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芊芊強壓下心裏的恐懼:“隻是太突然了,被嚇了一跳而已。”

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將這難以消磨的短板,暴露在別人麵前!

她不著痕跡地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地平息著自己的呼吸。

她的腳才沾上地麵,一隻蜘蛛不知道何時,爬上了她的裙擺!

她美眸驚懼地瞪大:“啊!快幫我拿下去!”

她驚慌失措地跳到了他的身上,修長的腿緊緊地勾住了他。

司空淨塵呼吸一滯,喉嚨快速地滑動著。

難得見這個女人貓一般軟萌,薄唇弧度深了幾許:“好了。”

他伸手象征性地拍了拍她的裙擺,蜘蛛再次回到了他掌心。

白芊芊確定身上沒有了蜘蛛,她剛要從他身上下來,耳邊再次傳來他沉聲地提醒:“小心地上的蜘蛛。”

一句話,成功讓她立即縮回了腳,又勾緊了幾分。

偏偏此時烏雲飄過,遮住了月光。

即使她手中有夜明珠,在滿是脹氣的死亡穀,也隻能照亮二人的臉。

越是昏暗,白芊芊便越是恐懼,不知道暗處究竟隱藏了多少蜘蛛。

況且,蜘蛛“嘶嘶”地叫聲,就在她耳邊縈繞,如影隨形。

司空淨塵波瀾不驚地走著,喉嚨越來越幹緊。

他的體溫不斷飆升,但身前的柔軟卻越發冰涼,冰火兩重天讓他的感官越發敏感,墨眸幽暗了幾分。

偏她美眸若星海灑落,精致瓷白的臉,雪白的脖頸,不停的在他眼前晃悠。

他開始懊惱,究竟是嚇唬膽大包天的女人,還是在折磨自己呢?

不知道是因為他身上熟悉的檀香,還是他溫暖地體溫,替她驅散了死亡裏所有的不安,白芊芊理性漸漸回歸。

“你怎麽會來?”她問出了,原本一見麵就該問的問題。

“那本王回去。”司空淨塵作勢便要鬆手。

白芊芊雙腿立即勾緊了幾分,攀緊了他的肩膀,聲音嬌軟了幾分:“謝謝。”

她的波瀾壓得他呼吸凝滯了幾分,還有她的呼吸噴灑在他衣襟脖頸間,仿佛是一把火徹底燒沸了他身上的血液。

但他眉宇間沒有半分情緒的波動,一張臉繃緊,半晌從唇間擠出一句:“本王隻是不想當鰥夫而已。”

一句話,終於讓白芊芊心底微動的波瀾**然無存,咬牙切齒:“我倒是樂意做寡婦。”

果然是符合這個精分的做派!

那夜他重傷,她就該放任不管,任他去見王爺!

司空淨塵墨眸微沉,身上沸騰的血液,也終於被這冰水般的話語平息。

這個女人果然是一隻養不熟的貓兒,鋒利的爪牙隨時可以彈出柔軟的爪墊,所有的嬌軟都是她的偽裝!

他抬眸瞧了一眼天邊的啟明星,再有半個時辰,天邊便要亮了。

“剛才應該是蜘蛛的巢穴,這裏……”

他還未說完,白芊芊便毫不留戀地,從他身上跳了下來。

司空淨塵懷中一空,心底似乎也空了一塊兒。

又是莫名陌生又熟悉的情緒,如一團亂麻糾纏在心頭。

白芊芊借著夜明珠微弱的光亮,沒有看見蜘蛛毛茸茸的肚子和長長的腿,終於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那夜是我背你回來的,你再背我一宿扯平了,救命之恩便免了,診金付清便好。”

她頭也不回地走在前麵,和他清算的清清楚楚。

司空淨塵額頭青筋微跳,齒縫間擠出了一個字:“好。”

他深深地懷疑,他上輩子一定是欠了她!

這輩子才娶了這個討他命,一心想榨幹他荷包的女人!

白芊芊勾起了唇角,好麵子真是個不錯的優點。

她一想到銀子,立即撫平了夜裏被蜘蛛嚇出的創傷,美眸瞬間璀璨地流轉在茂密的草叢中,尋找著骨香蘭。

司空淨塵臉色黑沉,果然是來榨幹他荷包的,真是一個貪心的貓兒!

他剛才出現太早,就該讓她被蜘蛛嚇得叫破了膽子!

她總有辦法將人氣個半死!

白芊芊能察覺到司空淨塵身上的怒氣,但是她才不在意。

她美眸忽然一亮:“找到了。”

還不等她走過去,腰身便被司空淨塵一摟,跳離了原地躍上樹枝。

白芊芊慢他半分,感覺到殺氣地逼近。

她順著他的視線,看見了隱在遠處的黑衣蒙麵人。

這裏竟然有人守著!

司空淨塵墨眸微眯,還真是小瞧了楊思禮。

他為了他的王妃,還真是煞費苦心!

京城裏出了名的藥癡,竟看著骨香蘭不采摘,就為了引這蠢女人過來。

白芊芊美眸微沉,楊思禮還真是算無遺漏。

看來他一開始就算準了,她會看出黑市是陷阱,才為自己準備了另一個陷阱。

他自顧不暇的工夫,竟還有心思來算計試探自己,這份城府,還真是讓人毛骨悚然。

與此同時,有人打探骨香蘭的消息,終於傳到了楊思禮的耳裏。

他危險地眯起了眼睛,撫摸著窗邊的藏紅花:“看來她是不是本世子的知音,很快便有答案了。”

早膳後,他便備了厚禮,乘坐馬車來到了豫王府。

而此時司空淨塵憑借著白芊芊高濃度的迷藥,一把銀針成功地料到了隱在暗處的黑衣蒙麵人。

在白芊芊上前小心翼翼地分根時,他不著痕跡地將銀針收回,藏進了袖兜裏。

他清楚的察覺到,這一次銀針上淬的迷藥與以往不同,甚至足以讓他忌憚。

“走!”白芊芊這次分根的動作很快。

她表麵上是將骨香蘭藏進了袖兜,實際上卻是收進了空間。

楊思禮有他的過牆梯,她有她的張良計。

忙完這些,二人轉身飛快地向死亡穀外飛掠。

天空漸漸地泛起了魚肚白,二人腳下默契地快了幾分。

然而下一刻,二人腳下一空,耳邊傳來了“轟隆隆”地麵塌陷的聲音。

即使二人有內力,但是無處借力,二人也不能憑空飛起。

白芊芊甩出提前準備好的繩索,圈上一旁的大樹。

下一刻,大樹也跟著她一同倒塌,而且還順著她繩索的力道,向她飛來。

電光火石間,司空淨塵將她護入懷中。

白芊芊眼前隻剩下他白色的錦袍,以及他壓抑的悶哼聲:“嗯。”

這一刻,她覺得莫名的熟悉,隱約朦朧間似在何處見過,卻又完全想不起來。

她思索間,便覺得二人似交換了身位,便聽見了身下傳來了重重落地“啪”的一聲。

白芊芊緊張地向身下看去,這個深度加之倆人的重力,落在他一個人身上,他又重傷未愈,簡直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