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百五十四章 西北的零敲碎打（2）
對北疆陣地的試探性進攻，原本林卓計劃的是夜襲，可後來一琢磨沒必要，夜襲那是針對凡人軍隊了，對修士來說白天夜裏根本沒什麽區別，沒有必要大晚上的跑去和人家挑燈夜戰，說不定還會惹人笑話。
因為，這趟試探性進攻就放在了白天，而且是第二天的清晨。
清晨時分，林卓吃了倆驢肉火燒，喝過一碗豆腐腦，愜意的抹了抹嘴，帶著同樣嘴角冒油的風驚雷和馬吞魂，以及一萬南方修士浩蕩出發，在會合了關應龍的五千天雄門修士，楊頂的五千承天宗修士之後，兩萬部隊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到了兩軍對峙的地方。
對麵的北疆修士這會兒正在集體吃著早飯，絲毫沒有準備要打仗的意思，魔元君雖說一直在防備著對麵打過來，但看承天宗的人手過來之後，對麵絲毫沒有想要進攻的意思，以為他們還有人要過來，便也沒有最初那般如臨大敵，雖說他心中依然對此非常戒備，但手下的修士們卻顯然沒有這麽強的責任心，看上麵又不讓進攻，對麵也沒有打過來的意思，這防備便漸漸鬆懈起來。
這天早上大夥兒正熱火朝天的吃著東西，猛然間對麵冒出兩萬來人，最初還沒反應過來究竟是什麽意思，一點戒備或準備作戰的打算都沒有，反倒是樂嗬嗬的猜測著這幫人準備做點什麽。
直到林卓手下幾十門大炮敲響的時候，北疆修士們才猛醒過來，這是對麵要發動進攻了，他們現在這個位置，以及目前的精神狀態，完全就是在等死。
一名百人長高聲喊道：“快去稟報……”還沒來得及說出稟報誰，這位築基修士的胸口便被炮彈洞穿，跟著穿胸而過的炮彈在他身後爆炸，將他炸得支離破碎，倒在地上晃悠幾下沒氣了。
林卓的炮彈都是經過特殊加工的，先起到實心炮彈的穿透作用，之後才會起到開花彈的爆炸作用，除此之外他還使用了葡萄彈和鏈彈，而且這些炮彈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它們全都是有毒的，上麵的毒藥是林卓從苗疆幾位掌門手中高價收購的，經過精密手法熬製而成，其製作工序之複雜，比起阿香婆辣醬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因為這毒太難整，數量一直是個大問題，所以隻能放在炮彈上使用，沒法裝載在火銃子彈中，可即便是這樣效果也足夠好了。北疆修士之前和天雄門的西北漢子們搏鬥，從來都是明刀明槍的幹，雖說他們一直占據優勢局麵，但對於西北漢子們那種豪氣幹雲的勁頭也是十分佩服的。他們本以為今天又可以大幹一場，誰知道對麵根本沒有人撲上來，反倒是打過一堆大鐵球來，最過分的是這鐵球除了能穿死人之外還會爆炸，爆炸之後裏麵還噴出毒煙來，這種毒煙比起骨馬的毒霧似乎還要可怕，那些修為較低的修士已經被弄死了不少，整個北疆前鋒大營現在都是一片混亂。
“火銃兵，射擊！”炮擊過後，風驚雷開始發布命令。
馬吞魂在旁邊補充道：“帶好防毒麵具，順便帶好耳套，要放佛音了！”
為了讓自己人不在大規模投毒過程裏中招，林卓特意趕製了十萬防毒麵具，不但給自己這次出來的一萬人配上了，天雄門和承天宗那兩邊也配上了，至於耳套這個東西則是從西北大批帽子上剪下來的。
上百張佛音唱片被扔到空中，飛速的旋轉起來，大和尚們的梵唱聲頓時響徹雲霄，對麵的骨馬騎兵有心上馬衝鋒，卻被這些聲音攪擾的不勝其煩，北疆本來就篤信佛教，這會兒敵人一邊開槍放炮，一邊跟他們說放下屠刀，大部分騎兵還真的就沒有抵禦能力，有幸衝過來的少部分人，也都倒在了衝鋒的路上。
這種情況持續了足足五分鍾，直到對麵的兩名元嬰修士衝過來的時候方才好轉，那兩個明顯是知道厲害的，雖說不清楚佛音唱片是什麽，但卻一眼看出天上飛的那些盤子都是罪魁禍首，剛一照麵直接將唱片全部毀掉，營帳裏的騎兵們方才緩過神來。
