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菊!別說讓司空哥哥為難的話!”白翩翩嗬斥著,垂下的水眸楚楚可憐。

魯王妃聞言,瞥了一眼花廳裏奴仆的反應,心裏頓時有了數。

她心疼地歎息道:“不愧是榮華夫人教養大的千金,就是識大體懂事得讓人心疼呢!”

白翩翩似熨帖一笑,不著痕跡地挑撥:“說到底,是翩翩不懂得哄長輩開心,沒有芊芊更得長輩看重。”

采菊心領神會,似憤憤不平:“分明是她口腹蜜餞,擅長挑撥離間!踩著別人襯托自己……”

“采菊!”白翩翩似不高興地嗬斥,隨即笑著同魯王妃解釋:“她原是芊芊的陪嫁侍女,昨日因為燒熱水不及時,差點被發賣了,現在心裏有氣呢。”

魯王妃聞言眸色微閃,與魯王意味深長地對視了一眼,手在袖中的手狠狠攥緊。

難怪父皇會對魯王明獎暗貶,還真是小瞧了這村姑的手段和心計!

下一刻,她憤憤不平地握緊了白翩翩的手:“翩翩姑娘,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啊!”

“我不想讓司空哥哥為難。”白翩翩垂下的眸子,隱有幾分淚光,

魯王妃的城府在貴女圈是出了名,得罪了她的人,從來就沒有一個能善了的!

這衝鋒陷陣,惹得一身騷的事,還是讓魯王妃去做吧!

遠處的房簷上,白芊芊一邊慵懶地曬著太陽,一邊聽著花廳裏幾人的對話。

許湯湯聽得是眼裏冒火,但一開口還是壓低了音量:“芊姐姐,你就這麽由著他們抹黑你嗎?”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先看戲。”白芊芊說著掏出了瓜子,老神在在地磕著瓜子。

白翩翩長進了,想起來借刀殺人了。

這時,司空淨塵剛下早朝回府,還穿過前廳,一個瓜子皮便貼著鼻間落下。

他額頭青筋一跳,抬眸一瞥,女人形象全無,大咧咧地躺在屋簷上……嗑瓜子!

“司空哥哥,你回來了?”白翩翩一眼便瞧見了他,娉婷地迎來。

順著他的視線瞧清屋簷上的人,臉色便是一白。

這個死村姑,究竟什麽時候出現在屋簷上的?

花廳裏的魯王妃臉上的笑僵了一瞬,隨即眸底暗芒一閃,人毫無預兆地暈倒在了魯王的懷裏。

“王妃!王妃!”魯王擔憂地痛呼著,隨即看向了挺立的司空淨塵:“皇兄,念在皇弟王妃肚子裏侄兒,讓皇嫂幫忙瞧瞧吧!”

昨日攔路的侍女“撲通!”跪在了地上:“豫王,如今您好好的,便讓豫王妃給魯王妃瞧瞧吧,王妃肚子裏的可是皇家的嫡長孫啊!”

白芊芊拍了拍手上的瓜子皮屑,靈巧地跳到了司空淨塵的身側,全然沒有昨晚的冷淡。

她溫柔笑意地摟上司空淨塵的胳膊,美眸裏溢滿了心痛:“你瞧不見我家王爺臉上沒有半分血色?”

司空淨塵單手成全,抵在唇邊,似急促地咳嗽了兩聲:“咳咳!”

胳膊上忽然貼上的柔軟,伴著熟悉的桃花香,昨夜木桶中粉白的色澤,再次不受控製地竄進了司空淨塵的腦海裏。

他深邃的輪廓雖然緊繃,但嗓子莫名地一幹。

白芊芊卻渾然不覺,幽幽地看向了魯王夫婦:“你們該不會不知道,大夏戰神重傷對於大夏意味著什麽吧?”

聞言,魯王麵色瞬間陰沉:“所以……皇弟求到府上,皇嫂也準備見死不救?”

“皇嫂雖然不收診金不出診,但本王妃好歹與魯王妃妯娌一場,自然做不出袖手旁觀的事。”她說著從腰間的針灸包裏,抽出一根筷子粗細大小的銀針。

銀針在陽光下閃爍的寒芒,正折射在魯王妃的眼皮上。

她緩緩睜開一條縫隙,一顆心陡然跳到了嗓子眼,後脊竄起一層冷汗,指甲驚懼地刺進了魯王的手背。

魯王猝不及防,痛得縮回了手。

魯王妃瞬間從他懷中滑落,心髒狂跳,瞳仁驚懼地在眼皮下飛速掙紮地旋轉著。

白芊芊眼疾手快,十分有技巧地抓住了她的胳膊。

既不會傷到腹中胎兒,又能讓她屁股摔得結結實實。

“啊!”魯王妃痛得臉色漲紅。

白芊芊扶起魯王妃,一臉不解:“五皇弟,你前一秒嚷著讓本王妃救魯王妃,下一秒就撒手,這是什麽意思?”

司空淨塵墨眸冷沉的瞬間,院中空氣似陡然如墮極地冰川。

“五皇弟,你這是想陷害本王的王妃,謀害弟妹腹中胎兒?”

話落,院子裏眾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頓時小聲地嘀咕著:

“難怪魯王妃侍女秋兒,昨日眾目睽睽之下攔咱們王爺的馬車!”

“還真是不擇手段,這都追到咱們王府裏了!”

“都說魯王同咱們王爺不和,沒想到竟會拿自己孩子當砝碼!”

“太喪心病狂了!”

……

魯王頓時百口莫辯。

他總不能說魯王妃害怕那根銀針吧?

那豈不是承認了魯王妃裝暈,不是更坐實了他們居心叵測了?

魯王妃現在也不用裝痛了,抽著冷氣:“大皇兄和皇嫂既然不願意便算了。”

“哼!”魯王冷哼一聲,摟著魯王妃大步離去。

一向注重儀表的魯王妃,步履別扭。

“芊姐姐,她不是現在便想訛你吧?”許湯湯擔憂道。

白芊芊冷笑,收了銀針:“她隻是摔在了尾椎骨。”

那地方可是人身體的軟骨,每邁一步,都格外銷魂,比痔瘡還要讓人酸爽呢!

“豫王妃,你是痛快了,這樣豈不是讓司空哥哥和魯王心生嫌隙?”白芊芊義正詞嚴。

她善解人意地看向了司空淨塵:“司空哥哥,我替你送送魯王夫婦。”

話落,她便追了出去。

白翩翩歉意地拉住了魯王妃的手,無奈地解釋著:“你也知道,自從太後賞了禦夫尺,就是司空哥哥都要忌憚她幾分,而且現在王府裏還有玨親王撐腰,她更是無法無天了。”

聽到玨親王也在,魯王妃和魯王不著痕跡地對視了一眼。

他們正愁拿捏不到豫王妃的錯處,扳回一城,想不到竟還有意外收獲呢?

回去的路上,馬車外傳來了百姓們議論紛紛的聲音:

“豫王府出一百兩黃金,懸賞巨蟒的蛇身呢?”

“巨蟒不是被豫王殺死了,怎麽會找不到蛇身?”

“井口粗的巨蟒,十米多長,哪裏是那麽好殺的?”

“我聽說豫王和巨蟒打得難舍難分,最後和巨蟒一同跌落懸崖,但巨蟒的屍體卻不見了!”

……

馬車內,魯王妃雙眸一亮:“王爺,這、豫王竟明目張膽的懸賞巨蟒,那你不如求進宮求父皇,讓豫王妃為臣妾看病,他若是再拿子虛烏有,無法證實斬殺的巨蟒來推辭,便是欺君罔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