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直視著方言，足足過了小半刻鍾後他才出聲問道：“你是誰？”
方言不說話，隻是冷笑。
黑衣人眼角一跳，在沉默了片刻後，再次問道：“如果我說，你真能放了我？”
“能。”
“我知道的不多。”
方言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是不是雲宵門的長老？”
黑衣人猶豫了一會，說道：“是。”
“為什麽先前米家向雲宵門詢問的時候雲宵門不承認？”
“在我被米家抓住的那一刻起，我就跟雲宵門沒有關係了。”黑衣人說道：“如果我能逃走，那什麽事也沒有，但我沒能逃走。”
“這是你們在一開始就定下的？”
“是。”
“你去米城就是去生事的？”
“是。”
“誰派你去的？”
黑衣人忽然沉默了下來。
方言也不催促，靜心等待。
“一位大長老。”黑衣人在沉默了片刻後，最終還是出聲。
“大長老？”
“是。”
“不是你們雲宵門的門主？”
“不是，門主當時應該不知道這件事情，甚至到現在也不一定知道。”
“什麽意思？”方言有些不解，“難道那位大長老還另有身份？”
“我不知道。”
方言皺起了眉頭。
“我真的不知道。”黑衣人急道：“那位大長老曾經救過我的命，這次他讓我在米家生點事，我沒有理由拒絕。”
“是他讓你故意泄露雲宵門身份的？”
“是。他還說會在米城外接應我，隻是後麵的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我沒有辦法趕到那個地方。”
方言看了他一眼，問道：“他是什麽實力？”
“後期。”
“就算是你被米家抓住，也沒有理由把你跟雲宵門撇清關係，以雲宵門的麵子，就算是你在米城傷了人，最後出點錢也是可以把這件事化解的，也是可以把你救下來的，為什麽要跟你撇清關係？難道他不知道這是在把你往死路上逼？”
“我來米城生事的目的就是想要讓米家攻擊雲宵門，如果就這樣把事情化解的，我做的這一切不但白費，而且還毀了雲宵門的名聲，門內肯定不會同意的。而且，這件事恐怕門內也不知道。”
“哦？”方言有些意外，“你的意思是你說的這位大長老還有隻手遮天的能力？”
黑衣人說道：“大長老知道我被米家抓了，肯定會封鎖這方麵的消息傳到雲宵門的。”
“也就是說，當時米家收到的消息，其實就是那位大長老傳出來的？”
“是。”
“還真是有點意思。”方言笑了起來，問道：“可是你們如果不承認，就算是米家把你們殺了，你所做的這一切不也白費了嗎？”
“不，不會的。”黑衣人說道：“到時候雲宵門會不承認收到過米家的訊息，會直接質問他殺雲宵門長老一事。”
方言恍然大悟：“這麽說來，你們不但想讓星宮離宗去攻擊你們，也在找機會去攻擊他們？”
黑衣人點了點頭。
方言麵露若有所思之色，好一會後才繼續問道：“你說你們門主不知道這件事？”
“不知道。”黑衣人非常肯定地點了點頭。
方言有些懷疑，但並未表露出來：“你說的這位大長老叫什麽名字？”
“蕭嘯。”
“畫出他的容貌。”方言把一塊布條遞了過去。
黑衣人沒有拒絕，直接動手在上麵畫了起來，很快的，一張蒼老的麵孔就出現在了布條之上。
“他是雲宵門的大長老？”
“是，僅次於門主之下。”
“一共有多少人跟你一樣接受了這樣的命令？”
“我不知道，我接受這道命令的時候隻有我和大長老。”
“雲宵門直接否認你的存在，難道雲宵門內不會有人認出你來？”
“我在雲宵門內很少見人，幾乎是沒有弟子見過我。”黑衣人說道：“像我這樣的長老門內有十幾人之多。我們都是把全部精力都花在修煉上，幾乎是足不出戶，就算是出來也是雲遊四海，不會見門內弟子。”
方言淡淡一笑，倒是沒有懷疑過什麽。當初他在青雲峰的時候也沒有見到過這種境界的長老。實力達到了真靈境的存在，都已經是不再理會門內的瑣事的。普通弟子想要見他們一麵是難上加難，不說是普通弟子，就算是門內的長老也不是可以隨隨便便就看到他們的。
“那位大長老還安排了什麽事情？”
“這我真的不知道。”黑衣人滿臉愁容，“大長老就算是有其它的什麽安排，也不可能會當著我的麵來說的。”
“那你還知道什麽？”
黑衣人仔細的回憶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了，別的我也不知道了。”
“是嗎？”方言冷笑一聲。
“我說的都是真的。”黑衣人急道：“我知道的都已經說了，你可要說話算話，不能殺我。”
“你的話是真是假還無法驗證，待我確定你所說不假後自然會放了你。但如果讓我知道你說的這些都是假的，後果你自己應該知道。”
“好。”黑衣人大鬆了一口氣。
方言忽然伸手在他身上點了幾指，他就再次昏迷了過去。
子齡問道：“你覺得他說的這些話能信嗎？”
“不知道。”方言攤了攤手，說道：“到了這個時候，他說什麽我都不會相信，聽一聽就好。反正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了，說什麽都沒什麽意義了。”
“你覺得雲宵門門的真的會不知情嗎？”
“難說。”方言臉上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在我的印象裏，雲宵門門主一直以來都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如果這件事真是他在幕後安排，他也肯定做好了失敗的準備，並且已經找到了替身。”
子齡麵露恍然之色，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這整件事情都是雲宵門門主在幕後操控？那位大長老隻不過是他的替死鬼？”
“有可能。”方言深吸一口氣，說道：“別在這瞎猜了，離宗和星宮應該快來了，我們去迎一迎吧。你們倆留在這裏，保護好她們，也別讓他跑了。”
他跟兩頭靈獸指了指羅紫衣幾人和一旁昏迷不醒的黑衣人。
兩頭靈獸應了一聲。
方言直接騰空而起，朝著遠處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