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裂痕
阿莉打了個響指。
她也沒有閑著，拔腿就往外麵衝去。
“是什麽？”席豫跟上問。
“因為附近都有校長的結界，所以，最近有人想用異次元裂痕來侵入學校。”阿莉回答著。
這是她為什麽一直張開探知結界的原因。
秋葉進學校以後，她就有那個預感。
張感知結界很累的，如果這個人再沉住氣一兩天，估計她就要受不住了。
“在什麽地方？”席豫問，看著阿莉的臉神慢慢地凝重。
“小靜的邊上。”
“什麽？”就見邊上一個人神色大變，急急地越過了她們兩個，向前衝去。
是秋葉。
阿莉和席豫對望一眼，笑了。
有的人，無論裝得怎麽壞，本質是改不了的。
……
小靜從樓裏衝出來很久了。
她在喘著氣。前麵一個花池。中間一個大大的噴泉。她慢慢地走過去，坐在噴泉的邊上的大理石台階上。
還在喘。
不過，她已經漸漸地平靜下來。
然後她就開始笑。卻沒有大笑，而是那種帶著一點點的苦笑，皺著眉。
她在笑自己。
好傻。
自己好傻。
如果秋葉是那種惡人的話，阿莉怎麽會那麽看她的。還專門跑過來告訴她，秋葉是個好女孩，要她好好地安慰秋葉的。
忽然間，她有點明白了。
秋葉肯定是失手誤殺了自己的姐姐，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一定是。
而自己，因為秋葉在耳邊的兩句話，就跑出來了。差勁。差勁死啦。
耳朵有點癢，然後，她才忽然想到。剛才秋葉一口咬在她的耳朵上。
好，親昵……
她感覺到自己的臉很熱。這種感覺，沒有過。
難道，她真的，真的，會喜歡秋葉嗎？
噴泉還在噴，有的水霧飄在她的臉上，感覺到涼。
她大大地呼吸了兩口濕潤的空氣，讓自己清爽起來。
她站了起來，因為徐主任跟出來了。
徐主任想說什麽，看見她臉上的笑容，就沒有再開口，而是微微地笑了。
她拍了拍小靜的肩。
小靜點點頭，表示她知道怎麽做。
“現在做什麽？”徐主任問。
“回去找秋葉。”小靜這麽回答著。
她在往回走，一步一步地，宣告著自己的堅定。
她不會再被秋葉嚇跑了，不會的。
忽然有個奇怪的想法，那就是，就算被秋葉殺死，也無所謂了。因為，這是她的選擇。
一聲轟然的大響。
好像就在自己身邊，那響聲，好像要把她撕裂。
小靜被震坐在地上了。
然後她發現，自己的身下，赫然撕開了一道巨大的裂痕。那裂痕先是象一條小船那樣大，接著，迅速地擴大，象是把大地撕裂似的張開了一道大口。
有大塊的石塊落下去，深不見底。
而轟轟的聲音還在持續。
不是地震了吧。這是她的第一反應。她並沒有驚呆太久。轉過身，向外爬去。
因為巨大的震動，讓她站不穩。
她手腳並用，象一隻貓一樣爬出去幾步，然後，抓住了一棵樹。
她喘著氣，轉過身來看著自己剛才的地方。
整個的噴泉廣場中間已經裂開了一條好幾人寬的大縫，水象瀑布一樣地倒流了下去。
這還不算，從裂開的地底，忽忽地冒出深黑色的煙。那煙從地下湧出，卻沒有消散，而是慢慢地聚集，聚集在一起，凝聚成了一個人形。
一個有如兩層樓高的人形。
死，死神嗎？
這是小靜的感覺。
因為，這人一隻手上幻化出來的巨大的鐮刀好像已經凝結成實體，在閃閃地發著光。而且，他不是一隻手，他的周身，好像有許多手似的。每一隻手上都是一隻怪異的兵器。
小靜已經屏住了呼吸。
她看到，這個人，啊不，這個怪物已經慢慢地向她飄了過來。
跑！
她並不是那種被嚇到動不了的人，她摸了兩下，抓著身邊的那棵樹站了起來。起來以後，屏一口氣，轉頭就跑。
後麵有什麽東西，她已經不知道了。
因為她已經感覺到，有黑氣飄在她的身邊，慢慢地圍攏住了她。
她就感覺頭皮一陣地發緊。
完了，她要被殺了嗎？
她有點絕望了，早知道這樣，她寧可死在秋葉的懷裏的。
一點笑。
她的嘴角竟然滲出了一點笑。
她竟然會這樣想呢。
她停住了。
