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顧清鳶要讓顧覃去,老安王妃的臉唰地陰沉下去。
“顧清鳶,你別給臉不要臉!”她斥罵道,“本宮肯親自送上門,你就該感恩戴德,還想親自去收宅子?”
聽到她罵女兒,聶美蘭終於沒辦法保持沉默,怒道:“你用了那麽久的宅子,若是裏麵有什麽髒東西怎麽辦,我們自己的宅子,怎麽就不能親自去驗?依我看,不僅要驗,還要大張旗鼓,帶著大理寺一起去驗!”
“我娘說得對。”顧清鳶讚同道,“若是老王妃覺得不能驗,那說明你心虛,這盒子我還真不能接,不如你直接兌換成銀子給我。”
老安王妃被她們母女兩人的話氣到,站起身瞪著她們看了許久,最終讓嬤嬤抱著盒子一同離開。
待她出了府門,顧清鳶才挽著母親的手臂溫聲道:“娘,你知道的,蕭梓鈞母子對我十分惱恨,所以以後他們給的東西,咱們都小心,別隨便接。”
“你娘我懂。”聶美蘭輕點了下她的額頭,“怎麽,覺得我就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後宅婦人,會壞你的事?”
“那哪能?”顧清鳶立刻甜甜一笑,“我娘最厲害,方才不是把那個老虔婆說得一愣一愣的?”
聶美蘭嗔怪地輕拍她手背:“好了,別鬧,榮錦師傅給你做的新衣服送來了,快去試試,明天宮宴得好好打扮。”
母女兩人手挽著手去後院試衣服,她們甚至還給沈知意也準備了新衣。
看到新衣的那一刻,沈知意竟眼眶紅了。
“怎麽?”顧清鳶詫異地問,“是新衣服不合身?”
“不,不是。”沈知意搖頭,“是我從小就沒有父母,沒有人給我添新衣,現在看到這個,我真的很感動,謝謝伯母和阿鳶。”
想到她之前在西夏皇宮過著自生自滅的日子,顧清鳶就覺得,或許她此刻就是真情流露。
聶美蘭心軟,瞧見她哭,立刻將她攬在懷中:“傻孩子,以後若有什麽需要盡管跟伯母說,伯母都給你置辦。”
聞言,沈知意紅著眼眶頷首,目光中充滿感激。
榮錦師傅的手藝一如既往的好,不僅穿著舒適,還襯得人膚色上佳,氣質如蘭。
她們三人穿上新衣之後,都十分滿意。
雖然宮宴邀請國公府一家,但因為顧清川還在“病”中,所以隻有顧清鳶一人入宮。
年三十一早,國公府便忙碌起來,掛紅燈籠,貼對子,準備年夜飯。
顧清鳶則依依不舍地被母親送出了府,與蕭雲舟一同坐馬車入宮。
“這個送你。”蕭雲舟從隨身帶著的盒子裏拿出一支金釵,“雖然我知道你不喜這些俗物,但這是我母妃當初親手交給我,讓我給未來衛王妃。”
顧清鳶沒接,而是笑吟吟地湊過去,側著臉,示意他將金釵直接給自己戴上。
蕭雲舟怔了怔才明白她的意思,為她戴金釵時,手指都在發抖。
這一天終究是來了,她終將成為他的妻。
戴上金釵的她,比方才更美,更耀眼奪目。
蕭雲舟一時看得癡了:“你定是今天宴會上,最美的姑娘。”
“既然我這麽美,今天入宮你是不是什麽事都依我?”顧清鳶趁機問,“相信我?”
“你又要做什麽?”蕭雲舟收起方才的傻笑,“還是誰要對你做什麽?”
“現在我不確定。”顧清鳶卻神秘地道,“但我能確定的是,肯定有人對我不利,到時候還請殿下不要幫我,讓我自己去應對,若是我有難處,再找殿下可好?”
“好。”蕭雲舟一口應了,卻握緊她的手,“你做什麽我都不幹預,但你必須保證自己的安全,若是應付不來,務必告訴我。”
顧清鳶笑著頷首,表示自己肯定會告訴他。
蕭梓鈞母子心思歹毒,在她這裏一再吃癟,還不趁著今天這個機會做點什麽?
馬車到宮門口時,正好碰到也剛到的宋之珩。
瞧見他的瞬間,蕭雲舟麵色便陰沉下來,緊緊盯著他。
宋之珩沒有抬頭,隻是弓著身子向他們行禮之後,轉身先一步入宮。
看著他離開,顧清鳶心想,畢竟他們現在的關係表麵上“有仇”,所以冷淡點對彼此都好。
瞧見她沒有特意和宋之珩多說什麽,蕭雲舟這才欣慰地牽著她的手入宮。
到宴席上時,內侍讓他們兩人分開坐。
蕭雲舟去了皇族之首的位置,就在皇帝左下首。
而他對麵,就是蕭梓鈞的位置。
顧清鳶則與各位官員的女眷坐在一起。
旁人都是夫人小姐一起,主要是不想錯過這千載難逢的,與所有皇親貴胄接觸,給女兒找個好人家的機會。
顧清鳶剛坐下,就聽到背後有人議論。
“這就是那國公府大小姐,聽說她連太子都敢打,也不怕自己名聲壞了,沒人敢娶她?”
“可能是覺得,自己和衛王殿下已經有了婚約,就有恃無恐。”
“你知道什麽呀,她之前還和太子殿下不清不楚,衛王殿下一回來,她就又和太子殿下鬧成這樣,明顯是兩邊都想討好,結果得罪了太子殿下。”
“她還真是水性楊花,讓人不齒!”
“反正,我們是不會像她那樣,簡直是不知廉恥!”
……
這兩人越說越大聲,甚至絲毫不顧及,本人就在她們斜前方坐著。
顧清鳶瞥了眼,瞧見她們一個是刑部尚書張紀長女張可兒,另一個是她的表姐,禦史台元大人次女元嬌嬌。
這兩個少女約莫十六七歲的年紀,說話卻如此歹毒。
顧清鳶決定給她們一個教訓,轉身看著張可兒道:“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想要給太子做妾,太子卻一直都拒絕的張可兒?怎麽,嫉妒我妹妹嫁給太子做側妃,所以你也想?”
這完全是羞辱,上京城誰不知道,顧月柔這個側妃是怎麽當上的。
將張可兒和顧月柔相提並論,就是在損壞她的名聲!
張可兒一張俏臉憋得通紅,直接拍著桌子怒道:“顧清鳶,你胡說什麽?你們顧家的女兒,個個都是勾引男人的賤貨,你之前勾引太子表哥不成,如今又勾引衛王殿下,殿下遲早發現你的無恥嘴臉,從而厭棄你!”
“怎麽,衛王殿下厭棄我,還能納你進門做妾不成?哦~”顧清鳶故作恍然大悟,“你就是因為做不了衛王殿下的妾,才如此惱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