。
白芊芊也不急著打開卷軸了,瞥了一眼不服氣的梅蓮琵。
有豬隊友神助攻,她看戲就好。
梅蓮琵覺得死村姑是故意挑釁,怒道:
“長姐,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啊!”
梅蓮雪等她說完,恨鐵不成鋼揚手“啪!”一個耳光。
“不懂事,立刻回屋反省去?”
眾人越發覺得梅蓮琵大氣,友愛幼妹了。
紅豆氣得雙眼燃起兩簇火苗,怒氣騰騰地拿過卷軸,在展開前背誦出了卷軸上的詩句。
“奴婢知道公主卷軸上寫的是: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
原來在慈寧宮當差,竟不知道梅大姑娘這麽厚顏無恥。
等哪天公主進宮了,她一定要告訴太後老佛爺!
隨著卷軸的展開,正是紅豆背誦的那一句,究竟是誰送的一目了然。
眾人這次再看向梅蓮雪的目光,越發地複雜了。
梅蓮雪恨不得當場便暈倒。
但眾人再看向白芊芊的目光,也說不出的複雜。
這位來自鄉野的公主,竟能差使動劉會長親自送來!
她真的來自鄉野嗎?
若真的來自鄉野,又怎麽能一而再的驚豔眾人?
此前,他們背後還罵她村姑。
現在,他們也想當這樣的村姑啊!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人傑地靈?
他們現在也去偏遠鄉野住一住,還來得及嗎?
梅蓮雪指甲深深地陷進掌心,兩道縫隙裏恨意洶湧。
她強作鎮定,讓小廝、侍女用火把趕走了花廳裏的馬蜂。
又麵麵俱到:“冬兒,將姑奶奶賞賜的玉肌膏拿來。”
她隨即一臉歉意地看向眾人。
“玉肌膏我也隻有一盒,大家若是不嫌棄,咱們便一起用吧!”
眾人麵露驚喜,立即感激道謝。
白芊芊淡笑,這梅蓮雪還真是聰明,又會籠絡人心。
這時,劉會長忽然卻複返,抱頭鼠竄地進了花廳。
“師、咳!公主,我忘記給您的卷軸上穗子了。”
他暗暗地鬆了口氣,差點說漏了。
眾人驚得張大了嘴巴。
劉會長待還珠公主的態度,也……太恭敬了吧?
還親自裱卷軸,這又親自來送穗子!
白芊芊不在意一笑:“不必了,這樣就夠了。”
她從袖兜裏拿出白瓷盒子,遞給了劉會長。
劉會長感激,恭敬地接過:“多謝……公主。”
他的臉實在太痛了!
他立刻打開蓋子,快速地往臉上的腫包上塗抹。
白芊芊態度不冷不熱,漫不經心。
“你不是庶務繁忙嗎?”
眾人一邊抹藥膏,一邊看向二人。
還珠公主對劉會長竟然愛答不理!
還下逐客令?
眾人驚訝地瞪大了腫脹的眼睛縫隙。
劉會長一邊抹藥膏,一邊隨口回答。
“不忙!公主有事盡請吩咐。”
什麽也沒有巴結師姑重要!
眾人嘴巴張得下巴都快脫臼掉在地上了。
劉會長便是對皇上也未必如此恭敬吧?
他們是不是被馬蜂蟄出幻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