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百五十七章 林卓的大作戰(2)

除了顧大斌和魏安平之外,還有一個人讓林卓十分在意,這人不是書院裏的學生,而是一位教授,一位看起來六七十歲,老態龍鍾,走路都呼哧帶喘,但眼神中卻會不時迸發出精芒的老教授。

老教授的名字叫做駱謂,是個教經義的,據說曾經在安京城中的滄瀾書院教書,名聲著實不小,這次來朔風書院,乃是書院山長親自到京城去延請的,老頭兒才不辭勞苦的趕過來教書。

林卓在第一天就注意到了這個老頭子,因為他眼神中的精芒尋常人看不到,可作為元嬰期大佬的林卓卻可以輕易發現,因為這種精芒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即便你將修為完美的隱藏好,但作為修士的一些天賦本能還是會時不時的釋放出來,隻不過若是普通凡人,或是比之修為較低的修士無法發現。

顧大斌和魏安平也都有這樣的特質,那兩人的修為比之駱謂還低,更加瞞不過林卓這種大能人士,這三個人都是修士,這一點林卓完全可以肯定,但是不是探子卻暫時還不好說。無論大炎朝還是北疆,散修這類人群還都是存在的,也都是有生存空間的,這類人不願意加入門派,更加不好勇鬥狠,他們修行隻為大道,甚至有的人隻是覺得好玩才修煉,根本不想牽扯到修真界的是是非非中來。

即便像北疆和大炎朝修真界開戰這種大事,雙方的散修們基本上也不參與,而是藏在山中洞中潛心修煉,根本不問外事,若是其修行地區戰火太盛,也有可能先尋個凡人的身份,找個城池躲藏一陣,等戰事結束之後再回老家,繼續過他們那種貨真價實的世外高人生活。

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兩名學生和一名教授都是最近這些日子才來到書院的,比他林卓早一個來月而已,隻從這一點來看,他們的嫌疑就非常之大。可他們若是從其他地方過來躲避戰火的散修,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若真是抓錯了倒無所謂,自己道個歉便是,這裏現在剛剛收複,盤查得緊一些,想來散修們也可以理解,可若是因此打草驚蛇,驚動了真正的探子,讓他們潛伏起來,那可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考慮良久,林卓決定還是先對這三個人進行觀察,並向指揮部那邊請求出動兩次偷襲,他要觀察這些人麵對軍事行動時的行動方式,以此判斷他們究竟是不是北疆留下來的探子。

這種方法迅速收到了奇效,當天夜裏奇襲隊伍出發的時候,林卓看到三人全部飛到了半空中,隻不過駱謂是直接馬不停蹄的朝大西城方向飛去,而顧大斌和魏安平則一直停留在城內,直到兩個人互相發現。

駱謂已經可以證明是個探子了,至於這個探子為什麽會一直在安京書院教書,這個也非常好解釋,一種可能是他是一顆潛伏很久的棋子,不過這看起來並不太現實。因為以北疆人那種行事風格,根本不可能做出這種布局,慶王造反那種事他們都能派通臂火猿這種暴躁性子的主兒進來潛伏,說白了這些人就是一些迷信實力的主兒,而且他們也從來沒想過徹底消滅大炎朝修真界,每次進來隻是搶些東西就可以了,犯不上安排這種長久棋子。

如果不是這樣話,那就隻有一個可能,真正的駱謂已經被殺了,至少是被關押起來了,現在頂替他身份的是個北疆修士,駱謂的修為至少金丹三四層,這種人雖然不會林卓那種天罡三十六變,但想要變化成其他人的相貌再簡單不過,畢竟混江湖的還懂得個易容術呢,又何況是個金丹修士。

他現在對駱謂已經失去了興趣,這個人已經可以確定就是探子,林卓甚至在他飛走的時候,將這人的氣息多記錄下來了,隻要他還敢回來,肯定就是死路一條。他現在最感興趣的是顧大斌和魏安平,看起來這兩人並不是一路,甚至和駱謂都不是一路的,顧大斌和魏安平那種相遇時的突兀表情,還有果然如此的戲謔笑容,看起來不像是裝出來的,即便是裝的,也肯定騙不過林卓。

他倆似乎真的不認識。帶著這種念頭,林盟主變成了一隻蒼蠅,悄無聲息的湊了過去,想聽聽兩人都在說些什麽。

憑他現在的修為,隻有築基期的顧大斌和魏安平自然無法發現什麽蹤跡,兩人此刻已經飛到一處角落,互相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著對方。

