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還想眼不見心不煩,但聽了翩翩的話,決定明天親自敲打敲打這個村姑。

翌日一早。

華容夫人便氣勢洶洶的來到了豫王府。

她一進離心苑,便一臉嫌棄地逡巡了一圈,滿眼嫌棄,“這院子名字真晦氣!”

“母親!”白翩翩扯了扯華容夫人的衣袖,臉上還帶著一絲擔憂和委屈,“母親,若是讓芊芊聽到了,會傷心的。”

“她有心嗎?有心能臉都不要,專挑你心上人搶,還挑撥你和江老太太的關係?”

白翩翩咬唇,眼淚在眼圈裏打轉,“母親,別說了。她隻要別連累了母親和白家的名聲,翩翩都不在乎。”

華容夫人聞言,眸子瞬間厲色了幾分,“她若再敢敗壞白家的名聲,我非親手打死她,以全我白家聲譽。”

喜房內白芊芊,眸色冷凝,一股寒意從心底散發出來,她的女兒險些丟了命,不僅沒關心一句,反而是毫不掩飾地嫌棄。

片刻間,華容夫人便被白翩翩扶進了房裏。

白芊芊頭也不抬,仿若沒看見進屋的兩人,筷子又飛快地往嘴裏扒拉了兩口。

“沒規矩。”華容夫人冷聲斥道!

白芊芊吃飽了,才抬起頭,眸光緩慢的打量著對麵那不是母女,勝似母女的兩人,半晌才嘲諷似的開口:“母慈子孝?”

華容夫人看著她那嘲諷的目光,心中怒意泉湧,聲音更尖銳了幾分,“沒教養的東西!”

“嗤~”白芊芊輕嗤了聲,“白夫人,我有沒有教養,您心裏沒數嗎?”

“今天又是白翩翩挑撥您來的?”白芊芊眸光一掃,似能看穿一切。

華容夫人氣得指著白芊芊的食指顫動,“你、搶了翩翩的正妃之位,還有臉詆毀翩翩?”

難怪江老太太會覺得翩翩居心叵測了,這村姑,怎麽忽然變得伶牙俐齒了?

“搶了她正妃之位?”白芊芊美眸微轉,眼底厲色不減。

“白翩翩,我大婚那日,你想進王府為奴為婢,夫君都沒點頭答應,哪來的自信認為豫王正妃之位是你的?”

白翩翩心中一慌,若是被華容夫人知道,她親手教養出來的女兒,甘願給人當奴婢,肯定會對她失望,不會再護著她,沒人比她更了解,華容夫人有多在乎麵子。

白翩翩瞬間淚流滿麵,水眸裏溢滿了委屈。“芊芊,你怎可當著母親的麵這麽詆毀我?”

華容夫人一邊給白翩翩抹著淚,一邊柔聲細語地哄著:“不哭,母親替你做主!”

翩翩受了委屈,為了不讓她為難,都沒有和這個村姑計較分毫!若不是沒有自己撐腰,翩翩隻能任由村姑欺負,躲在房間裏偷偷地哭。

翩翩這麽善良的人,絕不可能做出挑撥這種事!

“原以為你隻是沒教養,沒想到你還心腸歹毒至此,竟想敗壞芊芊的名聲。”華容夫人眸光鋒利如刀,揚手便是一耳光。

白芊芊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腕,又重重地甩了出去。

“白夫人的教養,原來是不分青紅皂白,我今日真是領教了!”

“母親!”白翩翩眼疾手快地去接華容夫人。

“啊!”倆人尖叫著,重重地一同摔倒在地。

白翩翩頓時疼出了一身冷汗。

她隨即忍著痛,扶起了華容夫人,柔聲勸道:“母親,芊芊如今是豫王妃了,脾氣難免大一點,千萬別和她一個孩子一般見識。”

“孩子?她與你同歲,如今又嫁作皇家婦,算什麽孩子?我作為母親,好心進府提點她規矩,她竟忤逆不孝對自己母親動手!”華容夫人揉著摔痛的腰,在白翩翩的攙扶下緩緩起身。

白芊芊這個畜生不如的村姑,怎麽可能是她生的?

白芊芊不怒反笑,“你自從進了這個屋子,便在折辱我沒規矩沒教養,哪句像是母親對孩子的提點?”

華容夫人惱羞成怒:“好,我現在提點你,新婚第二日,給公婆長輩敬茶,那是老祖宗定下的規矩,所以你現在立即負荊請罪,進宮敬茶。”

“芊芊,母親也是為你好,你恃寵生嬌不懂規矩的事已經人盡皆知了,還連累了母親,也被人指指點點,說她不會管教女兒。”白翩翩語重心長地勸道。

白芊芊麵無表情地看著一唱一和的二人:“你這麽善解人意,荊條也為我準備好了吧?”

白翩翩似是無奈地點了點頭:“我和母親也是為了你名聲好,你隻有表現得有誠意,才能平息外麵的閑言碎語!”

話落,她貼身侍女采蝶,便將懷裏滿是刺的荊條遞到了白芊芊麵前。

白芊芊似笑非笑:“閑言碎語?恃寵生嬌?”

她一把扯開了衣襟,露出裏麵雪白的繃帶,甚至比繃帶還白的肩頭。

唯獨胸口綻出殷紅的雪花,刺目驚心。

華容夫人微怔,隨即啞口無言。

白翩翩似是維護華容夫人,開口解釋:“你不要怪母親,畢竟隻是皮肉傷,我不想母親擔心,所以沒告訴她。”

一劍刺穿,竟然是皮肉傷?

她還真敢說!

白芊芊真是要被氣笑了。

榮華夫人見她這副神情,便氣不打一處來,咄咄逼人:“既然是皮肉傷,還不趕緊背上荊條進宮敬茶?”

“好啊!”白芊芊冷笑,伸手似要去接。

下一刻,她一邊呼痛,一邊拍飛了彩蝶懷裏的荊條。

房內,頓時荊條滿天飛。

“啊!”

痛呼聲此起彼伏。

結果叫得最誇張的白芊芊毫發無損。

白翩翩和華容夫人可就沒有這份幸運了,臉上細細密密的都是傷。

兩人精致的發鬢裏,在白芊芊‘巧手’下,插了好幾根荊條。

白芊芊憋著笑。

她沒想到自己的手這麽巧,道具如此簡陋,愣是幫她們做出了黑山老妖和蜘蛛精的經典造型。

白翩翩臉上柔善再也維持不下去了,就在她即將失控的時候。

“司空淨塵,你怎麽來了?”白芊芊對著門外揚聲道。

她早就瞥見了,一道修長的影子,從門外投入屋內。

司空淨塵麵無表情地進了屋。

若不是外祖母不肯喝藥,誰哄也沒用,他才不會來離心苑。

“外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