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鳶回來之後忙得還沒來得及去孫氏那裏,她倒是惡人先告狀了。

隻可惜,孫氏沒長眼色!

此刻顧覃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為她主持公道,而是去看自己的兒子。

看到女兒回來,顧覃溫聲道:“阿鳶,你和二嬸有什麽誤會說開了就好,為父先進去。”

不顧孫氏怎麽哀求,顧覃頭也不回地走了。

“二嬸。”顧清鳶笑了笑道,“你既然有話跟我說,咱們去你院子,慢慢說。”

“我不和你說!”孫氏起身就要回去,“顧清鳶,你不敬長輩,我們之間沒有任何誤會!”

顧清鳶一個眼神,珠蓮上前將她攔住,並“請”她去小姐的院子。

“你們要做什麽?”孫氏認慫,膽怯地看著她們二人,“就不怕我告訴國公?”

“成啊。”顧清鳶從懷中拿出一個竹筒,“這是雲倉閣的消息,二嬸與人私通,若是我將這個消息交給大理寺,你覺得會如何?”

孫氏瞪大眼睛,她本以為顧清鳶隻是嚇唬她,沒想到真的有證據!

她不敢說話,隻能低頭跟著走。

進院子後,珠蓮就將門關上。

孫氏的心,跟著關門的聲音,咯噔一下!

“你到底要做什麽?”孫氏聲音有些打顫地看著顧清鳶,“我是你二嬸,你不能不尊長輩!”

“怎麽會?”顧清鳶笑得人畜無害,“我隻是想二嬸幫個小忙。”

孫氏蹙眉,直覺告訴她,顧清鳶讓她做的,絕不是什麽好事!

“二嬸別那麽緊張。”顧清鳶給她倒了杯茶,示意她坐,“不會傷害你,更不會讓你有危險。”

孫氏將信將疑地坐下,卻不敢喝她遞過來的茶,怕裏麵下毒!

見狀,顧清鳶輕笑,卻也不勉強,將茶杯放在她麵前。

“二嬸可知,那日月宗在太子府上那麽一鬧,太子會如何對他?”

“月宗是太子殿下的小舅子,殿下能如何?”孫氏揚起高傲的下巴,“月宗就是個小孩子,做事沒分寸,頂多訓斥兩句也就罷了。”

顧清鳶不由得笑起來,不知道該說她單純,還是說她蠢。

在她認為,女兒嫁給蕭梓鈞,他就會護著他們一家人。

奈何蕭梓鈞眼中,他們都隻是棋子,若是沒用就可以隨時被丟棄。

那日顧月宗那般鬧,蕭梓鈞定不會放過他。

笑聲激怒了孫氏,她拍著桌子怒道:“你笑什麽,難不成不是?”

“是與不是,你很快就知道。”顧清鳶嗤笑道,“你隻需要過兩日找個時機去刑部尚書府,將此物悄悄埋在他們院中的樹下即可。”

孫氏與張紀的夫人有些交情,三不五時地去他們家裏做客。

原本她是想讓暗衛去藏,可又覺得太危險。

若是孫氏肯去,自然是更穩妥些。

“這……”孫氏看了眼那東西,墨跡都未幹,震驚的合不攏嘴,“城防圖!城防圖是你偷的!”

“二嬸你冷靜一點!”顧清鳶無奈地掐了掐眉心,“我偷它做什麽,我隻是讓你埋在刑部尚書家,他自己找到了,自然就不會再找國公府麻煩。”

孫氏不信她的話,根本不敢接她手裏的東西。

“若是二嬸肯做,這個證據我即刻燒掉!”顧清鳶舉著手裏的雲倉閣證據道,“還有,月宗那邊,我也會護他周全。”

“我是與顧義交好,若是國公知道,說不定還會可憐我,成全我們。”孫氏幹脆自己承認,“但你這手裏的東西,可是會讓我死無全屍,我絕不會做!”

說完,孫氏起身堅決地離開。

顧清鳶也不攔,任由孫氏離去。

等到顧月宗陷入危險時,就知道厲害,自會回來求她。

“小姐。”珠蓮笑吟吟地進來,“方才衛王殿下身邊的趙歡來了,給小姐送來了好幾箱禮物,他說裏麵全都是殿下這兩年在邊關收集來的新奇玩意兒,送給小姐把玩。”

珠蓮招呼幾個小廝將箱子都放在外間,又拿起其中一個楠木盒子。

“殿下說他之前弄丟了小姐的匕首,便賠一個給小姐。”珠蓮將盒子放在顧清鳶手邊,“小姐打開看看。”

顧清鳶將盒子打開,瞧見一把做工極其小巧精致的匕首,十分適合隨身攜帶。

匕首手柄上還刻著個“鳶”字,看得出來,刻字的人在刻意收斂自己的劍氣,讓字顯得平和。

她突然想起,上輩子蕭雲舟從邊關回來,她已經與蕭梓鈞定下婚事。

所以,她並不曾見到這些東西。

細想便能體會他的怒氣,自己在邊關廝殺,救回了東籬的功臣。

回來之後婚事卻沒了,一直以為的未婚妻,也成了別人的。

就算他不喜歡她,隻當她是屬於自己的一個物件,可被人這麽平白拿走,任誰也都會生氣!

她突然覺得,自己上輩子辦的真不叫人事兒!

這個匕首她貼身收著,其他東西都拿去庫房放著,以後再慢慢看。

珠蓮忍不住問:“小姐,這次殿下籌謀得當,讓大公子毫發無損地回來,還送了小姐這麽多禮物,小姐是不是也該,送個荷包給殿下?”

“荷包?”顧清鳶蹙眉,“為什麽非要送荷包?”

“小姐和殿下馬上就要定下婚期了,是要送荷包表示心意的。”珠蓮耐心解釋,“小姐若是親手做一個送給殿下,殿下肯定高興。”

顧清鳶沉默了。

上輩子她取消婚事,蕭雲舟不知。

這次她又因為死過一次,想要扒著他不放。

自始至終都沒有問過他的意思,確實虧欠他良多。

不就是個荷包,他若是能開心,她做就是了!

於是,她和珠蓮兩個人,拿著針線大眼瞪小眼了一晚上,天快亮了也沒繡出個大樣來!

她放下針線,氣餒道:“這小小繡花針,可比刀要難拿多了!”

“小姐別放棄呀。”珠蓮笑著鼓勵,“隻要小姐肯用心就好,繡的好不好都是其次。”

因為珠蓮的鼓勵,她又重新拿起針線,跟眼前的一塊布繼續“糾纏”。

還好她眼疾手快,每次瞧著針快紮過來了,手指都躲得迅速,不然早被紮成篩子了!

珠蓮也沒比她好到哪裏去,兩人互相取笑,又互相認真學習,直到天亮才各自回去休息。

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顧清鳶才打著哈欠起身。

“小姐,榮錦師父入宮了,派的人也去了安王府,這幾日正好是太子遷居東宮,想上趕著幫忙的人多,隻怕此刻安王府門口熱鬧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