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聲毫不掩飾地咒罵,白芊芊再也睡不下去了,而且她已經快被司空淨塵顛簸吐了。

最重要的是,這個男人的雙臂就和銅牆鐵壁一樣,她根本掙脫不開。

半晌,她終於放棄了掙紮,怒氣騰騰地開口:“豫王,欺負人也沒你這麽欺負的吧?”

“再欠你一個人情。”司空淨塵麵無表情地垂眸,看著她沒有血色的臉,腳下的步子不著痕跡地穩了幾分。

白芊芊聞言,板著的小臉終於緩和了幾分:“人情不必了,把帶須的草藥結算了,白翩翩這次付一千兩的診金。”

司空淨塵聞言額頭青筋一跳:“你還真敢獅子大開口!”

“愛人性命無價。”白芊芊有恃無恐。

她猜出來定是太醫院沒有辦法,否則以司空淨塵的傲嬌性格,怎麽會紆尊降貴地搭理自己呢!

司空淨塵臉滿眼嫌惡,靜默不語。

果然是鄉野村婦,人命關天竟然滿腦子都是錢!

白芊芊冷笑。

這是覺得她的千金,物化了她的白月光,所以心疼了?

她嗤之以鼻地開口:“既然不願,那麽也別指望我去救一個三番兩次想送我歸西的白連花!”

司空淨塵微怔,眸光再次滑落在她染血的胸口。

心頭飛快地劃過了一抹陌生的情緒,他還未來得及想明白,二人便已經回到了豫王府。

白芊芊聲音堅決,“沒錢我不治。”

話音剛落,一個怒氣衝衝的身影衝了出來,“翩翩性命垂危,你好歹毒的心腸,這個時候竟然還滿腦子的錢,真是沒人性!”

白芊芊冷笑的看著江與城,眼底滿是諷刺,江世子這舔狗當的還真是認真。

江與城心底本就憋著火,攥緊拳頭猛然砸向白芊芊的臉,拳頭離她麵門隻有一寸驟然停下,他不是個打女人的人。

他隨即梗著脖子,給自己找了台階:“敢辱罵本世子爺,立刻馬上給本世子爺道歉,否則……”

白芊芊冷笑地掃了一眼眾人:“江與城,以大夏戰神的身手,用得著一個拖油瓶去救?”

她自己不要命,還能怪到自己頭上了?

她眼底的譏諷不減,抬腿繼續朝著離心苑走去。

司空淨塵眸底微訝,這個時候頭腦最清楚的竟是這個女人。

他無意識地牽了牽嘴角,轉眸看向了江管家:“將一千兩送去離心苑。”

“表哥,你竟然信這死村姑的話?”江與城怒極,難以置信地看著司空淨塵。

他隨即又怒氣騰騰地幾步,擋住了白芊芊身前,居高臨下地怒斥:“死村姑!你還真是用心險惡,她是關心則亂!你還真是心腸歹毒,翩翩奄奄一息了,還不忘抹黑敗壞她的名聲!”

白芊芊直接無視了江與城,看向了司空淨塵,語氣悠哉:“王爺,這有惡犬攔路,你不願意本王妃給白翩翩止血呢!”

“你!”江與城被氣得整張臉都燒著了。

“一千兩給你送去離心苑了。”司空淨塵清冷的聲音打算兩人的對話。

白芊芊眉頭輕佻,大步往院子裏走去。

有了錢,白芊芊也懶得和他計較,腳下的步子都輕盈了許多。

很快,三人便來到了白翩翩所在的客房。

華容夫人見到白芊芊先是一怔,暴跳如雷地怒斥:“翩翩現在血流不止,你滿意了?”

白芊芊腳步一頓,眸底盡是不耐:“你若是想白翩翩死,就盡情地給本王妃潑髒水!”

華容被噎的閉了嘴,神情倨傲的冷哼一聲:“你若是不能治好翩翩,豫王定會讓你給她陪葬!”

