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清楚,不管是誰,都不會輕易讓自己嫁進豫王府。
但是有強敵在,聰明人都會選擇聯縱。
白芊芊翻了個白眼,廢話也不說,轉身便回了外室。
別說她想和離,即便是不和離,也不會蠢得引狼入室。
梅蓮雪幾步追上,低聲提醒。
“豫王妃,就算你攔住了臣女,豫王的後院也會有其他的側妃和侍妾!”
白芊芊腳步一停,眉梢微挑。
“梅大姑娘,確定攔著你們嫁入豫王府的,是本王妃?”
梅蓮雪十指猛然攥緊,嫉妒得想撕爛她得意的臉。
但她杏眸卻更顯悲憫,仿佛是在看不經世事的孩童。
“宮裏的娘娘,哪位沒享受過皇上的寵愛?但最後又有哪個獨寵了?”
白芊芊讚成的點了點頭,風輕雲淡:“和我有什麽關係?”
那她也不會蠢到引狼入室,給別人坐收漁翁之利的事。
她一句話,將梅蓮雪準備的說詞,全都懟回了喉嚨裏。
白芊芊繼續朝著正殿走去。
梅蓮雪?原本是想隔山觀虎鬥,但這豫王妃不似看上去那麽簡單。
她立即走近,在她耳邊低語:“一致對外,臣女願為豫王妃馬首是瞻。”
隻能將自己,當誘餌拋出。
這梅蓮雪是個聰明的對手,可惜她挑錯了對手。
二人一回到外室,她優雅地在首位落下。
明珠玉緊張地看向了梅蓮雪。
似在詢問豫王妃答應幫她看病了嗎?
梅蓮雪落落大方的在明珠玉上首坐下,輕拍著明珠玉手背。
示意明珠玉安心。
白芊芊將二人小動作看在眼中,勾起的弧度冷了幾分。
“梅姑娘,該說的話已經說完了,還有別的事?”
梅蓮雪杏眸僵了一瞬,隨即模棱兩可。
“無事,我等明妹妹。”
明珠玉眼底越發感動。
她很怕梅姐姐一走,自己便會被豫王妃為難。
梅蓮雪還真是玩得一手好心機!
雖然她喜歡吃,但是絕不喜歡吃虧,平白為別人做嫁衣。
“但本王妃治病,並不喜歡旁邊有人。”
梅蓮雪落落大方地起身。
“豫王妃既然不喜,臣女便到院子裏等明妹妹。”
明珠玉以為,連累梅姐姐,受豫王妃豫王妃刁難。
她氣憤然起身:“何必拿梅姐姐撒氣,大不了我不治了。”
白芊芊微訝,這明珠玉雖然蠢,目中無人,竟然還挺講義氣。
她故意挑明:“你可以走,但越王妃的那些賠禮,一概不退。”
梅蓮雪平靜無波的臉,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縫。
哪怕是商賈也不會承認自己愛財,豫王妃竟然毫不在意擺在明麵上!
白芊芊盡收眼底,看向怔愣的明珠玉。
“明二小姐原來不知道呀,本王妃以為你知道,所以才捎帶上梅大姑娘。”
一記無形的耳光,重重地扇在了梅蓮雪的臉上。
她故作鎮定,解釋:“抱歉,我、不知道。”
白芊芊端起茶,勾唇輕抿了一口,在明珠玉即將原諒前開了口。
“本王妃以為你是知道的,畢竟越王妃送賠禮的時候,你的人就在豫王府大門外。”
她並不知道,隻是炸一炸梅蓮雪。
梅蓮雪美眸微閃,故作鎮定屈膝行禮。
“豫王妃不喜歡臣女,臣女這便告辭就是。”
這話看似是服軟,其實暗指白芊芊刻意刁難。
白芊芊泰然自若地承認。
“好,下次可別再主動來討嫌。”
這記無形的耳光,打得梅蓮雪“啪啪”沒臉。
她指甲已經刺破了掌心,但是麵上沒有半分波瀾,從容優雅離去。
明珠玉垂眸,沒有再開口維護梅蓮雪。
白芊芊引著她去了耳房,看在越王妃的份上多說了一句。
“設身處地,你願意與別人分享你愛的男人嗎?”
她不用腦子都能猜到,梅蓮雪應該是許諾她一起嫁入豫王府。
明珠玉撇了撇嘴,冷哼:“這些事誰能做主?”
白芊芊猜出了她的心思,無奈地歎了口氣。
她語氣篤定,美眸澄澈:“如果本王妃做不了主,那麽本王妃寧願離開。”
明珠玉瞪大了眼睛,似被一枚釘子,釘在原地。
這一刻,這村姑的肌膚似乎白得發光。
她扭過頭,不屑冷哼:“大話誰不會說。”
內室裏的司空淨塵,墨眸卻深了幾分。
他很清楚,那個女人心野得很,一直在為了離開他準備著。
他耳朵微動,又聽見了明珠玉繼續:
“別以為豫王對你體貼幾分,便是天長地久!越王還和長姐承諾過一世一雙人呢!現在還不是娶了側妃,抬了不知道多少個侍妾進府?”
白芊芊抬手開始為她施針,斂去了眼底驚訝,不再勸。
經曆了這麽多,越王妃仍能保持著平和、善良,讓她越發欣賞。
半個時辰後,她收好針灸包,隨手遞給明珠玉一個白瓷瓶。
“一日兩次,每次口服六粒兒,藥浴兩粒一刻鍾。”
明珠玉收好白瓷瓶,從袖兜裏依依不舍地掏出了一千兩。
“我隻有這些。”
白芊芊沒客氣,從她手裏大力地拽走了一千兩。
明珠玉眼睛緊盯著銀票,恨恨:“兩清!”
話落,扭頭就走。
白芊芊眼底笑意深了幾分。
這明珠玉其實沒什麽壞心眼,隻是脾氣大容易輕信人。
她隨即給越王妃回了一封信。
除了告知她已經幫明珠玉治病,還隱晦地提醒她妹妹的性子,很容易被別有用心之人利用。
越王妃是個聰明的人,一收到回信,立即命人打聽妹妹明珠玉去豫王府看病時,都發生了什麽。
白芊芊沒想瞞著她,所以她派來的人,輕而易舉地問到了事情的原委。
越王妃眼底頓時滿是愧疚。
梅大姑娘來年即將成為豫王側妃人盡皆知,妹妹竟帶著梅蓮雪去。
竟天真的感恩戴德!
更讓她血壓飆升的是,堂堂明家嫡女,竟對同等身份的梅蓮雪點頭哈腰,馬首是瞻。
簡直是丟明家的臉!
她立即修書一封,將事情原原委委寫給了母親。
越王妃卻忘記了,母親就是個耳根軟的。
原本怒氣騰騰地將女兒叫進房裏訓話。
明珠玉隻是原封不動,重複了梅蓮雪的話。
明母便心動了,畢竟女兒已經是二十歲的大姑娘了。
即使治好了狐臭,這個年歲也難找到門當戶對的親事了。
次日,白翩翩和梅蓮雪先後遞了拜帖。
明母頓時看出,這兩位內定的側妃在鬥法。
或許,她的寶貝幺女珠玉,可以漁翁之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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