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江老太太一生肆意風光,最後的性命卻要賭在,一個沒見過世麵的丫頭身上。
李嬤嬤的眼睛便是一陣酸澀,但腳下的步伐卻飛快。
吱呀!
白翩翩因為心虛,‘吱呀’快速地關上了房門。
擋住了眾人關心探尋的視線。
房裏的情形,隻有她一個人知道,一會兒她才能進退自如。
……
一個時辰後,門外響起了李嬤嬤的聲音:“王妃,藥熬好了。”
吱呀——
門隻開了一條縫。
嬌小的白翩翩剛好可以側身將藥端進來,眾人又不能看見裏麵的情形。
關門前,她杏眸微垂,欲言又止,神情楚楚可憐。
長珠公主心疼翩翩受了委屈,心中的怒火瞬間被炮仗炸開了:“故弄玄虛,她若是治不好婆母,就算是被皇上責罵,本公主也不會放過她!”
門內的白翩翩唇角露出了得意的弧度,心情頓時大好,仿佛已經看見了,自己成為豫王府女主人的樣子。
白翩翩翹著蘭花指,緩緩地吹涼了藥,又一勺一勺地,喂進江老太太的嘴裏。
一碗藥下去,才一刻鍾,江老太太的臉色竟又紅潤了幾分。
她驚疑不定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白芊芊。
難道是外祖父,偷偷地將藥王穀的秘典傳給了白芊芊?
已經兩個時辰了,長公主再也耐不住性子了:“翩翩,婆母怎麽樣了?”
白翩翩瞥見了印在門上的影子,聲音心虛而又緊張:“啊?還、要再等等。”
門外幾人,察覺出翩翩的異樣。
司空淨塵先姑母一步推開房門,看見**沉睡的外祖母,臉上終於有了些許血色,他才鬆了一口氣。
長珠公主眉目也舒展了幾分,一轉頭,瞧見白芊芊睡得香甜,翩翩卻默默地施針。
她頓時怒火中燒:“村姑大言不慚,結果還是要靠翩翩!她分明是想讓婆母給她陪葬吧!”
司空淨塵冷厲的輪廓泛著寒光,目光深惡痛絕,殺意湧動:“丟去柴房自生自滅!”
李嬤嬤猶豫了幾分,但是看著睡沉的白芊芊,便閉緊了嘴巴。
這個丫頭是生是死,與她無關!
反正有白翩翩小姐在,江老太太便不會有事。
白翩翩斂去眼底的得意,柔聲勸道:“司空哥哥,既然江老太太沒事,您便放過芊芊吧,她也是一時糊塗……”
長珠公主立即恨鐵不成鋼地打斷,“你這傻孩子,她都能狠心搶了你的姻緣,挑撥你和祖父的關係,怎麽可以對這個心腸狠毒村姑仁慈?!”
白翩翩抿了抿唇,眼眸中滿是愧疚:“義母,是我虧欠了芊芊太多,害她在鄉下長大。芊芊沒被教養好,都是我的錯。”
“她不配。”
司空淨塵看著盆裏的嘔吐物,想著白芊芊定是又折騰了外祖母!
他墨眸裏有颶風在雲湧。
粗陋的衣服裏,露出了白芊芊半截纖細瑩白的玉頸。
隻要他一用力,便能了結了她!
因為白翩翩的蒙汗藥,白芊芊昏死得很沉。
此時,她再次回到了樹屋。
降血壓降血脂的藥劑,已經出現了兩次,絕不可能是巧合。
她可以斷定,這不是夢,這個樹屋和穿越的世界是連通的!
眼下性命攸關,所有的困惑都得拋在腦後,她必須先治好自己,醒了才有力氣救江老太太,進而自保。
於是,她咬緊了牙關,忍著蝕骨的痛。
她用冷藏箱裏的植物萃取液,調配了一份金創藥劑用於藥浴,另一分口服‘中藥抗生素’。
她調配的藥劑,最大的優勢便是,同西藥一樣立竿見影,又保留了中藥的溫養調適。
藥筒中,霧蒙蒙的熱氣,蒸騰得她慘白的臉,終於有了一絲血色。
深色波瀾的藥汁,剛好沒過了她的波濤,猙獰的傷口暴露在胸口。
半條命,她撿回來了。
隻是,她想要徹底調養好身子,沒個一年半載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