白芊芊忽然挑唇冷笑:“給錢本王妃也不願意治了,至於白翩翩的賤命,有沒有資格讓本王妃陪葬,那便先問問皇上吧?”

聞言,華容夫人抬手一個巴掌衝著白芊芊扇去。

白芊芊閃身一躲,華容險些撲倒在地,再抬頭,她竟已揚長而去。

華容怒氣衝衝,對著剛邁進門的李院判開口,“李院判,你來給翩翩治,我還不信了,不過就是一個村姑,還非她不可了?”

李院判擰眉。

村姑?

他隨即恍然,微妙地看了一眼華容夫人,她不是有眼疾,就是腦袋有包!

華容夫人被李院判的目光,瞧得一陣莫名其妙。

“李院判,你有話直說便是。”

“華容夫人,你若是想止住白翩翩的血,恐怕隻有您口中的村姑可以。”李院判毫不掩飾語氣裏的幸災樂禍。

話落,他同豫王拱了拱手,轉身朝著離心苑的方向而去。

華容夫人難以置信的看向豫王:“那村姑的醫術真的比李院判還厲害?”

“你覺得本王錢多的,一千兩不當錢?”司空淨塵冷笑。

華容夫人難以接受地呆怔原地。

白翩翩是她畢生心血,絕不能有事!

“豫王,翩翩是為你擋劍才血流不止,你不能不管她啊!”

隻要豫王肯開口,死村姑那麽喜歡他,絕不舍不得拒絕的。

“本王請過了。”

司空淨塵森冷如冰雕,墨眸溢滿不耐。

一身寒光的豫王,讓華容夫人望而卻步。

但白翩翩的病情耽擱不得,華容夫人心急如焚,隻能硬著頭皮去了離心苑。

她紆尊降貴,竟撲了一空,羞惱的臉五彩繽紛。

遠處一對侍女的對話若隱若現地傳來:

“豫王妃真是有法子,竟然能讓老祖宗江老太太聽話!”

“鄉野村姑最會哄老人家開心了,有什麽奇怪的?”

……

聞言,華容夫人冷哼一聲,去了江老太太的歡膝園,還未跨過拱門,便聽見江老太太爽朗的笑聲。

她一跨進拱門,腳步微頓,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李院判竟畢恭畢敬地站在那村姑身後!

下一刻,她沉臉疾走,一把大力提起白芊芊的胳膊,怒斥:“你怎麽可以沒規矩的坐著,讓李院判站著?”

猝不及防,白芊芊被扯到了傷口。

“嘶……”

江老太太將白芊芊護在了身後:“老身的乖孫媳婦是豫王妃,怎麽就不能坐著?”

她安撫的拍著自家寶貝孫媳的手。

白芊芊唇角弧度深了幾許,看著眼前這個可愛護短的老人。

她隨即譏誚地開口:“此前是你覺得本王妃醫術不精,那現在還找本王妃做什麽?”

華容夫人一噎。

“我肯讓你給翩翩治病,是看得起你!”

江老太太聞言,聳拉的眼睛一瞪:“呸,有些人真是瞎了眼了,我孫媳多可愛,醫術又好,白翩翩哪裏比得上我孫媳婦一根手指?”

華容夫人極力地克製著怒氣,揚聲打斷:“江老太太!”

江老太太故作驚訝地拍了拍心口:“這可是我孫兒的王府,你居然敢吼我,乖孫啊,快來看看有人欺負我這個老太婆了!”

華容一噎,敢怒不敢言,聲音僵硬,“白芊芊,你若是能治好翩翩,我便說服你外祖一家認下你。”

江老太太撇了撇嘴,“不認是你們雲家沒眼光!”

華容夫人心頭怒火翻騰,勉強壓下了想將江老太太這把老骨頭拆散的衝動。

白芊芊欣賞著華容夫人吃癟的神情。

江老太太眼底盡是寵溺,轉眸看向華容時一臉想的嫌棄,“華容,我寶貝孫媳可是神醫,你想請她,帶夠診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