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銅鏡裏,心口被處理過,被綁成了……蝴蝶結的布條,額頭青筋狂跳。

這個女人絕對是故意的!

這時,門外傳來許湯湯的聲音:“芊姐姐,我來幫你。”

話落,她不顧廣安良的阻攔,“哐!”一腳踹開了房門。

許湯湯目光落在了他胸口的大蝴蝶結上,先是一怔,隨即尷尬地關上了房門。

廣安良埋怨道:“告訴你沒事。”

許湯湯心虛地摸著鼻子,無辜地解釋:“誰知道芊姐姐和你們王爺……玩的這麽特別。”

她這個不拘小節的江湖兒女看了,尷尬的都想要扣牆。

廣安良剛才也瞥了一眼,沒想到王爺竟能縱容王妃在他身上綁蝴蝶結。

自家王爺這麽給力,看來離小主子出生不遠了。

他心情分外好,壓低了音量,神秘道:“這是男人對女人的寵愛。”

……

屋內的司空淨塵俊美的臉徹底黑成了鍋底,恨不得一掌拍飛這兩個人。

他會是那種沒骨氣,喪權辱國的人嗎?

他抬腿走到床邊,一把掀開了她的被子,一片雪白瞬間闖入他湛黑的墨眸。

本就是早晨,墨眸頓時幽深了幾分,熊熊烈火多了一些其他的味道。

深秋的風微涼,盡管還算溫柔,依舊讓白芊芊的身子在微風中瑟縮了一下。

司空淨塵微熱的視線,淡了幾分,五指一張被子重新將她遮嚴實了。

白芊芊正好這時睜開了眼睛,正好瞧見被子從他修長五指落下,被子落下的風鑽進淩亂的胸口。

雖然還沒睡醒,但是瞥見近乎一絲不掛的司空淨塵,頓時如炸毛的貓,捂緊了被子。

“你、你一大早上想幹嘛?”

司空淨塵順著她的視線下移,臉色微僵。

他真是被這個女人氣糊塗了,竟忘了先穿上衣服再找她算賬。

但是他現在去穿衣服,便多了幾分驚慌失措的味道,豈不是讓這個女人看笑話。

他波瀾不驚地如一座冰雕,墨眸森森:“我現在的樣子,難道不是拜你所賜?”

一提起昨夜,白芊芊便怒不可遏地掐腰站了起來。

“你這麽沉,我辛辛苦苦把你背回來,再硬撐著幫你療傷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好吧?”

給他止血縫針,又龍吟鳳鳴針,她已經累得虛脫了!

司空淨塵身上的冷氣淡了幾分,冷冽的輪廓也柔緩了幾分。

竟……是她背著自己回來的,眉頭情不自禁、地舒展了幾分。

胸前的蝴蝶結,看著也順眼了幾分。

白芊芊是越想越生氣,隨即指著門外,似露出了利爪,氣得要抓人的貓兒。

“要怪你也該怪,你那群屬下腦袋真是不好使,都不知道出來搭把手!”

司空淨塵麵色微僵,盡管他猜出了廣安良等人的意圖。

但是他們這點敏銳的判斷力都沒有,還是覺得丟人的很。

他墨眸一沉:“廣安良!繞著王府跑十圈,不跑完不準用膳!”

這時,門外傳來了許湯湯小心翼翼的聲音:“芊姐姐,你、你和豫王正事忙完了嗎?我找到骨香蘭的消息了。”

白芊芊臉皮再厚,也不禁火燒雲,對著門外揚聲解釋:“咳,不是你想的那樣。”

她瞥了一眼司空淨塵胸前誇張的蝴蝶結,辛苦地憋著笑。

在司空淨塵即將發作前,先一步推門逃了,留下臉色五彩繽紛的司空淨塵。

白芊芊一離開房間,美眸便回歸了平靜:“消息來源可靠?”

原本她隻想治好候老夫人,但是昨夜在密室裏,看見那群被楊思禮不當人磋磨的少女,那種感同身受的屈辱,讓她恨不得親手殺了他!

隻是他的身份,卻不得不壓著惡心,和他虛與逶迤。

許湯湯認真道:“消息可靠,今日有人在黑市售賣骨香蘭。”

這時,門內傳來司空淨塵沉冷的聲音。

“不要再讓人打聽!”

下一刻,他已經穿戴得一絲不苟,“吱呀”一聲地推開了房門。

許湯湯一臉不解:“為什麽?”

白芊芊淡淡地解釋:“我剛巧需要,黑市便剛巧有人賣,顯然是有人設下的陷阱。”

一個可以試探出她虛實的陷阱。

許湯湯一臉後怕:“是……楊世子?”

幸虧她的人可靠,不是一個武楊侯府世子便能打聽的。

白芊芊點了點頭,隨即揉著眉心漫不經心道:“今天可有人去京兆尹那裏狀告楊思禮嗎?”

許湯湯搖了搖頭。

白芊芊眉頭輕蹙,美眸隨即了然,無奈地歎了口氣。

弓雖、女幹這種事,即使在現代也沒幾個人有勇氣報警,更何況是在注重名節的古代了,所以她也沒有立場去責備她們的不勇敢。

隻可惜,昨夜被那白眼狼少女打草驚蛇,楊思禮那謹慎的性子定是早已發現密室裏的少女都逃了!

即使她現在去報官,他定然早已善後轉移了,還會暴露昨夜潛入救出那些女子的是自己。

司空淨塵看出她眼底的遺憾,沉聲意味深長:“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他若是沒猜出,今日那些貴女父母,非但不會去報官,甚至還會趁機設法聯姻,為家族討些好處。

但楊思禮惦記了不該惦記的人,動了不該動的人,這件事便絕無善了的可能性!

白芊芊一開始,還沒領會司空淨塵話裏的深意。

直到這幾夜,一個四處唱情歌,專挑貴女、官婦調戲的采花賊,徹底將京城攪得雞犬不寧。

一時間弄得,朝堂上一眾官員,頭頂烏沙變色,提起采花賊便恨得牙癢癢。

短短三日便惹了眾怒,終於鬧到了隆泰帝的跟前。

這也讓還沒找到骨香蘭的白芊芊,暗中鬆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哪位大羅神仙,能想出這樣絕的狠招,將楊思禮這變態捅到明處。

但是白芊芊輕鬆還不到三日,便到了給候老夫人複診的日子。

這一次侯夫人親自來豫王府,親自接白芊芊去武楊侯府給候老夫人診治。

許湯湯不放心,不顧白芊芊的反對,在司空淨塵的支持下,陪著一塊兒去了武楊侯府。

白芊芊一到候老夫人的房間,便見到了幾日未見,卻不見半點憔悴的楊思禮。

他彬彬有禮抱拳,灼灼目光竟毫不掩藏:“豫王妃,好久不見。”

白芊芊淡淡地點了點頭,一眼瞥見了床邊的“白眼狼”。

還真是冤家路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