可緩過神來卻也無可奈何，上麵有過嚴令，沒有命令不許出戰，也就意味著他們隻能被動挨打，骨馬騎兵的裂風箭雖說射程和火銃差不多，但人家火銃兵射擊幾輪之後立刻後退到射程之外，那些高射程的火炮則一刻不停的發射著劇毒炮彈，這種情景讓北疆漢子們憋屈無比，恨不得衝上去和對方拚了，卻又礙於軍令隻能四處躲閃。
“卓哥兒，你說這幫人怎麽不衝出來啊？”關應龍按了按手中的春秋大刀，有些急躁的問道。按照事前商議好的計劃，林卓的南方部隊負責遠程打擊，一旦對方衝到近前，天雄門和承天宗就開始掄起大刀片猛砍，等對方銳氣一失，暫時退去的時候，林卓的火銃隊則繼續射擊。
可現在對麵完全沒有要衝過來的意思，隻不過拿著弓箭在那裏進行防禦攻擊，完全無視林卓遠距離劇毒炮彈的強大威力，卻怎麽也不衝出來肉搏。
關應龍心裏頭著急啊，自打他上次重傷之後，就再沒有上過戰場，他急於要找一場有意義的戰鬥來證明自己的價值，證明關少門主雄風依舊，眼下就是一個最好的機會，可對方卻絲毫沒有和他打肉搏戰的意思。
不光是他，承天宗那邊心裏也是急得不得了，承天宗妖魔鬼怪眾多，人類修士也大多是妖修魔修，全派皆是好勇鬥狠之輩，縱使是穀雨道人那種看起來很軟的柿子，那也是在門派內部的表現，一旦出來與外敵作戰，立刻便成了虎狼之徒。自打北疆修士進攻大炎朝之後，承天宗的弟子們就一天到晚的琢磨著他們什麽時候出去砍人，好不容易等到上麵發了話，派了三萬人出來，眾弟子無不歡呼雀躍，今天這五千人是頂著太多人羨慕目光出發的，誰知道到了這邊卻沒仗打，怎能不讓這些嗜血妖魔扼腕歎息。
其實北疆那邊也很煩惱，他們已經連續派出了三撥使者，去向坐鎮後方的魔元君請求開戰，可上麵到現在依然沒給出一個合適的答複來。
“不能再這麽硬扛下去了，跟老子衝！”一名元嬰修士吼道。
手下的骨馬騎兵們聞言大喜，剛要跟著上去玩命，旁邊那名元嬰修士立刻阻止道：“萬萬不可，魔元君再三囑咐，沒有他的話，我們不能有任何行動，以免將承天宗徹底激怒，那可就是滅頂之災！”
先前那位卻是個急性子，義憤填膺道：“承天宗，又是承天宗，我就不明白，魔元君他們為什麽這麽怕承天宗，惹他們怎麽了？大不了和他們拚了。”
“惹不得！”後麵那位卻是跟魔元君混的智謀性人物，性子也有些軟，忙勸阻道：“承天宗乃是天下第一魔門，門中好勇鬥狠之輩太多，中原人都說我們是蠻子，可承天宗甚至比我們還像蠻子，安京那邊的消息聽說了嗎？通臂火猿和龍巴音二人合力，還是鬥不過一個高明安，這種擺明了一點就爆的火藥桶，你去惹他們作甚？”
“那你說現在該怎麽辦？總不能就這樣幹挨打吧？”
二人正爭吵間，派出去的使者們回來了，他們風塵仆仆的帶來了魔元君的命令，命令非常之簡單，總共就倆字：撤退。
“撤退？這還沒開打呢，怎麽能撤退？”那性子急躁的元嬰修士怒吼道：“不戰自退，這是奇恥大辱，此戰若是失禮，魔元君就是北疆草原的罪人，就是……”
沒等他說完，另外一名元嬰修士便將他嘴巴堵個嚴實，向不知所措的騎兵們發布命令道：“立刻撤退，放棄這片陣地，後撤三十裏，違令者斬！”
比起那位重視榮譽的元嬰修士來說，骨馬騎兵們還是現實了不少，畢竟對麵打過來的炮彈再如何犀利，對於元嬰修士來說根本就沒有殺傷力，所以人家能夠毫無心理負擔的裝大爺，耍光棍兒。可對於他們來說卻是個不小的威脅，那是隨時可能會喪命的，現在上麵既然讓他們撤退了，而且明說違令者斬，那他們還有什麽好猶豫的。
一萬多北疆西路軍先鋒在，損失了兩千來人的情況下，迅速從橋頭堡撤退，退到了三十裏之外的第二道防線，在那裏還駐紮著另外八千人馬。
見北疆那邊撤退，林卓自然沒有理由放過，畢竟這趟出來是做試探性攻擊，就是想看看北疆方麵對於此戰的態度究竟如何，眼下對方明顯有點犯軟，他下一步就是要看看對方究竟能夠軟到什麽程度，之後將消息匯報給關浩等人，製定最後的反攻計劃，順便先收複一些地盤，穩定一下目前還不太安穩的軍心。
浩浩蕩蕩的占領了北疆修士的橋頭堡之後，林卓下達了繼續進攻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