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勝負
歐陽已經當空撲下。
這是決定的時刻。
雖然飛鳥已經聽到阿莉的警告，但，他不能躲。在這個時候躲了，那麽，就是他輸了。他舉起雙手，護在自己胸前。
在這個一級一級躍升的比試中，他，或者是歐陽，都無法控製自己。棋逢對手，所以，殺到盡興。
不過，這不是棋，而是高手之間的比鬥。
他甚至，連躲的選擇都沒有。
風舞者最大一式，好望角。
這式是源自航海裏的一個傳說，傳說中最大的風暴。聚集自己全身最大的能量所刮起的旋風。那麽，吹散一切吧。
這一式一出，風雲變色，巨大的旋風忽然刮起，好像直通天際。
如秋葉的江南，這一式，是攻守兼備的一式，巨大的旋風象龍卷風一樣，可攻，可守。他處於旋風的正中，凡是妄圖攻擊他的人，在沒有到達他的身體之前，就要被狂風吹得飄飛而去。
“飛鳥贏了嗎？”雷人看著場中的形式。
這確實可以叫決鬥了，竟然殺到如此以命相拚的形勢。
阿莉在搖頭。
任何招式都有其破綻，她見過這一招。這種樣子的風，最大的破綻就是，它的最中心。台風，甚至龍卷風的中間都是一片平靜無波的。
阿莉的眼睛在亮。
歐陽也知道這一點的。狂風中，他準準地把握住了正中間，然後，帶著一團火焰，直直地衝了下去。
那一團藍色的火焰，有如一隻巨鷹，在暴風的正中心直直地向著飛鳥衝去。
“歐陽，你想殺人嗎？”阿莉一聲斷喝，她的右手，已經有亮銀色的流沙泛起。
必要時候，她會出手。
這一聲大喝驚住了歐陽。
狙鷲之猛禽，他從來就隻有練習而已，實戰中用還是第一次。但，他清楚地知道這一招的威力。那火焰的溫度，可以融化鋼管。
現在，他要把這一招用在自己的同伴身上嗎？
他猛地刹住。
為什麽自己會不顧一切地使出這一式？他們難道真的到達以命決鬥的地步了嗎？
他的理智告訴他，不是。
歐陽身邊的火焰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接下來，沒有了護身罡氣的他，被那風暴卷了個正著。
好強的風。
他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都被吹得停下來了。接著，他被這股狂風吹得直直地向著觀眾席砸去。
這麽高，掉下去會死的吧。
哈，不過，那也沒事，至少他不會是比賽完後，後悔的那一個。
“噗通。”
呃……
記得這是足球場，不是遊泳池吧？他怎麽會有掉在水裏的感覺？
四下望著，他感覺，自己被一個水球包圍了。而且，是浮在空中的。
“這是？”他想問出口，卻被一口水灌了進去，搞得他猛然咳嗽了好久。
“秋葉，做得好。”阿莉誇讚著，向這邊踱了過來。
秋葉現在已經能夠隨心所欲地運用她的江南，也就是水球。剛才救了歐陽的，就是她的一招，江南。
不過，比較小，不用太大的冥想力。
“歐陽，你輸得真慘。還要秋葉來救你的。不過，這麽一看，你的身材還真不錯。”阿莉還蹲在歐陽的邊上說著風涼話。
之所以說身材不錯，是因為歐陽的衣物大部分被狂風撕碎了，上身**，連褲子都斷了半截。感覺還不是普通的狼狽。
坐在地上的歐陽，喘了好久才回過神來。
“當然，我每天都有鍛煉。”在阿莉跟前，歐陽沒有那麽拘束，他甚至還有心情開玩笑。
“請問，輸了以後有什麽感想？”阿莉隨手抓起邊上的一截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東西，對在自己嘴前，當麥克風用。
她就是來惡搞的。這兩個家夥，不就是鬧著玩嗎？幹嘛弄得這麽得兩敗俱傷？害她擔心得夠嗆。
“沒感想，在雷人那裏輸慣了。”歐陽不以為然。
他那句輸習慣了也是實話。他找雷人挑戰那麽多局，基本沒有贏過，都是以失敗告終。這是他為什麽一直呆在激進派的原因之一。
“不關我事，不要扯上我。”雷人擺手，他不想那麽突出。
歐陽在看著阿莉肩膀上的洋娃娃。
那洋娃娃現在站在阿莉的肩頭，抓著她的頭發保持著平衡。
