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怎麽都想不到,女兒會對她下手。

而且女兒的目光之狠,是完全不想讓她活下來!

就在她躲閃不及時,一個小石子破空而來,正好打在顧月柔的手腕上,匕首應聲掉落。

母女二人均吃了一驚,看向窗外,方才到底是誰?

若是她們之間的對話被旁人聽見,那可真就沒有活路了!

“誰?”顧月柔最先反應過來,推開門朗聲道,“夜襲國公府,不要命了!”

孫氏緊張兮兮地披著外衣出來,慌張地問:“看見是誰了嗎?”

“你還有臉問?”顧月柔冷哼一聲,“從今天開始,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出這個門!”

剛才那個人不知道是誰,今天撞見了,她就不能再下手。

說完,她氣憤地拂袖離開。

知道女兒說到肯定會做到,孫氏靠著門框,無力地委頓下去。

難道她以後,真就再也見不到顧義了?

她眼中滿是苦楚,微微閉上眼,兩行淚順著眼角滑落。

珠蓮在屋頂上,看著這一幕,確定她們母女不會再起衝突,這才飛身回去。

她聲情並茂地講述了方才的經過,一字一句都不曾落下。

聽完,顧清鳶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孫氏雖然可惡,竟也有這樣可憐之時。

而顧月柔還真是,兩世都如此狠毒,人前的嬌弱,全都是假象!

“小姐,要管嗎?”珠蓮低聲問。

“別叫顧月柔鬧出事來。”顧清鳶頷首,“我留著顧義還有用,不能讓她攪局。”

珠蓮出去之後,顧清鳶這才躺在**,看著天花板發呆。

下一步,她就要讓雲倉閣下屬的所有商戶,都停掉與蕭梓鈞的一切往來。

次日清晨,顧清鳶去正院給母親請安時,正好看到了顧月柔。

她乖巧地欠身行禮:“給姐姐請安。”

“明日都要成婚的人,為何還出來走動?”顧清鳶探尋的目光直看入她心底,“不該在院子裏待嫁?”

“姐姐有所不知。”顧月柔輕笑,“我進去同伯母和姐姐一起說。”

說著,她便轉身進了院子。

顧清鳶也跟著進去,倒是要看看她今天這是唱的哪出?

兩人請安之後,分前後一起坐下。

“你們兩人怎麽一起來了?”聶美蘭溫柔地笑了笑,拿出一個精致的楠木盒子,“月柔要出嫁了,伯母沒什麽給你準備的,這是給你的添妝,你拿著,別嫌少。”

這幾日,知道兒子要回來了,聶美蘭心情格外好,也就不計較她們母女所作所為,甚至還大方地給添妝。

顧月柔卻沒有接,而是起身行禮道:“伯母,月柔有一事相求。”

“有事坐下來慢慢說。”聶美蘭示意她坐下來,“一家人,不必這麽多禮數。”

“我娘昨晚突發急症,今天人燒得都有些糊塗,下不了床。”顧月柔麵有擔憂之色,“明天出嫁事宜恐怕是沒辦法出麵,還請伯母代為主持。”

此言一出,顧清鳶不由得看向她。

原來她今天竟是打的這個主意,國公府主母送她出嫁,自然是比二房更體麵。

這樣也好,讓蕭梓鈞產生錯覺,他們國公府對顧月柔還是有情有義。

他就會拿捏住顧月柔,用來威脅國公府,助他上皇位。

這麽一來,倒是給她減少了麻煩。

“你娘病了?”聶美蘭立刻擔心地問,“什麽病,叫大夫看了嗎?不行,我得去看看。”

“伯母不用擔心。”顧月柔立刻道,“昨晚已經請大夫過來看過,我娘隻是高熱不退,有嬤嬤守著,不會有事,多謝伯母。”

聶美蘭這才略微放下心,她到底是心善,當下便點頭答應:“既然你娘病了,那我這個做伯母的,送你出嫁自然是義不容辭,你放心回去就是。”

顧月柔立刻開心地行禮道:“月柔替母親,也替自己,多謝伯母。”

待她開開心心的離開,顧清鳶也借口有事要走。

聶美蘭突然抓住她的手道:“阿鳶,這兩日愈發冷了,你就別總往外跑了,小心著涼。”

許是因為母女連心,這些日子,聶美蘭總有種感覺,女兒自從決定不嫁給蕭梓鈞以後,就和以前不大一樣了。

女兒眼底時不時流露出來的東西,讓她這個做母親的,不由得心慌不已。

看女兒還要出去,她就下意識地想要阻止。

“娘,我沒事。”顧清鳶拍了拍胸口,“我從小就被祖母送去學武,身體結實著呢,我就是出去看看還有沒有什麽要買的東西。”

見自己阻止不了,聶美蘭便囑咐道:“那你,早去早回,別在外麵耽擱。”

“知道的,娘。”顧清鳶笑起來,如一朵開在雪中的梅花,孤傲又絕美,“我會快去快回。”

她還未走出院子,就聽到母親身邊的嬤嬤來稟報,老安王妃,和安王送來了拜帖,一個時辰後就來國公府。

“他們來了?”顧清鳶不由得冷笑,“來得倒是快。”

聶美蘭試探著問:“那就不出去了,看看他們來做什麽。”

“好,娘。”顧清鳶答應了,畢竟她今天也是為了去收回宅子,他們既然自己送上門了,她就沒有必要再去。

聽到她不出去了,聶美蘭暗暗鬆了口氣,笑著與她一同吃早飯。

蕭梓鈞母子二人來時,被管家帶到前廳喝茶。

本以為,國公府的人會在府門外迎接,卻連個人影都沒見。

老安王妃已經很不開心,沒想到都入府了還是沒看到人。

她不由得怒道:“你不是說,顧清鳶對你情深不移,這怎麽看起來,她根本沒有多想見你?”

蕭梓鈞強忍著怒意,笑著道:“母妃稍安勿躁,她現在跟我生氣,自然是要鬧一鬧脾氣,過幾日就好了。”

老安王妃瞪了他一眼,覺得他十分不中用,連個女人都降不住!

已經習慣了老王妃這樣,蕭梓鈞也不惱,隻當沒看見,安心喝茶。

可他們都喝了一炷香的功夫,婢女都進來添了幾次水,國公府還是沒有人出來。

老王妃的麵色十分難看,將所有的怨氣都撒在蕭梓鈞身上。

“還未進門就這樣不將我這個婆婆放在眼裏,你若是降不住,趁早別娶!”

“真是怠慢貴客了!”聶美蘭笑盈盈地出現在前廳外,“我們特意焚香沐浴,便迎接得晚了,還請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