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懿旨準確無誤地砸進了他的懷中。

嚇得宣紙公公臉色慘白,身子不受控製的哆嗦。

他哀求:“王爺,奴、奴才沒法子交差呀!”

這宣賜婚懿旨,一向是個肥差,但到他這兒怎麽就成了燙手山芋?

廣安良在王爺發飆前,一把架起了公公一隻胳膊。

他不由分說地將公公“送”出了王府。

到王府大門,還不忘揚聲解釋一句。

“錢公公,王妃休書審批文書未下,王妃的戶籍仍在豫王府,我們王爺絕不納妾!”

這話他是用了內力,即使離得遠些的百姓仍能聽得清清楚楚。

他們不禁感歎,豫王待豫王妃的深情不移。

然而,梅府大門與豫王府的冷清不同。

梅府聚攏的百姓們水泄不通,說著祝福梅家大小姐與豫王百年好合的吉祥話。

梅府的管家,率領著小廝,在大門口派著紅包。

太後為豫王、梅家大姑娘指婚的消息不脛而走。

傳出去的消息,沒有言明是側妃。

所以傳著傳著成了正妃,梅家眾人自然不會解釋。

梅家還沒高興到晚膳,豫王拒婚的消息便傳到了梅府。

梅家下午闊綽的紅包,此刻像一個笑話。

打得梅蓮雪的臉“啪啪”作響。

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梅閣老,當即進了宮。

……

慈寧宮。

太後將大皇孫豫王傳進了宮。

她瞧見大孫兒薄唇亂糟糟的咬痕,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太後氣得,指著他的手指直哆嗦。

她怒道:“你、你糊塗啊!”

明知是兄妹,他怎麽還可以肆意妄為。

司空淨塵看著皺紋比外祖母還多的皇祖母。

他沉冷的語氣微緩:“孫兒子嗣已無望,為何婚事不能讓孫兒順遂一些。”

太後看著瘦了兩圈的大皇孫,心疼地攥上了他的手。

她也柔了語氣,耐心勸道:“隻是艱難,芊丫頭可以幫你治。”

他眉目無波,語氣堅定:“孫兒無心皇位。”

太後恨鐵不成鋼:“好、好!哀家勸不動你,哀家……”

他一眼看出皇祖母,是要宣壞女人進宮。

立即開口打斷:“她進不了宮。”

一句話,內室寂靜。

簡簡單單五個字,包涵了太多的信息。

內室裏的宮女紅了臉,內侍驚得頭又低了幾分。

太後錯愕地瞪著大皇孫,臉上盡是難以置信。

“你……”

司空淨塵麵不改色,一本正經。

“她敢參加簪花宴,本王隻是懲罰她一二。”

太後見他如此理直氣壯,差點氣得暈過去。

他躬身告退:“孫兒告退,還是不惹皇祖母不快了。”

他一路急匆匆地回府,大步進了從心苑。

但屋內漆黑一片。

哐!

他推門而入,空無一人。

壞女人竟然走了!

廣安良在一旁戰戰兢兢。

李嬤嬤聞聲趕來,看見冰雕一般的王爺,猶豫著是否開口。

有些話不該她這個奴婢開口,但屬實沒人教王爺和王妃。

司空淨塵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說。”

李嬤嬤這才斟酌著語言開口。

“王爺,王妃還小,又初經人事,太、隨意、次數太多,都會傷了王妃。”

廣安良眼睛一點點瞪大。

太隨意、次數太多……

他、他都聽到了什麽?

從昨夜到今日午膳,不愧是自家王爺啊!

幸虧房間昏暗,司空淨塵的臉可疑地紅了一瞬。

錯愕、懊惱從他眼底一閃即逝,但身上的寒氣淡了幾分。

“退下吧!”他脫下大氅,大步進入了內室。

想著她的嬌小,滿身恐怖的姹紫嫣紅,心頭一陣愧疚。

他……不會嚇到她了吧?

躺在滿是壞女人氣息的床榻上,他心頭越發空落落的。

他隨即抓起大氅,躍窗而出去了公主府。

公主府,從心苑。

她整個人依舊攤在**。

叫來了許湯湯,幫忙調了一桶藥浴。

許湯湯滿眼擔心:“芊姐姐,你這是怎麽了?”

一句話,便燒紅了白芊芊的臉。

他寬闊的肩膀,流暢有力的肌肉線條……爭先恐後地闖入她的腦海。

白芊芊美眸左閃右閃:“額……還債。”

許湯湯雙眸一亮,激動:“芊姐姐,你是要還豫王一個孩子嗎?”

白芊芊嚇得被自己口水嗆到了。

“咳咳!咳咳……”

她趕緊支走許湯湯幫忙煎藥,然後喚來侍女紅豆。

她低聲交代:“買一瓶避子丸。”

紅豆低聲提醒:“公主,避子丸傷身。”

她擺了擺手催促紅豆快去。

不吃避子丸,傷的可不隻是身體了。

此時,司空淨塵就立在房簷上,墨眸危險地眯起。

這個女人,竟敢不經他同意,便吃避子丸!

他悄無聲息地飛出公主府,追上了紅豆。

紅豆立即恭敬行禮:“王爺。”

她並不想出賣公主,但、豫王才是她真正的主子。

司空淨塵沒有錯過她眼中的掙紮。

“你可以忠於她,但不能讓她吃避子丸。”

紅豆微訝,王爺竟知道了。

她為難:“但公主懂藥理。”

司空淨塵墨眸漆黑如墨,眸底暗芒一閃即逝。

“買幾瓶補大粒兒血丸,再買兩粒小的避子丸,裝在小口徑的瓷瓶裏。”

紅豆欽佩,當即心領神會。

“公主自己倒便是避子丸,奴婢在公主服藥時,及時替換成補血丸也不容易被發現。”

司空淨塵冷冽的輪廓凝滿了冰霜:“去吧。”

她的孩子,他要定了。

他剛回王府,便有暗衛進來稟報。

“王爺,皇上已經催促戶部,明日便幫王妃立戶和審批好休書。”

這話言外之意,聖旨他們不能不遵。

司空淨塵墨眸一沉,薄唇勾出了一抹譏誚的弧度。

“戶部裏但凡有敢於敬業的,便讓那人臥床一個月,若是所有人都敬業,便讓整個戶部都臥床!”

暗衛領命退下。

守在門外的廣安良,滿眼敬佩。

不愧是自家王爺,就是如此霸氣!

與此同時,武楊侯府。

高大總管被五花大綁地丟在楊思禮的書房。

正常情況,隆泰帝絕不會將白芊芊許配給他。

但他隻要先控製了高大總管,再尋機會控製隆泰帝,那麽一切都會簡單很多。

隆泰帝會成為他新的籌碼,更會成為一把鋒利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