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終極大BOSS
一千九百年前,東漢許慎便在《說文》中提及:城。所以盛民也。
北方煙雲京城之地,三千年的建城史和八百五十年的建都史,走在這樣一座城市的任何一個角落,你都能夠感受到沉甸甸的曆史腳步聲,深吸一口氣,似乎也能夠聽到曆史或悲哀或歡喜的呼嘯。
大隱隱於朝,中隱隱於市。而作為首都的京城自然是臥虎藏龍,興許哪個操著流利老北京口音的攤販二十年前就是一厲害哄哄的角,也可能那個站在故宮城牆下瘋瘋癲癲的老人就是曾經的中南海紅人。
在京城,太多的光環沉澱在凝重的歲月中,太多的榮耀消散在權力漩渦中,但有心人,總能看出其中的奧妙,看出的,爬得更高,走得更遠,看不出的,逆水行舟,一退再退,直到消失。
已經有許多年沒有下雪,但在零二年姍姍遠去。零三年依依到來的這個冬季,天降大雪,仿佛是一個瑞雪兆豐年的征兆。
突降的大雪將整座北京城都籠罩在了白色的皚皚下,站在高處,看著從天飄落的鵝毛大雪緩緩覆蓋這座古老的城市也有一番韻味。
街道上自然有掃雪車不停地掃除積雪,而在掃雪車不經過的地方,比如一些公園,小巷子裏麵,厚厚的積雪幾乎快要把人的小腿給淹沒了,而這也不過是下了半天的光景,看這陰沉沉的天空,老北京一眼便能瞧得出來,若是沒有個三五天的恐怕是停歇不下來了。
“這京城呐,上一次下這麽大的雪也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雖然地處北方而這雪也年年都趕著點來湊熱鬧,但像這一次這麽大的,還真少見。”
有些昏黃的路燈下,就在堆滿雪的街道旁,一個年輕的男人輕聲的笑著,神秘,優雅,帶著一種令人感受到徹骨的漠視,那是絕對的上位者對卑劣生物的無視,仿佛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場微不足道的遊戲,對於這個男人而言,沒有什麽事情是值得他動容的。
但即便渾身洋溢著這樣的危險氣息,笑容輕緩的他身上那種奇異的魅力依然任何女性都沒有辦法抵抗。飛蛾撲火,越危險越控製不住自己,女人一貫都是如此的,沒辦法,這種一看就知道雖然年輕,但卻是經曆滄桑、百結沉澱之後的男人,如果再加上一定的社會地位,以及足夠的智慧還有足以應付女人的輕佻和幽默本錢,有幾個女人可以拒絕?
不,其實已經不需要說如果了,看他身後那一輛邁巴赫,看他手腕上的那一隻腕表,看他手中把玩著的那一幅精致眼鏡,一切的一切都已經能夠證明他的身份不凡了——
這個世界名車很多,但是能夠擁有一駕歐洲貴族才可擁有的棕櫚色的邁巴赫的人身份卻是絕對差不到哪裏去的,邁巴赫,總是能夠讓人聯想到一切和貴族有關的關鍵字,擁有貴族血統的它在很多時候都是區分精英上層與普通大眾區別的標誌牌。
而他手腕上的那隻手表,外表平凡無奇,根本不能和所有表殼及表鐲都必定用18K金或白金鑄造,而表麵的設計更是多姿多采。用名貴的寶石如青金石、珊瑚石、珍珠母、虎眼石、瑪瑙等雕琢而成的表麵裝飾,效果華麗奪目,令人歎為觀止,號稱“你從伯爵表上看時間,是在欣賞一件至尊之寶。”的伯爵手表那樣珍貴,但事實上卻是價值整整四十萬英鎊!
四十萬英鎊是什麽概念?換算成人民幣就是整整四百萬!一個普通家庭或許奮鬥一輩子都可望不可及的數字!
這款售價四十萬英鎊的手表叫做“成吉思汗陶比倫旋轉表”,在它黑瑪瑙的表盤上,有一個精工細雕的活動成吉思汗雕像,每當手表報時時,表內的成吉思汗雕像會在原地策馬奔騰。這是瑞士為中國人量身定做地手表,堪稱藝術品的這款手表是每一個喜歡征服的男人鍾情的精品。
至於那副眼鏡,就更無須多言了,這是號稱“為了奢侈而奢侈”的德國Lotos眼鏡!
