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舟說完那句話,便直接昏睡過去。

趙歡趙樂立刻上前扶著他,行禮道:“國公,顧大小姐,屬下送殿下回去。”

“趙樂。”顧清鳶突然起身,紅著眼眶道,“給殿下煮些蜂蜜水解酒,不然他明天醒來要頭痛。”

趙樂有些吃驚,這還是顧大小姐第一次關心他們殿下,立刻開心地應了。

“還有。”顧清鳶囑咐他,“今天殿下說的話,就當沒聽到。”

她還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麵對這樣的蕭雲舟,所以先別讓他知道自己聽到了他的話。

趙樂咧開的嘴瞬間合上了,說到底,顧大小姐還是不願和殿下更親近。

他沉默,和趙歡一起扶著殿下離開。

顧清鳶一直將他們送到國公府門外,這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珠蓮已經將方才那個婢女抓住,跪在廊下。

“小姐,她是在咱們院子外麵灑掃的李粉。”珠蓮道,“之前她也曾向外傳遞過消息。”

李粉膝行到顧清鳶腳邊:“小姐,我沒有,我真的沒有,今天隻是……啊!”

她剛想要狡辯,珠蓮已經幹淨利落地切掉了她一根手指。

珠蓮的匕首很快,她的傷口十分平整,甚至一時間沒有血跡滲出。

“我沒有耐心跟你磨。”顧清鳶略微俯身,“你最好什麽都交代,否則下次,匕首可就不知道會落在哪裏。”

珠蓮適時轉了轉手中帶血的匕首,如惡魔般衝她咧嘴一笑。

李粉驚恐地匍匐下去,甚至不敢擦斷指此刻才滲出的血。

“我問什麽你答什麽。”珠蓮蹲下身子看著她道,“是誰安排你在小姐身邊?你都傳了些什麽消息出去?”

“你們不配知道!”李粉低聲道,“奴婢當初賣身葬父,是主子救了奴婢,所以奴婢是不會出賣他的!”

說完,她直接起身,撞向珠蓮的匕首。

刹那間,血濺當場!

在李粉軟軟倒下去後,珠蓮怔愣地看著她的屍身,沒想到竟遇到了個如此剛烈的細作!

顧清鳶也有些詫異,歎了口氣道:“倒是個忠義的,好好安葬了。”

雖然沒有問到李粉背後之人是誰,但憑她的直覺,此人一定是蕭梓鈞。

他總是喜歡做些表麵瞧著善良,實則齷齪到骨子裏的事情。

顧清鳶剛剛處理完這裏的事情,顧覃就出現在了她的院子裏。

猜到父親要來,她直接和父親一同坐下,給他倒了杯茶。

“阿鳶,今日之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顧覃直接開門見山,“你也是因為得知太子非良善之人,這才會與他決裂?”

“是。”顧清鳶頷首,“爹,我早就知道他要害我,所以我將計就計,讓他們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至於蕭梓鈞,爹娘都放心,我不會再和他有任何關係。”

顧覃要的就是這個答案,他欣慰地頷首:“阿鳶,真是苦了你,要一個人承擔這麽多,以後若是有什麽事,盡管告訴為父。”

“女兒不苦,都是女兒之前不懂事,瞧上那個心思歹毒之人。”顧清鳶哽咽著道,“差點害苦了爹娘和哥哥。”

“傻丫頭。”顧覃輕拍她的肩,示意她不要哭,“咱們是一家人,不說這些。”

顧清鳶含著淚點頭,內心的愧疚沒有半分緩解。

她是地獄而來的厲鬼,目的隻有複仇。

蕭梓鈞今日隻是失了清白和尊嚴,還不夠!

遠遠不夠!

“爹爹打算如何處置劉忠的屍身?”她突然問,“若是爹沒有想好,可否將他交給女兒?”

顧覃擔憂地問:“你打算做什麽?”

“爹,你相信女兒嗎?”顧清鳶鄭重地看著父親,“有些事我必須做,我不能讓任何人再傷害我們國公府!”

“好,爹將劉忠交給你。”顧覃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隻是阿鳶,爹必須要囑咐你,無論遇到任何事,都先告訴爹爹,爹爹才能及時護住你。”

顧清鳶笑著點頭,以前都是家人護著她,這次她想要用盡所有,來護著家人。

顧覃讓人將劉忠的屍體給她送來,她連夜讓碧荷將屍體運出去。

人雖然死了,卻還是有別的用途!

次日,國公府緊閉大門。

蕭梓鈞經過禦醫的診治,總算是醒過來。

他**在外的脖頸和手臂,還有前胸,都充滿了青紫色的痕跡,嘴角也嚴重破皮。

整個人仿佛一碰就會立刻碎掉!

他睜開眼的一瞬間,那個地方的疼痛讓他想到自己之前的遭遇。

那一幕幕深深刻在腦海中,根本揮之不去!

有種羞憤欲死之感,襲遍全身!

他原本是想要跟顧清鳶……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殿下。”顧月柔小心翼翼地端了杯水來,“喝點水,潤潤嗓子。”

“啪!”蕭梓鈞一把打掉了她手中的杯子,又順手給了她一耳光,“顧月柔!你怎麽搞的?”

顧月柔立刻跪下道:“都是顧清鳶,她一定是知道了什麽,這才會……”

“會什麽?”蕭梓鈞目光陰鷙,咬牙問,“你看到了什麽?”

“妾身什麽都沒看到!”顧月柔立刻道,“妾身到時,隻看到殿下一身傷痕,一定是顧清鳶不知好歹,傷了殿下!”

她垂眸,整顆心忐忑不安!

昨天的事,若是蕭梓鈞知道她是第一個看到的,隻怕是要殺了她滅口!

蕭梓鈞盯著她看了許久,這才怒道:“沒錯!正如你所說,是顧清鳶勾引孤不成,又對孤下了毒手!敢傷孤之人,孤要她死無葬身之地!”

“對!”顧月柔慌忙道,“殿下一定要嚴懲顧清鳶,讓顧家人知道,儲君的威嚴,不容他們挑釁!”

為了自己的安危,她隻能將一切的錯都怪罪到顧家人身上!

“去,讓顧覃過來!”蕭梓鈞閉著眼道,“劉……”

他習慣性地喊劉忠,可剛喊出口,就覺得自己渾身都疼,尤其是那個地方,有撕裂般的疼痛襲來。

顧月柔低著頭,此刻的她隻能裝聾作啞。

“顧月柔,你去叫顧覃過來!”蕭梓鈞虛弱無力地道,“讓他立刻出現在孤麵前!”

“是!”顧月柔立刻應聲,膝行退到門口,這才轉身離開。

出屋子的瞬間,她才鬆了口氣。

大伯,我也是被逼的,可別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