娃娃那張小小的臉上，也能看出滿滿的關懷。
“再見了，我的公主。”歐陽感慨著。
他要被消除有關娃娃的記憶了吧。最後看著，竟然感覺到，光是這個娃娃，也是那麽地完美。
就見阿莉也不客氣，直接一把把洋娃娃的腰抓起來，扔到歐陽的胸前。
“阿莉？”歐陽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他趕忙把娃娃抓住，讓她不至於掉下去。那絲絹衣服的觸感，讓他的心裏一震。
或許，不光是這個觸感，還有更深的意思。
“我沒有做法海的愛好。”阿莉聳肩。白蛇和許仙的戀愛，原本就不關法海什麽事情。他歐陽和小千之間，也不是她阿莉所想管的。
“不是要消除記憶嗎？”歐陽的眼裏有著不可相信。
按照約定，他輸了，會被消除所有有關小千的記憶的。
“消除你個頭啊。他們兄妹兩個隻是不想讓我知道而已。”現在，小千首先跑到她跟前自首了。也就是說，不管歐陽知道不知道，阿莉已經知道了，就已經不用再費事去抹去歐陽的記憶。
另外，飛鳥隻是風舞者，隻會操縱風，並不會記憶操作。小千才是夢精靈，改寫記憶需要很大的靈力。她還不敢讓小千去冒太大的險。
“飛鳥，我說過，歐陽是你的騎士。”阿莉好像這個時候才注意到邊上訕訕地走過來的飛鳥。
飛鳥點了點頭。
“請多指教。”他朝地上的歐陽伸出了手。
歐陽現在有點狂喜的感覺。這一瞬間，他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不光是小千在自己的臂膀裏，連飛鳥也向他伸出了認同之手。
“十分榮幸。”這個是他的回答。
以後，他將又多一個哥們了。
在被飛鳥拉起來以後，他這樣想著。
這邊正深情呢，那邊一聲斷喝，把大家嚇夠嗆。
“死老康，給我站住。”阿莉的聲音。
整個學校被他搞得一團糟。他老人家這時候跑回來湊什麽熱鬧？飛鳥和歐陽都是愛麵子的人，被一群人圍觀決鬥，自然要拚死一分高下。
康校長知道不知道這事情嚴重性的？愛玩也不要玩死人吧。要不是歐陽平時和雷人比賽時常輸，把勝負看得沒有那麽重，這現在還真出人命了。
就見兩道人影在他們麵前呼嘯而過。
兩個人的功夫都不錯，跑得都不慢，這一前一後追得，別人幾乎都看不到影子了。
繞了好幾圈，康校長開始舉手投降。
“老了老了，跑不動了。”他跑到歐陽跟前開始喘，他舉著雙手投降。
汗死，歐陽從來沒看到爺爺這麽激烈運動過。做為一個孝順的後輩，他難得地盡了一回孝道，幫康校長拍著背。
阿莉如一陣風一樣追到，然後忽然站定，那一頭黑發帶著金環往前呼嘯而來。
康校長身手還好，啪地一聲抓住。
他還賠著笑：“別生氣嘛，別生氣嘛。”
“你現在才回來做什麽，幹脆再晚點好了，東西都被分完了。”阿莉並沒有太過生氣，甚至有打趣他的興致。
“分什麽？我也要。”康校長剛剛坐下，還是有點喘。分東西怎麽沒有他一份啊。
“你的遺產，你要不要？我多留給你一份。”阿莉的臉上，笑顏如花。
噴……
不過，他老人家不是逃難去了嗎？這麽大喇喇地跑出來，是真不怕死了，還是又有了什麽新的進展。
阿莉現在努著嘴，在看著校長遞過來的兩張紙。
質量不錯，在校長那滿身大汗的懷裏，竟然沒有濕。
“這是什麽？”邊上有人問。
大家都被校長這個舉動給吸引住了。
字很小，好像是什麽合同之類。
飛鳥接過，開始念起來。
“我，阿莉，自願把自己的身體奉獻出來，用作科學研究，研究中會遵從研究所的一切要求，不會進行反抗……”
“這是什麽？”一群人都叫了起來。
“人體實驗誌願書。”阿莉冷冷地開口。
這種東西他們見過很多。研究院的人口中的“人體白鼠”，都會有這麽一個東西。現在的問題是，她的大名怎麽會被印在這個上麵的。
她想了想，又望了望一臉尷尬的老康。
康校長好像有什麽東西要說，而又沒辦法開口。
“雷人。”阿莉沉聲。
“恩？”
“清場。”阿莉的口裏已經充滿了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