“一副Lotos鏡架的價錢相當於一輛Bentley汽車,不過你可以把它放在你的鼻子上。”Lotos總裁曾經以這樣的句子來形容他的產品——這是裝飾著黃金、鑽石或珠寶的眼鏡。
“到是沒有想到名頭如日中天的徐家大公子還有這樣的雅興在大街上賞雪。”
站在年輕男子身旁的也是一個同樣令世俗之人自慚形穢的年輕女子,有些女人的美麗完全不需要刻意地去表現別人刻意地去發掘,因為這完完全全就是一種自然而然的流露,顧盼流連不需說,魅力便在一言一笑一舉一動之中如同水銀般無孔不入。
很難形容她的氣質能夠帶給人多麽大的影響,似乎被它這樣隨意地看上一眼就是最為值得驕傲的事情,這才是真正的貴族氣息,絕對並非依靠衣著或者看似優雅的動作來襯托出來的,舉手投足,一言一行之間自然而然的流淌出高人一等的貴族氣質,這種氣質,若非出生在極其顯赫的世襲貴族家族內,經過無數代人的積累,怎麽能沉澱的出來?
青年到是不在意女人的調侃,哈哈一笑道:“瑞雪兆豐年嘛,這樣的天氣。就連說出來的話都帶著硬邦邦的涼意。這個時候出來看看這座古老的城市,很不錯。”
他這話到也並沒有說錯,雖然雪很大,但在京城,雪景亦是一年來北京城難得嫵媚的光景,因而路上的人並不少,隻是大多都帶著絨帽,穿著臃腫的羽絨服將整個身體都嚴絲密縫地包裹起來。
年輕女子卻是搖搖頭,顯然,與青年的興趣盎然不同,渾身彌漫著精明與高貴強勢的她,若非是因為對方,絕不會在這個時候站在這裏無聊的賞什麽雪。
就如同往常一樣上演著無數勾心鬥角的城市進入黑夜的籠罩顯得更加肆無忌憚,光明和執法者一樣在夜幕降臨時將秩序交到了黑暗與犯罪者的手中,於是這個世界的欲望尋找到了最合適的土壤開始瘋狂滋生,哭喊聲,笑鬧聲,種種瞳孔麻木表情誇張的風霜臉龐構成了這個光怪陸離社會中最基本的因素,人。
青年緩緩朝街對麵走去,那是京城天壇公園的入口,在這個時間,原本已經關門的天壇公園門口沒有了白日的喧囂和熱鬧,冷冷清清和白日的車水馬龍形成最鮮明的對比。
“這一次怎麽跑國內來了?怎麽。在歐洲還有人敢對付你這位墨家小姐不成?”站在天壇公園的入口處,青年臉色淡然,扭頭對跟上來的年輕女子微笑問道。
青年的麵容算不得十分英俊,但是他的笑容卻充滿了一種華麗的魅力,一種不需要太多辭藻來修飾的魅力從這個青年的言行和舉手投足之間迸發出來,這樣的青年,對年輕女人的威脅幾乎是致命的。
但他身後的年輕女子卻完全無視了這種魅力,絲毫不留情麵的刻薄的揶揄諷刺道:“當然是回來看看我姐了,哼哼,要不是我們墨家找到了我姐,不然指不定孤苦伶仃一個人的她怎麽被你徐大公子那些三妻四妾大小老婆們怎麽欺負呢。哼哼,那個什麽柳家的,在美國不是很威風嘛,還有國內的兩家,也都不是善茬,有誰會想到姐夫你的泡妞水平如此高超呢。”
“咳咳咳。”青年被年輕女子挖苦的尷尬不已,雖然當初的事情都是意外,但是男人麽,責任就是責任,一切推脫都是借口,對外強勢無比的他被眼前的小姨子挖苦,卻也隻能幹咳了幾聲摸了摸鼻子,“我疼你姐都來不及呢,哪可能欺負她。。。。好了,既然來了這裏,那麽我們就進去看看吧。天壇,這可是中國神權的最高代表呢。”
青年抬起頭,看著公園門口那一排紅磚琉璃瓦,正是極具特色的中國皇宮式建築,不似西方建築的以高大取勝,中國建築更加講究一種氣度上的恢弘,寬廣,無邊。而皇宮,自然是集其巔峰之作。
年輕女子淡淡地看了青年一眼,她當然知道這是青年在轉移話題,但卻也沒有異議,走在青年的身邊,跨入這曆朝曆代皇帝供奉上天諸神列祖列宗的祭天場所。
“黃帝於此告天,遂感九天玄女、西王母降授《九鼎神丹經》《陰符策》,遂乃克伏蚩尤之黨,自此天壇之始也”。自黃帝始,曆代皇帝來泰山玉皇頂祭天,直到明成祖朱棣礙於交通不便,就在地球同一軸線上在北京建起了天壇祭天。
