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新仇舊恨
觀音寺客所
既然叛亂平定,義氏也就不在多多追究,便是讓真柄領軍回去了。南近江與伊勢的道路也在去年因為商業的關係修繕了起來,倒是快了許多。義氏隻是帶著阿惜與新宮,以及鍋之助三人前往了觀音寺。
戰事剛剛平定,觀音寺已經腐朽不堪。從外表來說,那種年歲的痕跡被一層層的煙火所掩蓋,就連城中花園的植物也剛剛新番了一次,一些尚未清理掉的痕跡驗證著這裏曾經遭受的變故。住所之中,難免能碰到一些當地的豪族以及家臣。義氏休憩在房中的時候,便是來了一個訪客。這個倒是出乎義氏的所料,按照以往便是鬆永找到義氏商談一番才是。沒想到來的是一位叫朽木晴綱的朽木館館主。
“伊勢守殿下,在下近江朽木晴綱。”朽木約莫五十多歲,一臉風霜的臉上可以看到一些熟悉的麵部,這位便是比六角一族有著相同血脈的朽木殿。當年佐佐木一族移居至此之後,一族建立了朽木莊,曇川上流的溪穀裏的盆地與京都相臨,連接著若狹和京。所以這裏的守護也變成了與六角有著血脈的一族。後來因為地勢的關係,血族慢慢淡化了下來,朽木一族成了將軍的庇護,也造就了近衛朽木族的血脈,。山穀盆地的地勢給這裏作為將軍避難所提供了極好的條件。朽木氏曆代多在將軍家出仕。比如眼前的這位正是將軍殿下的特筆頭。看這位的樣子倒是將軍師兄委派過來,而不是那位鬆永殿下委派。
“朽木館主,在下與您雖然未曾見麵,但是卻是有過不少交集。”義氏訕笑的說道,這個倒是不假。藤孝當年雖說是將軍的隨從,不過也是朽木的後備眾,所以給義氏挖了也不心疼,畢竟這種人多的是。
朽木晴綱露出了笑意“都說田山大人聰慧過人,今日一見實在足慰平生。”首先說了一句客套之話,便是奔入了主題“將軍殿下特地委派在下前來,一是來調查一下關於這裏的臣子糾紛,第二便是三好一族的近況。”這位倒是坦誠,或許是將軍的授意才會如此。足利義輝也不是吃素的料,從那種手段來說也是有些高妙,不過實在是太過於明顯了。
“在下了解,等到一有什麽情況,鄙人便是會知朽木館主。”義氏匍匐虔誠道。
見到義氏的表現,朽木一臉得意,從袖口之中拿出了一紙文書。“這個是將軍大人給您,算是討伐詔,名字沒寫,您想與誰為敵便是寫上去便是。”將軍殿下的獎勵便是一張借口狀,這種事情倒是不少見,不過一般都是塞錢之後馬上寫取,如今這個填鴨式的表格也隻有自己的師兄的做的出。從書信之間,必定還流露出一臉得意的神色。
次日,鍋之助就早早的推醒了義氏。“殿下,殿下,昨夜有書信放在門口。”鍋之助不停的搖動著的在睡夢中呢喃的義氏。
“嗯?什麽書信,拆開念念吧。”義氏繼續躺在了榻榻米上,享受著春天的感覺。
“上麵沒說明是誰寫的。”鍋之助事先提醒了一下“北伊勢,田山中務大丞義氏殿,具領親啟。教法本日,參與者進藤貞治、三雲成持、蒲生定秀……”一大堆人名之後便是早做定義,以防變故。
“上麵怎麽沒北田,這個語法還是夠混亂的。”義氏嘀咕了一句“等等,鍋之助拿來給我。”義氏一手撐起了身體,接過了書信,仔細端詳起來。如果把這個字這樣拆開,“田山具教參與。”義氏胡亂的道了一句“不可能吧。”眼睛頓時瞪大了不少。
聽到這裏“二井大人不是當場討死了麽?”鍋之助連忙說道。
義氏不再言語,口中來回的念叨著“北田一族,北田一族。”隨後伸出了一個懶腰“唉,不管,逢山開山,遇水搭橋便是,就算北田具教在場也不會拿我如何。”站起了身來,臉上則是露出不自然的神色。
觀音寺正廳
等到義氏入座,便是人聲鼎沸,裏麵的家臣豪族分派劃黨坐立在一旁。主座上麵則是義氏熟悉的六角義賢以及六角義治。兩人見到義氏走了進來,分別投以友善的目光,這些目光的背後則是暗暗指代支持自己。不過,這些的眼神很快便是消失,畢竟那位鬆永彈正坐在了一旁。“哦,哦這個不是義氏殿下麽。”鬆永倒是‘發現’了走入的義氏,連忙告罪。相比這位是把義氏量了有一會的,不過義氏卻未搭理。
落座之後,義氏悄悄的觀察著周圍的變化,因為自己的身份顯著,倒是坐在了上席,不過卻是這點遭到了無數眼神的窺視。俯瞰下去,那些人的目光大多數停留在了六角以及鬆永身上,不過卻是有少數落在了義氏,比如那位朽木。還有這位,義氏的老熟人,北田晴具。
北田晴具的麵容比往日更加蒼老,丟了伊勢之後這位沒有切腹便是有了莫大的勇氣,或者說是膽小。住在觀音寺之中,所謂的流言蜚語亦或是種種刁難,使得這位國司感到了無比壓力。今天,或許這位能在觀音寺的會議之中劃分到一片地域作為自己的領土,假以時日或許能夠給一族帶來複興。然而今天,這位阻擋自己的人又出現在了麵前。能不讓這位感到切齒麽。
北田晴具雙手緊握,滿臉憤怒的盯著義氏。看起來今天義氏的對手不是別人,正是這位原國司。開場第一句話便是鬆永開說,六角等人如同客人一般。“今日來此,想必大家都有坐下來談談的心思,鄙人代表朝廷在其中調停一二,希望各位能給在下一個麵子。”鬆永一臉誠懇的請求著席間的幾位。
六角父子如今互相厭惡,什麽都沒說,眼睛看向了外麵。餘下的家臣則是期待接下來的話語,至於朽木則是望向了義氏,希望這位能提出一些什麽。至於北田一直盯著義氏,台上麵發言的到底是什麽這位根本就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