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目光雖然嚇人,但是白翩翩心情卻極好。

“芊芊未嫁入王府裏雖然這麽荒唐過,但是既然已經得償所願,應該不會做不出對不起司空哥哥的事吧?”

司空淨塵臉色鐵青,起身便要走。

白翩翩猛然拽住他的袖擺,搖晃著起身:“司空哥哥,翩翩不勝酒力,可否先送翩翩去偏殿?”

司空淨塵抽出袖擺,腳步一頓,冷昵著她。

白翩翩見他拂袖便要離去,立即硬著頭皮,阻止:“司空哥哥,這婚事你本來便是被迫,她又如此不守婦道,何不趁著這機會,一紙休書將她休了?”

他森冷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冷冷地掃來。

白翩翩身子一顫,即使身體裏的女眉藥發作,身子仍是和凍僵了一般。

她一句話也不敢再說。

司空哥哥這次的目光,與之前的淡漠不同,這次多了一絲殺意。

夜空哥哥就這麽喜歡那個死村姑嗎?

哪怕她與其他男子不清不楚,還喜歡嗎?

司空淨塵深邃的輪廓沉冷,薄唇緊抿不語。

屋內安安靜靜,似乎連針尖落地,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他身上恐怖的威壓,德妃還是第一次感受到。

她雖不想要有第二次,但是為了翩翩,隻能壓下心底的不安:“淨塵,當初她死纏爛打,如今不若趁著她膩了,還是趁早和離,好過被不守婦道的王妃,拖累了你的名聲。”

失控了片刻,冷靜後,他清冷的眉宇沒有半分痕跡。

“那些管事……都是孩子。”他嗓音淡淡,瞥了一眼窗外:“夜深了,兒臣告退。”

“淨塵……”

“司空哥哥……”

司空淨塵轉身就走,頎長高大的身姿很快便消失在二人的視線中。

快得沒有半分遲疑,顯然是不願再聽二人再說一個字。

“德妃娘娘,司空哥哥是不是對她動了真心?”白翩翩跌坐在地,心頭火燒火燎的痛,竟壓下了小腹竄起的大火。

德妃迎上她絕望的眼神,心痛地將她攬入懷中,柔聲安慰:“盛寵不衰,但是隆泰帝也總有倦怠,偶爾貪新鮮的時候,但是再美的花兒,過了花期便也了然無趣了,所以盛寵不衰靠得可不是美貌便夠了。”

不可否認,不再濃妝豔抹的村姑,的確美得勾、魂攝魄。

白翩翩哭腫的眼睛吃力地抬起,心總算沒那麽痛了,但是火卻在四肢百骸地燒了起來:“德妃娘娘,翩翩熱……”

“傳禦醫,不!去請醫師!”德妃眼底劃過一抹擔心,焦急道。

……

司空淨塵疾步出了賞雪閣。

夜裏秋風徐徐,拂去幾分煩躁。

不過十幾個人一起喝酒而已,自己若是這麽過去了,那個女人一定會覺得他多麽在意她!

想到這兒,轉身回了前院書房。

看著冷氣沉沉的王爺,廣安良膽顫心驚,想著王妃將清風幾個當孩子,但是那幾個分明是披著羊皮的狼,哪裏是單純的孩子!

王爺性子一向別扭,子嗣上又艱難,他絕不能放任那幾個狼崽子乘人之危!

於是,他硬著頭皮:“王爺,不如……不如屬下過去幫您瞧著點。”

啪!

司空淨塵手中的筆瞬間折斷,沉聲:“瞧著她做什麽?”

廣安良一身冷汗:“屬下瞧瞧……王妃……酒後需不需要醒酒湯!”

那清風慣會裝無辜,爺的性子過去了,一定會落在下風,而且還落麵子。

他想著便快步走到了門前。

“站住!”司空淨塵撇向窗外漆黑的深夜。

這個女人,竟敢與外男喝得伶仃大醉。

她和他說,他們是孩子,是晚輩!

他大掌驟然收緊。

他司空淨塵這一輩子,一向當機立斷,就沒這麽糾結過!

若是放在以往,他定然會欣然同意母妃的提議,與這不知廉恥的女人和離,從此一刀兩斷。

但,現在他……

廣安良一臉急色:“王爺,屬下看得出,王妃對他們並沒有其他的心思,但是王妃現在喝醉了,簡直是羊入狼崽子的口啊!”

又是一陣秋風習習。

對!她喝醉了!

這個女人一喝醉便犯花癡!

萬一她酒醉連自己做什麽都不知道……

司空淨塵猛地起身,疾步朝著從心苑走去。

快得廣安良還沒反應過來,一道勁兒風便在麵前刮過,書房的門已經快速地開又關。

他轉身,趕緊快步追上。

剛追上自家王爺,便覺得空氣中似淬滿了冰渣。

王爺沉冷的臉陰沉恐怖,似有狂風暴雨襲來。

白翩翩的侍女桑菊,此刻正跪在司空淨塵腳本瑟瑟發抖。

“王爺,奴婢剛去從心苑找您,結果正殿裏的聲音……實在是讓人臉紅心跳……”

司空淨塵冷厲的輪廓泛起了寒霜,寂靜的夜裏,雙拳攥緊“哢哢”聲格外滲人。

她竟敢!

桑菊輕顫的聲音,隱有幾分憤憤不平:“隻有翩翩姑娘對您是真心實意的,還是去見翩翩姑娘吧?”

廣安良剛想勸王爺,桑菊是翩翩小姐的人,說的話不能信。

但仔細一想,若她都這麽說,豈不是那幾個狼崽子真的得逞了?

下一刻,他眼前白影閃過,哪裏還有司空淨塵頎長高大的身影?

哐!

離心苑裏傳來木門被踹飛的聲音。

廣安良臉色微變,若不是之前爺太衝動,失手傷了王妃,想來他們性格這麽默契,早就有成人終成眷屬了,倆人又何至於撲朔迷離至今?

“王爺,一定要冷靜!”

其實他想說的是能動口就動手,但是他不敢說出來。

他還未進院子,便聽到了正殿裏傳來了“吱呀、吱呀、吱呀……”似床榻激烈搖晃的聲音。

他一張臉頓時嚇得慘白,魂飛魄散。

葉老這回真是引狼入室了!

白芊芊清越嗓音微醺,美眸茫然地看向雪崩一般,裹挾著鋪天蓋地的寒氣,毫無預兆堵在門口的男人。

“幹什麽?你也要玩?”

廣安良廣安良艱澀地咽了一口唾沫。

王妃……這玩的也太開放了吧?

下一刻,卻見到自家王爺輕點了下顎,抬腿進了正殿。

廣安良難以置信地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難道王爺已經愛王妃,愛到放棄底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