如果說,紫禁城,故宮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中國古代皇權的巔峰和極致的話,那麽天壇給人的感覺就是神權和皇權的完美結合。站在二十世紀的我們沒有辦法體會到在封建社會時期神權對於中國百姓而言象征著什麽,但你隻要翻開沉重的史書看一看,哪一朝,哪一代起初推翻舊朝統治時煽動百姓最根本的核心思想不是以天意為中心的。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驕橫如當年黃巾軍亦打出這樣的口號,而後在整個中國曆史上都留下濃重筆墨的白蓮教更是將神權的思想扭曲成一種邪教的教義,但恰恰是以上天之名,他們才能夠在老百姓的心目中跟妖魔鬼怪劃清界限。
曾經有人說過,中國的封建社會是人類曆史上持續時間最久,也是最璀璨最令人不可思議的封建製度,在古代中國所建築的皇權與神權的完美結合是西方任何一個國家都無法達到的,最具有代表性的物品就是曆朝曆代所流傳被整個中國曆史奉為天子象征的玉璽。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擁有和氏璧便擁有了立天下的根本,和氏璧在更大意義上代表的是百姓眼中的天意。這種深深紮根在百姓思想中的神權比任何一個朝代的皇權更加根深蒂固,因而曆代皇帝想方設法地證明自己才是“真命天子”為的不過是順天下大勢得天下民意而已。
北京天壇占地272萬平方米,整個麵積比紫禁城還大些,有兩重垣牆,形成內外壇,主要建築祈年殿、皇穹宇、圓丘。圓丘建造在南北縱軸上。壇牆南方北圓,象征天圓地方。圓丘壇在南,祈穀壇在北,二壇同在一條南北軸線上,中間有牆相隔。圓丘壇內主要建築有圓丘壇、皇穹宇等,祈穀壇內主要建築有祈年殿、皇乾殿、祈年門等。
“明朝之前,真正使天下歸心的賢君聖主會在泰山玉皇頂進行祭天,而自從明朝以後,祭天的活動便限定在京城周圍,天壇便是以代替泰山封禪的建築物。”青年背負雙手,廣闊的天壇廣場給人極為遼闊的視野,雖然因為是黑夜的關係可視範圍受到很大的限製,但身處其中你還是能夠感受到胸腔中鼓蕩的豪氣,但凡是個男兒,便無法抑製。
“的確是一個能夠讓人清晰地感受到曆史沉重感的地方,這個廣場的肅穆和恢弘依然如往,但卻已經物是人非,當年作為皇家最為嚴密和神聖的祭天場所如今卻也已經淪落為每個人十幾二十元的門票便能進門來隨意觀賞的景物。”年輕女子淡淡道,兩人一直順著平坦的走道向前走,進入兩人眼前的便是祈年殿,望著遠遠可及黑暗中沉重而肅穆的影子,輕輕歎息曆史的凝重。
“這又何嚐不是曆史的一部分?”青年隱藏在黑暗中的臉龐看不清楚表情,但語氣卻充滿一種冰冷的嘲諷意味,背負雙手,青年在黑暗中的身影顯得格外詭異和冰冷。
年輕女子清澈的眸子中閃過一抹若有所思的凜然,女兒身的她身上在這一刻竟然有著股不輸男人的霸氣,卻沒有再開口,隻是跟著青年靜靜的向前走。
“馬裏奧博塔在觀看了故宮的建築之後曾經說了一句令整個中國建築師都羞愧的無地自容的話,他說你們沒有必要生搬西方的東西,隻要把故宮研究透就夠了。你看,故宮隻有兩三種色彩、兩三種建築材料,就是用這麽簡單的東西就營造出如此震撼人心的建築環境!然而隨後他在觀看了天壇,卻一言不發地回國了,為什麽?因為他沒有辦法形容這種強烈的震撼,我曾經從馬裏奧伯塔的一名貼身經理人處了解到,那一次回國之後他將自己鎖在房門中長達三天之久沒有出過門一步,最後,他折服了。”兩人緩慢的前行,當到了丹陛橋前時青年停住了腳步,丹陛橋前三條路,分別是王道,禦道,神道,而在古代時對這三條道路擁有著嚴格的權限界限,王公大臣走王道,皇帝走禦道,神走神道,站在這三條路前,青年和年輕女子同時停下腳步。
“霍金來天壇的時候選擇走的是神道,而你呢?”年輕女子饒有興趣地問。
青年輕笑一聲,搖搖頭,道:“你認為我會選擇哪一條?”