因為，對麵，一個人衝了過來。紅發，白衣。
是秋葉。
秋葉是箭一般衝過來的。未至她的麵前，那個黑色的網球拍套子被她扔到了一邊，刀光乍起，亮如彩虹。
小靜閉上了眼睛。
其實，要實現願望並不難。至少，秋葉會高興得吧。
在殺了她之後。
她聽到風聲在耳邊刮過，那是秋葉衝過去帶起的風聲。她聽到秋葉低沉的聲音：“山河。”
山河，招名。
禁衛軍刀法上乘招式，因氣壯山河，**而得名。可十步之外，取人首級。
“沒事吧？”秋葉問道，沒有回頭。
小靜坐在地上。她的心情經過了幾次大起大落，現在有的，是狂喜。
阿莉沒有說錯，秋葉來了。
在危急關頭，象一個英雄一樣，來救她。這感覺，說不出來，她就坐在那裏，仰望著她。
秋葉的姿勢很美。
美到象是舞蹈。一直以為隻有電影裏，才會有這樣的招式，沒有想到會真的看見。帥，漂亮，酷，小靜已經不知道用什麽來形容了。
她甚至數不出，秋葉在那一瞬間，斬出去多少刀。
錦繡。
招名。快之極致，隻看到刀光閃現，如玉如虹，是為錦繡。
那一團猙獰的黑氣，因這刀光被撕開了一道道的裂縫，而那怪異的兵器被她斬下，掉落在地上。
竟然是真刀。
“小靜，快走。”秋葉沉聲。
小靜這才發現，那被秋葉斬開的黑氣，竟然又在慢慢聚攏。
用刀斬煙，自然是斬不斷的。
“不要。”她搖著頭，表示著自己的倔強。然後，她驚恐地發現，那些黑氣已經把秋葉裹進去了。
不要。她慌忙地想站起來，才發現，自己已經不能動彈。剛才的變故已經讓她虛脫了。
不要，她不要是這個樣子的。
不應該啊，這裏是芙蕾學院，號稱異能雲集之地的芙蕾學院啊。那麽多號稱能人，都在哪裏啊？
刀氣乍現。
如銀瓶乍破，水漿四濺。
秋葉站立在散開的黑霧中，猶如一尊巨神。
她刀豎在身前，冥思著什麽。她的周圍，腳下的水光漸漸凝結，在她的周圍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水球。流光溢彩，晶瑩剔透。球的外麵，有水浪在慢慢流動著，流轉著，把秋葉的影子變得一會兒朦朧，一會兒清晰。
周圍，空中的水氣正慢慢地聚集，形成一條條彩色的閃耀的帶。
“這是？”
小靜已經呆在那裏。
真，漂亮。
“沒有想到在這裏，可以看到這一式，江南。”這是走來的席豫的聲音。
“江南？”小靜輕輕地開口，問著。
很美的名字。
江南，招名。江南為水之鄉，有小樓飛簷，秦淮人家。有三秋桂子，十裏荷花。有水，有文，有詩，有畫。而這一招，正是以水之柔，為盾。以水之柔，為劍。
繡春刀絕殺奧義，江南。
那水光忽然崩開，如一縷縷的絲綢，在月光中一條條地漾開，一浪一浪。這一招，連斬出的時候，也是溫柔的。
那黑色的煙氣被這水光衝開，或者想要繼續凝結，但是被水氣一塊塊地打散，最終消散在空氣中，無影無蹤。
隻剩下底下的幾個怪異的兵器浸泡在水中，每個都有一人多長，斑斑鏽跡，甚是刺眼。
靜。
沒有人說話。而秋葉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一動不動。
小靜不知道情況，她不知道秋葉現在為什麽會這個樣子的。
席豫在她後麵推了下，她才走了上去。
當啷一聲，秋葉的刀落地，而她的人，已經向後仰，倒在了小靜的懷裏。
很重。
小靜差點沒扶住。
“我說了不用走太快的。”懶懶的聲音，是阿莉。
她竟然沒有騎摩托過來。
“阿莉！”小靜差點沒被她氣背過氣去。
秋葉在這裏拚命。而阿莉這家夥，竟然在看戲。
“阿豫，把我抱起來。”她走到席豫邊上。
“怎麽了？”席豫雖然在問，但下意識地把她抱了起來。
她有時候很懷疑自己為什麽對阿莉言聽計從的。
“我要睡覺。”
說完這句話，她已經睡著了。
真的睡著了。
留下小靜和席豫苦笑著對眼，看著四周的人群逐漸地靠攏而來。
今天，發生了好多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