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女當家 76律法和史書

第二天一大早,袁家表哥袁長生就找到了大虎,說是想回家一次,將爹娘的

墳遷過來,那裏的族人已經不值得依靠了,那他更不能奢望以後他們會幫著掃墓上香,這樣的事情還是自己做的好。

大虎聽了倒是也覺得有理,不過更重要的是,大虎想到了自家老爹的安排,要給這個表哥建房子,買地的事情。

湧泉村原本丈量隻量出了不過三百多畝地,基本上早就被分割完了,好些人家,寧願造房子用土磚,用竹籬笆,也要省下錢來買地,可見人們對於土地的熱情。隻是後來這人口越發多了起來,眼見著這地就沒有了,好在人多力量大啊,不知不覺的好些地又慢慢的找了出來,這些原本被忽略的地方說白了,不過是地段不好,不是隔著些碎石地,就是卡在山腳下,零散不成片。不過不管怎麽說,這總是能種植的土地,有人找到了,縣衙也樂的賣出錢來,將來還能多幾分稅負。

這次大虎索性帶著袁長生往付大師說的地界走了一圈,先是那個倒梯形的宅基地,說來這裏沒人買也是正常的,這說是一畝地,可是這形狀太尷尬了些,不過,大虎倒是對袁長生說了,這是人家家裏人多的,覺得不好,要是表哥卻估計還行,這東麵規整的一部分,不管怎麽說,這北麵三間正屋是完全沒有問題的,東麵和南邊,建一個連著拐角的廂房也不是不行,算算,怎麽也能收拾出三間來,至於西麵,靠著正屋這裏建個廚房就是,剩下的西麵的那有點三角的地方,北麵長些的做個牲畜棚子,其他地方收拾個菜園還是可以的,雖然小了些,不過袁家如今也就他一個人了,住著也算的上寬敞,就是成親生孩子也是夠用的,若是以後小了,再換就是了。至於那片土地,雖然不連著片,好歹也是差不多一兩畝上下一塊,還有一塊有五畝左右,差不多在一個地方,也算是妥當的。

看完了這些,看著袁長生點頭,大虎便帶著他直接去了衙門把銀錢交了,又帶著丈量的書吏走了一回,文書上近一小半報了坡地,最後直接用一百兩買下了那裏這樣的所有地,差不多四十五畝。這一係列操作看的袁長生目瞪口呆,他從沒有想到這裏頭還有這樣的手法可以操作,也沒有想到自己以為最多買上二十畝田地的銀子,先是一個開荒,地價下跌了一個層次,還免了三年稅,接著接近中田的地成了下等,又是跌了一個檔次,最後一個坡地,又是省下來一大筆,三下五除二突然自己就有了四十五畝地了,雖然那地界確實不怎麽樣,他看著比自家原來的地差了不少,可是他也是農民,他心裏很清楚,這所謂的下等,所謂的坡地,不過是地段差了點,這地隻要開墾出來,不用三年,變成中等那是一定的,想來衙門裏的人也是知道的,怎麽就能直接當不知道呢?

按照這樣折騰,幾年後,他就是什麽都不做,光是收租子,這些田地每年也能給他提供四十多兩的租錢啊!交了稅之後,自己有個三十兩那是肯定的,這日子也忒好混了。

“表弟,你說我現在開始讀書來的及嗎?”

他看明白了,自家表弟是個秀才,這個身份在官衙那還是很好使的,看看那些書吏們,一個個都好像是哥兩好一樣,這就是身份的差別,再想想自己的遭遇,他算是看明白了,身份啊!這東西不能吃不能穿,卻是最不能缺少的東西啊!

大虎似乎也看明白了這個表哥的心思,也不直接回答他的話,隻是慢慢的說起了以前的事情。

“我和大妹,最早讀書,那是因為看到了一本書,那就是本草圖集,為了能知道更多的藥草,了解他們的生活習性,生長的地點,最佳的收獲時間,這才開始讀書的,並且開蒙的書就是這本圖集,那時候,基本上每天都有進步,不到半年,那一整套我們就倒背如流了,用它我們熬過了最苦的日子,如今不說別的,這草藥,基本上都認識的七七八八了,經過我的手采來賣出去的估計能堆滿好幾個屋子。可是後來,我為了科考,去讀那些四書五經,不知道怎麽,我總覺得好像自己笨了好多,所以啊!我總覺得,當初我讀書那麽快,認字那麽利索,就是很為這書對我有用,讓我從中看到了收獲,自己有了興趣,信心,這才是我那時候那麽厲害的緣故,表哥想要讀書認字,就要想好,你到底先讀什麽書,最好是選自己迫切想要知道的知識去讀,這能讓你事半功倍。畢竟你這年紀讀書晚了些,總要想點法子。”

大虎的這些話若是讓付清聽見了,隻怕就會很有感觸的說道:這就是所謂的主動和被動的區別啊!就是興趣愛好的力量啊!就是袁長生聽了也沉默了起來,他知道這是大虎讀書的感悟,自然不敢不聽,腦子裏想了半響,終於在走進村口的時候,想了出來。

“我想過了,我想讀律法,我想知道,這世上的規矩,也許下一次再有這樣的事情那個,我依然鬥不過人家,可是好歹能知道人家的漏洞,知道能怎麽反擊,能知道怎麽抓人家的把柄,說不得這就是我能翻身的底氣了。”

聽到這個意外的回答,大虎愣神了,站在那裏看了自家表哥好幾秒,終於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然後說道:

“表哥能這麽想,隻能說,你心思縝密,頗有天資,既然這樣,我建議,你除了律法,更加應該讀一讀史書,人常說:讀史使人明誌,可要我說,多看史書能讓你多懂一些人心,多懂一些陰謀算計,多懂一些自保之道。”

說道這裏大虎突然笑了起來,

“說不得我們家以後也能出一個賽諸葛什麽的名士對吧?”

這顯然是調笑了,袁長生再不懂也聽明白了,臉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