“我從不做猜測。”年輕女子淡淡道。
“我也從不做結局是一樣的選擇,這三條路,最終的結局是一樣的,都是一樣的。”青年看著三條路,臉上竟然有著股子他這個年齡絕對不該有的滄桑與沉靜,平和淡然的像一個耄耋老人,無欲無求,“所以我一條不選。。。。人都說我野心勃勃,但卻沒有幾個人知道我要的隻是和你姐姐相安白頭就一生足矣了。”
年輕女子顯然不是第一次聽青年說這樣“胸無大誌”的話,冷漠的臉上罕見的有一絲欣賞,知曉眼前自己這位姐夫的她清楚的明白,對方當初為了自己的姐姐可真是將手中偌大的江山都近乎付之一炬的,自古取笑周幽王烽火戲天下是一代昏君,但作為一個男人,一個丈夫,古往今來又有幾人能夠比付之一炬的江山作為換取褒姒傾城一笑的他更加令女人心動?
“雖然我一向最討厭沒有上進心的人,尤其是男人,但是能讓我心甘情願喊你一聲姐夫,還就是因為你這一份胸無大誌!”
“哈哈哈,能得墨家大小姐讚一聲,我都能令整個歐洲的年輕俊傑們眼紅了吧?”青年哈哈大笑起來,身上慵懶的氣息隨著笑聲彌散,一時間,身上竟然泛起一股子與之前截然相反的氣傲蒼天俯視天下,問大地誰主沉浮的偉大氣魄。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年輕女子給了青年一個白眼,“也不知道我姐那麽好的一個人當初怎麽會看上你這家夥的。”
聽年輕女子又提到她的姐姐,青年收斂起自己叱吒風雲的滔天氣息,臉上浮起一抹令任何女人看了都恐怕忍不住心動的刻骨溫柔,轉身向公園門口走去,邊走邊擺手道:“行了,時間也不早了,我該回去了,你姐姐還在家裏等著我呢。。。。你回國就回國吧,想怎麽折騰就由著性子折騰去吧,在中國這一畝三分地上,我徐冷再沒本事,也不可能讓青絲的妹妹受一點委屈的!”
“且趁閑身未老,須放我、些子疏狂。百年裏,渾教是醉,三萬六千場。”看著青年的身影消失在公園入口處,一個白發蒼蒼卻紅光滿麵的老人如鬼魅般不知從哪裏閃現了出來,恭敬的站在年輕女子身後,輕聲讚歎道:“許久未見,徐冷公子還是風采依舊啊,這中國,年輕一輩之中,也就他有這般的真性情罷。”
年輕女子淡淡一笑,“所以我說,我能夠心甘情願喊他一聲姐夫,也怪不得姐姐能夠願意跟著他一輩子。。。。好了,既然我這位姐夫點了頭,那麽中國國內的事情就不需要在乎了。。。。這一次我把家族的資金調到國內來開辟第二戰場,到是正好去會一會江南的那個神出鬼沒的家夥了。。。。不過說起來,姐夫似乎也是出身江南吧?還真是個好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