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賭約
歐陽已經走出去了。
“小千？”飛鳥問著。
小千剛才應該有機會可以消除歐陽的記憶的，但，她卻沒有再動。
剛開始，她本想製造一個夢境，讓歐陽認為那個洋娃娃會動，隻是因為在做夢而已。沒想到，他們反而會暴露那麽多。
“我也想讓他，記著我。”洋娃娃的聲音，小小地。
飛鳥沒有再說話。
從來沒有看過妹妹這樣。
妹妹的眼光很高，從來沒有什麽特別注意的男生。而現在的這個歐陽，卻是讓他刮目相看了。
“他可能去告訴阿莉。”飛鳥提醒著。
“我們總有一天要麵對的。”洋娃娃的聲音，帶著淡淡的憂傷。
第二天，天氣依舊很晴朗。
飛鳥和昨天一樣的，把一個白色的洋娃娃抱進來，慢慢地放到小千的課桌上，然後回到自己的位置，開始聽課。
好像昨天發生的，都沒有存在一樣。
歐陽坐在最後的位置上，就看著他的動作，他的麵上，是淡淡的微笑。
有靈魂的洋娃娃？
他笑著搖了搖頭。
那洋娃娃閉著眼睛，好像是睡著了。那麽地安詳，淡然。
小千的靈魂？那麽，小千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昨天晚上，因為要問小千的事情，他有找小靜。不過小靜已經回去保守派了，留秋葉一個人在激進派。
最近，他的小師妹鳳凰已經不是那麽地粘著他，而是和秋葉一起在練功。
不知道為什麽，從昨天晚上開始，他就感覺一切都不對勁。他在想著一個人，那個人的身影，那麽清晰，讓他忘不掉。他有一個強烈的願望，那就是，再見小千一麵。
他甚至十分懷疑昨天晚上為什麽做夢沒有夢到她的。
她不是夢精靈嗎。
又是一節不知道老師是男是女的課。
下課了，飛鳥被學生會的人叫出去有事。
歐陽做了一個自己都感覺到吃驚的決定。事實上，他也付諸於行動了，那就是，他把那個洋娃娃偷出來了。
在同學們訝異地眼光中，他把白色的洋娃娃抱起來就跑到了頂樓。
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麽，他在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不是因為跑步的關係，事實上，他們經過訓練，可以跑很久都不費勁。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胸口的緊張感。
太，刺激了。
一個不注意，胸前的洋娃娃就不見了。他竟然沒抓住。
抬頭一看，那個洋娃娃站在頂樓的欄杆上，風吹著她黑色的直發在她的身後舞動著。她渾身白色的紗布也吹得往一邊飄去，讓她的身影顯得說不出的蕭瑟。
歐陽說不出話。
他就這樣看著她的身影，愣愣地說不出話。
風很大。
有那麽一刻，他都要以為，這個洋娃娃要隨風飄走了。他下意識地要去扶，不過好像沒有什麽危險。那洋娃娃好像是釘在欄杆上一樣，很穩。
然後，那個娃娃慢慢地轉向了他，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有什麽事嗎？”娃娃問著。
她知道是他把她抱上來的。她雖然是閉著眼睛的，但是，卻知道，是他。
“我想見小千。”歐陽這時候已經能夠安定下來自己的情緒。
洋娃娃笑了：“我就是小千。”
是啊，她就是小千，不是嗎。
“我要見的小千，是夢裏的小千。”歐陽重申著自己的請求。
“哦。”那洋娃娃的臉上，忽然有了一絲的失落。
歐陽看在眼裏，卻並不知道她為什麽有這樣的反應。難道，是有什麽為難的地方嗎？“對不起，請原諒我的魯莽。如果是有什麽難處，那就算了。”
有關於小千和洋娃娃，他什麽都不知道。他隻是單純的想見小千而已。
“沒什麽。開始吧。”洋娃娃扯出一個淡淡的笑。
歐陽就看到身前這個洋娃娃的眼睛開始變得淡藍起來。他要睡一會了吧，他知道。他已經坐下來，望著那雙漸漸變得朦朧的眼睛。
“停下。”一聲厲喝，打斷了一切。
是飛鳥。
然後，場麵開始靜下來。在響的，隻有呼嘯而過的風聲。
洋娃娃仍舊站在欄杆上，看著這一切。看著飛鳥氣衝衝地走向歐陽，一把把他抓起來。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飛鳥已經沒有了平時的那份溫和，現在的他，有點氣急敗壞的感覺。
“我要見小千。”歐陽回答著他的話。他把飛鳥的手格開。
現在的飛鳥，不是他平時見的那個溫和文雅的飛鳥，在飛鳥的眼中，竟然燃燒著熊熊的怒火。
“很抱歉，從今天開始，我不會讓你再接近小千。”他這麽說著，卻沒有再看他，而是往那個洋娃娃走去。他憐惜地把她抱在懷裏，搖著頭。
歐陽沒有再說話，他看著那個在飛鳥懷裏顯得有點虛弱的洋娃娃。
他到底做錯了什麽？
如果是他錯了，那麽，請告訴他。他實在不懂為什麽飛鳥會這樣對他，讓他也有一股無名的怒火。
“從現在開始，你回你的激進派吧。”飛鳥的眼裏，竟然有恨。
“我是你的騎士。”歐陽並沒有讓步。
“騎士？”飛鳥輕笑著，“我不需要騎士。”
“阿莉讓我來的。”歐陽也笑。
他之所以會來，並不是自己的意願。
“那麻煩你告訴阿莉，讓她找一個不會多管閑事的人來。”飛鳥的話裏，也充滿了火藥味。
“你們兩個，不要再爭了。”洋娃娃小小聲音地開口。
飛鳥點了點頭，有點寵溺地摸了摸洋娃娃的長發。然後，他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盡量平靜地對著歐陽說：“抱歉，我希望你能盡快回去。”
歐陽卻笑了：“那好，我會回去。如果你能強到不需要我保護。”
“哦？”飛鳥聽到這句話，卻沒有那種生氣的情緒，而是，有點疑問。
歐陽認為他自己很強，強到可以保護自己嗎？
於是，兩個人帶著笑容看著對方。不過，卻不是什麽溫暖的笑容，那種笑容，讓整個場麵進入了一種冰冷的氣氛。
“你們兩個……”洋娃娃要說什麽，不過，卻插不進去。
“賭一場如何？”歐陽幽幽地開口。
“怎麽說？”
“我們來比一場，如果我贏了，讓我見小千。”歐陽的意思很明顯。
“那如果我贏了呢？”飛鳥的興致也被挑起來了。他一向波瀾不驚，隻不過，今天，麵前這個人，讓他有了一戰的**。
“如果你贏了，我就永遠離開這裏。包括我這裏的記憶，也一並還給你。”歐陽指著自己的太陽穴。
那洋娃娃聽到他這句，微微地張開口，好像想說什麽，卻終究沒有開口。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