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0是非功過何人評說
斬鬼者阿莉?7.30 是非功過何人評說
正文7.30是非功過何人評說
正文7.30是非功過何人評說
7.30是非功過何人評說
哈圖沙的天空,一片夕陽染紅了整個天空的雲彩。
天色還沒有全黑。可是,底下已經一片片的燈火。一片片的民居代表著這裏現在的繁榮。
君霆飛在空中。
他的邊上,是一片落日染成的鮮紅。
慢慢地,夕陽落去,留下一片朗朗的星空。
有月亮升起來,在天上放著微弱的光。把這城市,都籠罩在蒙蒙的淡藍色中。
“喜歡嗎?”他在問著肩上的鏡子。
嗬嗬。
這天下,你會喜歡嗎?
再也沒有以前暴虐的貴族,再也沒有流離失所的母親們夜晚的哭聲。
“恩。”鏡子在點著頭。
最近的很長時間。他的心情很好,帶她旅行著她以前所不知道的地方。
飛過瀑布,飛過湖泊。飛過加隆山城。
讓她見到了她以前所從未見過的天地。
他是寵溺她的,她知道。
要不然,不會專門帶她出來,隻是為了讓她能夠高興。
在這個時間,他已經不是暴君。而隻是她的情人,而已。
他把頭埋在她的懷裏,享受著她的體溫。
“對不起。”他這樣說著。
最近,他一直這樣說著,一直,一直。
鏡子搖著頭。
最近,他們天天都在一起,呆過一天一天。
他帶她去各種地方,看盡天下美景。
“夕陽,很美。”她在輕輕地說著。
“已經過去了。”君霆這樣笑著,還在抓著她的腳踝。
“星空,也很美。”她也微微地笑著。
是啊,夕陽的景色過去了。
但是,星空,也很美啊。
或許,隻要和他在一起,什麽都很美。包括這底下的一片片的萬家燈火。
“抓緊我。”君霆說著。
“恩?”
“我們不是要去蓋加爾山城嗎?”他問。那不是她說要去的地方嗎?那個終年大雪與冰封的地方。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她坐在他的肩頭,看著他被風吹起來的發。如錦。
這一刻,他們仿佛是那種初戀的男女,青澀,而又沉迷。
“霆,變回原來的樣子,好嗎?”她抓起他的一縷頭發。
“我本來,就沒有變。”君霆微微地笑著說。
是啊。他還在這裏,還在她的身邊。
他一時性起,橫躺在空中,象是仰泳,翅膀在身後扇動。她就伏在他的胸前。
感覺到風從自己耳邊吹過,一瞬間,竟然感覺到心裏無比地舒暢。
哈,真好。
真希望這一刻,永遠。
一個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她胸前的,徽章。
因為她的姿勢,掉出來了。
五星的徽章,中間,很多銀色的星星。
“還戴著它?”君霆笑著。
當時初見的時候,她就抓著這個徽章,宣告著,她是一個賞金獵人。
記得那個時候,人們像是遊擊隊員擊殺日本鬼子那樣,以殺掉多少鬼子為榮的。她的徽章上麵,很多星星。
“我也許是最大的賞金獵人了。”他笑著。
記得,他殺掉得更多。
然後,鏡子一下子愣住。
這,這……
“霆,你本來可以是英雄的。”她輕輕地抓著他的手。他那現在還在摩挲著那個徽章的手。
如同人間界,擊殺日本鬼子的遊擊隊英雄。
殺了一個,就是英雄了。可是,他殺了上千個,為什麽就是暴君了呢。不懂啊。
“不同。”君霆在撫著她的發。
強與弱之間,本就是一個很奇怪的環。
弱者反抗強者叫做英勇,而如果再來一個更強的人把原來殘暴的強者都殺掉,叫做屠殺。一頭羚羊頂死豺狼叫做奇跡,但是一頭猛虎咬死一群豺狼,叫做血腥。
更何況,來的不是猛虎,他是龍。
在他的身邊,她隻能看到那些貴族們無助的哭喊。而看不到他們當時的飛揚跋扈。
於是,他成了一個暴君,在自己的大肆渲染下。
“你後悔嗎?”
君霆在搖著頭。
“我錯的是,沒有殺完。”
沒有把這些殘暴的日本鬼子,殺完。
不過,殺完,這世間的仇恨,也不會消失吧。
人與人之間,總是有千絲萬縷的聯係。不是一句殺完,可以解釋的。
耶魔族的三姐妹裏的大姐嫁給了她們的王族,於是,就和他們有了血肉的聯係。
這聯係,在耶魔貴族的王城被滅光的時候,又形成了一個奇怪的環。
仇恨,是個鏈。
從一開始,就已經是個止不住的循環了。
“我不懂啊。”鏡子在輕輕地搖著頭。
“想太多了,會老。”君霆在撫著她的發。
“霆……”
唉,又說這一句了。他就隻會,欺負她麽。
他落下了,在一座樓前。
白色的小樓,已經古舊。上麵還爬著一些新種的爬山虎。爬得不高,隻是占據了一個牆的下半麵。那一點的綠色,在星光下,顯得發暗。
“你去吧。”君霆在輕輕地催促著她。
“這裏是?”她問著。不知道在這裏停下的理由。
“以前的醫院啊。”他輕輕地笑著。
這是他們以前住的地方啊。她該不會是,忘了吧。
鏡子微微地愣住。
不知道什麽時候,她已經忘記了以前。忘記了那一段美好而又艱苦的時光。
“鏡子姐姐”一個青稚的聲音傳來。
是那種少年的,剛剛長成的小男孩的聲音。
“你是?”鏡子有點認不出眼前的男孩。
“我是小傑啊。”那男孩還在抱怨著。
小傑?