最終,還是顧大斌先開了口:“早就覺得魏兄不似凡夫俗子,想不到還真是同道中人,在下秣陵散修顧大斌,這廂有禮了。”

“在下魏安平,東海三仙島散修,見過顧道兄。”魏安平也一改平日那種高高在上的態度,恭敬的向顧大斌還禮,隨後似乎很奇怪的說道:“在下見顧道兄氣勢不凡,甚至有些草原上的胡人氣息,卻未曾想到卻是秣陵人士,當真是眼拙了。”

顧大斌笑道:“魏兄好眼力,是這麽回事,在下祖籍秣陵,但的確是在北疆草原上出生的炎人,十幾歲的時候隨父親回了家鄉,但當年在草原上的氣息卻不大好改,也不大願改了。”

“哦?這麽說來的話,顧道兄對當年北疆草原的生活還很懷念了?”魏安平似笑非笑的問道。

那顧大斌卻似乎是個實在人,點點頭道:“說句實話,倒還真是有些懷念,在下到了秣陵之後便潛心修道,隻是在北疆那十幾年才算是人,在下這人脾氣有些怪異,明明是一心修道,卻總是時不時的懷疑作為普通人的那段日子,未免貽笑方家了。不過在下雖說隻是個散修,但終歸知道自己是個炎人,眼下北疆與大炎朝正自惡鬥,在下已經有上陣殺敵的念頭,隻是還不知道投靠誰家為好,這不才借著個讀書的名目,來西北這邊觀察,若是找不到個合適的去處,在下還要去安京和燕雲的。”

“原來顧道兄還有這般大誌向,兄弟佩服的緊。”魏安平臉上笑容更加熱切,問道:“隻是秣陵既為金陵一縣,顧道兄為何不去投靠那江南盟主林卓,反倒是跑到這西北地方來?那江南林卓近幾年來聲名鵲起,傳聞此人知人善任,乃是不可多得的明主。”

“原來魏兄不知,林盟主已經率領南部聯盟八萬精銳到了西北,這幾日出戰的就有林盟主的部眾。”顧大斌提起這事一臉興奮,笑道:“在下就是專程趕到這裏來尋找機會,看看能否為林盟主出力。”

魏安平含笑點頭,突然驚道:“既然如此,那顧道兄為何放任那駱謂離去,那人可是北疆的探子,剛剛西北這邊連起兩路人馬,那駱謂怕是去報信了,顧道兄現在去找林盟主報信還來得及,若是能夠及時攔住出征大軍,挽回他們的損失,那可是大功一件啊,顧道兄今後定然會被林盟主賞識,前途一片光明啊。”

“什麽,那駱謂是北疆的探子?”顧大斌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驚呆了,根本沒有想到他看不出駱謂的深淺,顯然對方修為比他高,那修為與他相若的魏安平又是如何知曉的。他現在腦子裏已經被魏安平剛剛那番話充斥了,若是他現在去找林卓報信,能夠攔住出征的大軍,減少一些損失,林卓今後一定對他另眼相看。

“魏兄,此事當真?”顧大斌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千真萬確,小弟敢拿腦袋打賭,何況顧道兄不是也看到他往北疆那邊去了,這個時侯一名潛藏起來的修士往那邊去,他還能去做什麽好事情不成?”

“唉,魏兄為何不早些告之在下。”顧大斌語氣中帶了三分埋怨:“若是早知道這廝是個探子,在下報知林盟主,將他擒拿了,豈不更是大功一件。”

“兄弟也不知道顧道兄想去投靠林盟主啊。”魏安平臉上帶著一絲委屈道:“兄弟可沒有顧道兄這般誌向,隻想清清靜靜的過日子,兩邊打仗和我沒關係啊。”

“也是,也是,此事怪不得魏兄,是在下心急失禮了。”顧大斌顯見是個實在人,很為自己的失禮感到愧疚,隻不過現在顯然不是談這個時候,他向魏安平拱了拱手道:“明日若是魏兄有暇,一定請魏兄吃酒賠罪,在下這廂先走一步,去向林盟主報信了,魏兄不一起去嗎?畢竟你是最早發現駱謂是北疆探子的,林盟主一定會重重賞賜於你,若是賜下什麽法器來,那可是一輩子享受不盡。”

魏安平搖了搖頭道:“在下隻是一介散修,實在無心參與此事,顧道兄還請自便。”

“既然如此,在下就先去了,魏兄保重。”顧大斌說罷,轉身便向城外大營處飛去,卻不曾留意到身後的魏安平眼中綻放出一道寒芒,從百寶囊中摸出一個黑漆漆的物件來,朝著顧大斌的背心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