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強詞奪理
“方言，我來問問你，此人你可還認得？”
方言扭頭望去，見那白發老者正指著他身旁的韓綾兒望向自己。
在與對方目光接觸的那一刹那，方言冷不丁的打了個冷顫，突覺那目光之中似乎有一種無形在力量在拉扯著自己，當下忙將目光移了開來。
“你可認得？”見方言不說話，白發老者的語氣又加重了幾分。
方言心頭一凜，朝韓綾兒望去，在看到對方眼中的怒火之後，不禁在心底冷笑了一聲。但卻仍然沒有開口說些什麽。
“怎麽？不敢承認了嗎？”見方言沉默不語，韓綾兒忍不住出言譏笑。
“放肆！”
可是，她話音未落，一道怒吼聲就猛的在這大殿響起，讓得韓綾兒腦中嗡的一聲，差點眼前一黑摔倒在地。幸好她身旁的幹瘦老頭手掌晃了晃，她才勉強穩住身形。
莫長老一臉怒容，斥道：“在此時，哪有你等小輩開口的資質？”
韓綾兒臉色蒼白，嘴唇動了動，但最後還是沒敢說出什麽來。
“莫長老，此女雖然是小輩，但也是我靈清宮中的一員，她要詢問此子，有何不可？”幹瘦老頭臉色也有些難看。
自己的弟子被對方這般怒斥，他作為師尊，臉上自然無光。
“何長老，你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莫長老臉色冰冷，“在這個地方，豈容她這等小輩在我等麵前出言喝斥？”
“何長老，此舉你們確實有些欠妥當了。”中年儒生此時也開口了，“不管怎麽說，你們門下弟子的死是不是真與方言有關還尚待確認，你就這樣讓你門下的小輩當著我們的麵這般出言譏諷，你覺得合適嗎？”
幹瘦老頭眼角微跳，最終還是沉默了下來，將目光投向白發老者。
“小輩出言確有些不妥，但是，麵對著長輩的詢問，他一直避而不答，你們覺得合適嗎？”白發老者冷冷說道：“又或者，你們是有些心虛，不敢回答了？”
“方言，回答靈清宮長老的話。”這時，韓長老開口了，聲音頗具威嚴。
莫長老皺了皺眉頭，扭頭看了他一眼，但並未說什麽，而是朝一旁的方言說道：“你不必緊張，該說什麽便說什麽。”
“弟子明白。”方言感激的應了一聲。
“既然明白，就速速回答。”白發老者顯然是有些不耐煩了，“此女你可還認得？”
方言又朝著韓綾兒看了一眼，就欲開口回答時，耳邊突然響起一陣蚊子般的細小聲音，緊接著，莫長老的聲音就在他的腦海中響了起來。
原來，莫長老怕方言會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來，將剛才韓綾兒所編的一套說辭傳音給了方言。
“你還在等什麽？”見方言愣愣的站在原地，白發老者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在聽完莫長老的傳音之後，方言腦海中快速的轉了轉，然後點了點頭，道：“認得。”
“好，有骨氣。”白發老者微微一愣，似乎是沒有料到他會這麽爽快的就承認了。
不僅是他，韓長老和中年儒生兩人也不自覺的露出了一個意外的神色。就是莫長老也微微的皺了皺眉頭。
不過，在這個時候，三人都沒有開口說些什麽。
但是，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就在白發老者還欲再問些什麽時，方言又開口說話了。
“數月前，在離這裏很遠的一個山穀中，我親眼看到這位姑娘在追殺我門下的一位師姐，而且，那師姐還差點就死在了她的手中，我又怎麽會認不得她？”方言臉色平靜，直直的看著韓綾兒，道：“我沒說錯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了愣，似是都沒有料到，在這個時候，方言居然還會倒打一耙。
“追殺我門下的弟子？”莫長老又怎麽會放過這個機會，方言話音剛落，一道怒火就非常適時的出現在了她的臉上。
“她追殺的是何人？”
“回莫長老，她當時追殺的正是羅紫衣羅師姐。”
“羅紫衣？”莫長老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麵帶殺意的盯著韓綾兒，“怪不得羅丫頭回來的身受重傷，原來竟是你下的毒手。何長老，此事你們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幹瘦老頭眼睛眯了起來，大有深意的看了方言一眼，然後才朝莫長老說道：“莫長老，我想問問，貴門的羅紫衣此刻可還活著？”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莫長老反問道。
