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卡諾
很靜。
沒有人說話。
鏡子在捂著自己的臉,沒辦法見人。
“可愛的女孩。”君霆還在誇獎著。然後,月詠的臉色也灰了起來。
“我的女兒,自然是很可愛的。”一個厚重的聲音傳來。
一個男人。
中年的男人。他穿著一身便服,長靴,身上披著黑色的皮外套,讓他的身形顯得更為厚實。然後,剛硬的臉,筆直的眉毛到外麵象是要挑飛起來。國字臉,濃眉大眼,底下是青色的胡子茬。
這個人一看,就是一個豪傑的模樣。
聽口氣,是鏡子的父親嗎?
他在看著君霆,而君霆也在看著他。
“好久不見。”他開口。
“是啊,好久不見。”君霆也回答著。
然後,兩個人哈哈大笑。
“老爸,老爸,我打不過他。”鏡子在抓著自己父親的袖口。
她確實是打不過他的。不是一個檔次,父親呢?她不敢確定。
“你自然是打不過他的。當年能飛在十萬聖軍上空的惡魔,你怎麽會能打得過?”她的父親搖著頭。
“是,是,是他?”然後,鏡子的眼睛放著光。
他的父親,經常跟她講,當年飛在恩洛斯來救羅蘭騎士長的神明。
在他的眼裏,他已經不是惡魔,已經可以和神明相提並論。
他們隻見過一麵,說過一句話。
因為,他正是當年背叛的十一個聖騎士之一。
羅蘭不在的時候,他就是首領。
記得當時政變的時候,他們兩個人說過一句相同的話。
當時,君霆飛在空中,不知道要怎麽去救羅蘭,而又不違背羅蘭自己的信仰。當看到羅蘭被衝在最前的那個騎士救下的時候,對他一揮手,說了一句:多謝。
那騎士也衝他一揮手,也說了一句:多謝。
這是他們見的一麵,也是唯一一麵。
就見這一麵,兩個人已經是朋友。
“君霆。”君霆伸出了自己的手。
“卡諾。”他的手被緊緊地握住了。
……
“老爸,老爸,他的特技是獵殺。”鏡子好像是忽然想起。
“能被他獵殺,也是一大快事。”卡諾大笑。並不去在意。
他們,本就是背叛者。
信奉神明還是正常,但,聖訓,是個狗屁。
然後,兩個人握著手,久久沒有分開。
醫院。
他們已經知道,那個出現在這裏的神醫就是君霆了。
所以,現在幾個人在君霆現在的住所。
“殿下……”卡諾開口。
“殿你個頭,叫我兄弟。”君霆捶了他肩頭一拳。
“好,兄弟。”卡諾大笑。
看來,他這個朋友沒有交錯。
“來痛飲幾杯。”卡恩說。
“你和烈喝吧。”君霆已經換上一身白色的衣服。
他是醫生。
“為什麽?”
“阿修羅無酒。而且,我還要工作。”這裏是醫院,要治病的。
呃……
卡諾在咧著嘴。
看來君霆和他這個大老粗不是一類的。那也罷,找君烈去喝吧。哈哈。
鏡子在看著四周。
醫院?
為什麽和別的地方不同,這裏是幾個寬大的房間,隻有幾張床。那邊還養著小朵的魔界花。後麵是一個很大的山洞,用來裝君霆從妖精森林裏采回來的藥草。山洞前邊,一個小院子十分地寬敞明亮。
整個顯得好像是一個別墅啊。
“為什麽都沒有病人?”鏡子問著。
“因為那些病人都被我殺掉了。”君霆這麽對她說著。
這……
“騙你的啦。”月詠笑了。
怎麽鏡子姐姐一到了大哥跟前,就保持不了她那種酷酷的形象了呢。
“你,你……”鏡子氣鼓鼓。
怎麽老是欺負她啊。
“你在侮辱我的特技嗎?我不會醫術,用的是特技。”君霆在給她耐心地解釋著。
他現在有不少特技。
因為,作為一個領軍的將領,死在他手底下的敵將不少。
“用,用靈力的?”鏡子不敢相信。
怎麽他都用自己的靈力來給病人看病的嗎?
不用看啊,再造一個都可以的。
但是,花費靈力在病人身上,他都不在意的嗎?還是他真的,是一個另類的惡魔呢?
“那東西我多。”君霆在微微地笑著。
呃……
晚上了。
鏡子和她的父親已經回去了。
卡諾很能喝。而且,喝了很多還是麵不改色,走路也很穩。
“知道嗎?你的格鬥術隻是花架子。”看來,他還真的是喝多了。平時大約不會這麽說。
又或許,他是從內心把君霆當兄弟。
“被你看出來了。”君霆並不在意。
他們學的隻是架子。他從很久以前就知道。那種格鬥術是要配合聖光使用的。
“改天教教你。”卡諾拍了拍他的肩。
“我可以用嗎?”君霆疑問著。
他們是魔族,也可以用聖光的嗎?
“羅蘭都可以用,你怎麽不行?”卡諾大笑著。
他和羅蘭之間是互相稱名字的,沒有那麽見外。
“那多謝。”
“不用謝,你要叫我師傅。”然後,卡諾已經被她的女兒拉跑了。
看來,確實是喝多了。
鏡子在皺著眉。
她老爸就這點毛病,喝多了喜歡收徒弟。
汗死,也不看看是誰。
君霆和月詠在收拾碗筷。
因為這裏並不收費,是免費給平民醫治的,所以格雷要去跑商來供給他們幾個人的消費。
這裏,隻有他們兄妹三個。
“大哥,我隻能喝酒嗎?”烈還抱著一個酒瓶子。
他喝了不少。
或者說,又喝了不少。
早上剛酒醒。
“我不希望你出任何的事情。”君霆在心疼地看著他。
“可是,我很希望我出事情。”君烈忽然地叫了出聲。
他不要。不要過現在這樣的生活。
月詠也在搖著頭。
唉,大哥是太過於寵溺他們了,都保護出反彈了。
君霆在皺著眉。
他知道,這樣,對烈很不公平。
但是,他們兩個是他最後的親人了啊。
他是實在不能讓他們再出什麽事情了。
“大哥,你或許,應該讓我們自己飛翔了。”月詠小小聲地建議。
她並不是還希望自己能有往日王族的榮耀,也不想要人來服侍。說實在的,現在能和大哥一起肩並肩地洗著碗,她都感覺很幸福了。
但是,大哥象是保護自己孩子那樣地保護著他們。象是老母雞在保護著兩隻小雞那樣,可是,他們不是小雞,他們是鷹。
可以翱翔在天空的雄鷹。
小鷹可以飛,要老鷹能下狠心把它們丟下去。
“自己?飛翔?”君霆聽到這句話,微微地一愣。
他現在,難道不正象綁住了烈的翅膀嗎?
讓他活得,不象個人樣。
隻能天天喝酒。
而他,也隻能天天裝作沒看見。
如果剛才的那一句,我寧可出事,是烈的選擇的話,那麽,錯的人,是他了。
他或許,應該多想一想了。
“讓我再想一想,好嗎?”他輕輕地問著月詠。
“恩。”月詠欣喜地答應。
她想告訴烈哥哥,卻發現,烈哥哥已經喝到人都不認識了。
呃,隨他去吧。
那一夜,烈又喝了很多。喝到不省人事,還在那邊叫著月詠。
“月詠,我喜歡你。嗝……”
氣得月詠直跺腳。
“丟死人了。”她捂著自己的臉。
邊上的君霆,把這一切,全看在眼裏。
唉……
純血之魔,或者還是終究要誕生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