竟然是小傑?長這麽大了啊。記得當時哈圖沙保衛戰的時候,受重傷在這裏被君霆救治,才不到十歲。
一轉眼,長這麽高了啊。
他們緊緊地擁抱著,來慶祝著這多年不見的重逢。
“君霆大哥。”小傑在叫著。
“恩。”君霆隻是摸了摸他的頭,沒有多說話。
“大哥,你有沒有殺光所有的貴族?”小傑在問著。
他從哈圖沙保衛戰以後,就一直住在這裏,不知道外麵的情況。
君霆隻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愣住的,是鏡子。
“小傑,你怎麽會變得,這麽殘忍?”鏡子不懂。
然後,小傑也愣住。
他也不懂。
“鏡子姐姐,你叛變了嗎?”在他小小的心中,已經不知道外麵的世界已經天翻地覆。他還說著當時隻屬於反擊戰時候的詞匯。叛變的人,叫漢奸。
“叛變?什麽叛變。”
“你忘記了嗎?當時我們十幾個人對著天發誓,要殺光所有的貴族啊。”小傑的聲音已經大了起來。
十幾個孤兒,情同兄弟。
然後,哈圖沙反擊戰以後,活在這世界上的,隻有他們兩個人了。
其餘的人,所有的人,都死在了當時貴族們瘋狂的殘殺中。
沒有墳墓。
他們都是被魔獸吞吃掉的。根本沒有墳墓。
鏡子愣住。
是啊,她曾經對天發過誓言,要殺光所有的貴族的啊。這世界,怎麽會變成這樣。
哈圖沙的廣場。
這裏樹立著一個碑。英雄紀念碑。
上麵的的撰文:魔界曆四三三四年三月,哈圖沙平民起義。他們驅逐了領主,占領了哈圖沙的礦場。四月,起義遭到了五個貴族的瘋狂撲殺,傷亡慘重。在貴族們的圍剿下,平民的軍隊遭到了滅亡性的打擊,哈圖沙的平民們在做最後的抗爭,全民皆兵。連不到十歲的小孩都已經上了戰場,誓死保衛著自己僅有的領土。
哈圖沙保衛戰勝利後,原本哈圖沙十五萬的住民,僅剩幾千。
謹以此紀念碑紀念在戰爭中死去的十四萬英烈們。願他們的英魂在天上,能夠安息。
哈圖沙全體幸存的人們,敬。
鏡子的眼裏,滿是淚水。
她忘記了,她竟然忘記了。
不是她把他從這裏叫醒的嗎?那沉睡的巨龍醒來,吞噬著那些殘暴的統治者的時候,她又有什麽權力來說他殘忍?
看著他們死去,不去幫忙,是他的錯。他一旦震怒,瘋狂地殺戮著那些原來貴族的時候,還是他的錯。
他做什麽都是錯的嗎?
為什麽她一直在指責他的麻木,他的無情?
而她,根本不知道,她的霆,她的王,要怎麽做,才是對的。
“不要哭。”他飛在天上,在給她輕輕地拭去淚水。
“對不起。”她伏在他的身上,一臉的淚花。
“我的錯。我不該把你帶來的。”
他隻是想讓她開心而已啊。卻沒有想到,見到以前的朋友,更加悲傷。
鏡子在他的懷裏,輕輕地啜泣著。
唉,還在這樣說?你要把全天下的錯,都背到自己身上嗎?
然後,聽到他的歎息。
在那一刻,她知道,他是如此的寂寞。
沒有人能聽到他的心聲。
包括她。
連一直在他身邊的她,也總是對他惡言相向。
他隻是在默默地承受著,什麽都沒有說。
永遠是,一個人。
寂寞的一個人。
“我們一直在一起,好嗎?”鏡子在輕輕地請求著。
君霆沒有回答。
他不知道這一句話,應該怎麽回答。
當一切已經注定的時候,他該拿她怎麽辦啊。
他輕輕地搖著頭。
“為什麽?”她問。
他淡淡地笑了。輕輕地說出:“知道嗎?仇恨,是個鏈。”
這個鎖鏈,一環一環。
和他在一起,她會死的。
月已經升起,鏡一般的圓。
他飛在空中。那扇動的雙翅,讓這世間顯得仿佛如神話一般的蒼涼,而且迷茫。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他大笑著。
她看著他,好像又回到了當年。
那時候,他英姿颯爽,是整個哈圖沙的英雄。
是啊,他是她的英雄,從未改變。
“我好像知道了一點什麽。”鏡子在輕輕地說著。
這一切的一切,她好像,已經知道了。
“不要想太多。”君霆在輕輕地告訴她。
“為什麽?”
“想太多了,會老。”。?7.30 是非功過何人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