“你門下弟子雖然受了些傷，但至少還活著，而我門下的弟子此刻已經死了。而且還是兩人。”幹瘦老頭淡淡的說道，似乎根本沒有把莫長老的怒火放在眼裏，“一個重傷的弟子和兩名已經被殘殺的弟子，你覺得哪個更重要一些？”
莫長老眉頭微微一皺。
“在討論你門下弟子重傷這一事之前，我們是不是應該先將我門下兩名弟子被殺死一事先解決？”幹瘦老頭直直的盯著莫長老，氣勢一點也不輸於她，“畢竟，我們今天是為此事而來的。”
莫長老朝一旁的中年儒生看了一眼，道：“師兄的意思呢？”
“來者是客，我們門下弟子差點被追殺致死一事，稍後再議吧。”中年儒生沉默了片刻，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來。
莫長老點了點頭，臉上神情不變，慢慢的坐了回去，看不出她此時的心情。
看著莫長老再度坐下，白發老者看了方言一眼，眼中閃過一道異樣的光芒。他剛才雖然將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莫長老身上，但眼角餘光一直沒有離開過方言身上。他驚訝的發現，從始至終，方言臉上的神情都沒有變化過，一直是那麽的平靜。
平靜的有些不正常。
“既然你認得她，那你應該還記得當初在那山穀中發生的一切吧？”白發長老再次問道。
“晚輩記得。”方言回道。
“那麽……我想知道，你既然說羅紫衣差點死在了我門下弟子的手中，那現在她為何又好好的活著？”白發老者直直的盯著方言，道：“你能不能將此事解釋一下？”
“羅師姐是我門下弟子，我當時既然看到了，自然不能袖手旁觀。”方言平靜的答道：“所以，在這位姑娘想要下殺手之時，我出手了。”
“很好。”白發老者似乎是很滿意方言的回答，繼續問道：“這麽說來，你是承認你當時也在那個山穀中了？”
“我從來就沒有否認過。”
“那麽……我想知道，你當初在攻擊我門下弟子時，是不是使用過一件鈴鐺靈器？”
方言沉默了下來。
“回答我。”白發老者催促道。
莫長老扭頭看了方言一眼，眼中閃過一道疑惑之色，似乎是有些不明白，這麽簡單的一個問題他還在思考什麽。
“你說的是這件靈器嗎？”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方言居然從懷中將那件鈴鐺取了出來。
“方言，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麽？”
“莫長老……”白發老者猛的將聲音提高，“你覺得現在再叫他否認還來得及嗎？”
“莫前輩，弟子知道在做什麽。”方言朝著莫長老躬了躬身。
“這件鈴鐺怎麽會出現在你的手上？”白發老者的聲音越來越冷，但目光之中卻是閃爍著一道納悶之色。
方言會承認此事，他也同樣感到意外。在見識了他剛才的反擊之後，他自然而然的認為他的回答是不是又埋伏了什麽陷阱。
“在那個山穀中，我從一名姑娘身上搜出來的。”方言麵不改色。
“搜出來的？”白發老者冷笑了一聲。
“正是。”方言認真的回道：“當時我剛剛經過一片詭異的細沙區域，那位姑娘就倒在那片細少的盡頭，我發現她的時候，她已經死了。”
“死了？”白發老者冷哼一聲，“方言，你覺得你這話我會信？”
“這位前輩，晚輩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有半點的欺瞞。”方言回道：“前輩若是不信，大可以問問這位姑娘，她應該知道，那片細沙有多麽的詭異。而且，在那片細沙的盡頭，還隱藏著一頭實力強悍的妖獸，我想，那位姑娘應該就是死在了那頭妖獸的手中。”
聽著方言的解釋，莫長老嘴角慢慢的彎了起來。
“一派胡言。”白發老者大怒道：“既然你說你是在那片細沙的盡頭看到的，那我倒是想要知道，為何我們會在那片細沙中找到她？”
方言心頭一凜，麵露驚訝之色。似乎是沒有料到對方居然找到了那豔美少女。
“你可以解釋一下嗎？”白發老者冷笑道：“難道你要告訴我，是你好心的將她安葬回了細沙之中？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她身上的傷勢你又怎麽解釋？”
方言沉默了下來，一言不發。
到了這個時候，他再否認也來不及了。
“蕭長老。”這時，莫長老說話了，“我也想要知道，你們說那弟子是在那片細沙中找到的，那麽，又有什麽證據呢？我怎麽知道她是在細沙中找到的，而不是在細沙的盡頭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