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顧清鳶心中的怒火終於爆發,厲聲喝道:“金一何在!?”
金一眨眼間出現,飛速出手,將鄭儀蘭拿下,直接暴力丟出去。
驟然被甩在地上,鄭儀蘭隻覺天旋地轉,緊接著就是渾身傳來悶痛。
眼冒金星地坐起身,她還未來得及看清楚眼前一切,就開始哭訴:“夫君,我是你的平妻,也是奉旨管理國公府內務,你要看著一個晚輩如此羞辱我嗎?”
顧覃不理,依舊閉著眼。
顧清鳶扶著母親在主位上坐下,又與蕭雲舟也一同坐下。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院子裏的鄭儀蘭:“你是什麽東西?也配管理國公府內務!我告訴你,聖旨入不了衛王府,同樣也入不了國公府。”
鄭儀蘭一驚,眼睛也看清楚了些,就瞧見前廳內眾人,均麵色不善地盯著她。
一時間,她身上汗毛倒豎!
可她琢磨著,自己到底是奉旨入府,何況手中有顧覃的把柄,依照他那個認死理的性子,絕不會任由顧清鳶欺辱她。
果不其然,顧覃終於睜開眼睛,詫異地看向女兒問:“阿鳶,你這是何意?”
“爹,皇上如今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雲舟是輔政大臣,朝中之事如今都經他之手。”顧清鳶麵色同樣冷淡地告訴父親,“以後若非蕭雲舟親手批閱的奏折,便是聖旨,也來曆不明,最好不要隨意亂接。”
顧覃不可置信地看了眼女兒,又看向蕭雲舟,見他們兩人神情均十分坦然。
他這兩日因為鄭儀蘭之事,便告假幾日不上朝,沒想到竟發生了這樣大的變動。
難怪皇帝……
“胡鬧!”他突然拍著椅子扶手道,“本以為衛王是個靠得住的,沒想到你竟會……”
後麵的話他沒說,畢竟牽扯女兒和衛王的安全。
可他怒氣未消,瞧著他們的神情也是冰冷。
顧家一直以來的家訓便是,無論如何都要忠君愛國。
如今蕭雲舟這麽做,就是將顧家架在火上烤!
見他如此老頑固,顧清鳶就知道,不能和父親現在探討這個話題。
她轉身厲聲喝道:“還不將她帶下去!”
金一正要將鄭儀蘭拖下去,她卻突然道:“我與你父親還未成婚就在一起過,你可知這是什麽罪?我可是今天邀請大理寺卿前來參加你的回門宴,到時你可以問問看,你爹會被判什麽樣的刑罰?”
顧清鳶倏然出手,閃身到她身邊,掐著她的脖頸,完全是一副要將她掐死的樣子。
“住手!”顧覃卻上前阻止女兒,“別胡鬧了!你不能殺她,快放手!”
“爹,你難道真的要娶她為平妻?”顧清鳶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父親,“你可知,她本就心思不純?”
言語間,顧清鳶下手更重了幾分,鄭儀蘭登時翻起白眼。
這時,一個女子從旁衝出來,跪在地上懇求她:“王妃饒命,我娘她也是被聖旨所迫,求王妃看在我娘與夫人是手帕交的份上,饒了她吧!”
衝出來的正是楚念曦,她一直在哭,滿臉都是淚水,瞧著可憐極了。
奈何顧清鳶根本不是憐香惜玉之人,手中的力氣根本沒有減弱,反而更勒緊了手指,眼中滿是冷意。
金一立刻會意,上前將楚念曦直接提著衣領帶走。
看著將要被女兒掐死的鄭儀蘭,顧覃用力抓住女兒手臂:“阿鳶,你先放開她,這件事我慢慢再跟你解釋。”
“爹,你確定要護著她?”顧清鳶震驚地看著父親,“你要背叛和我娘多年的感情?”
顧覃身子一震,轉身瞧了眼聶美蘭,隻見她別過頭,甚至不願與他對視。
他心下疼痛難忍,卻還是抓著女兒的手道:“放開她,你不能殺她!”
顧清鳶麵如死灰,放開鄭儀蘭。
自己本以為讓鄭儀蘭離得遠遠的,就能避免父親被她引誘,沒想到還是沒能防止。
她轉身往前廳內走,瞧見母親已是淚流滿麵,心疼地挽著母親手臂。
“阿鳶,今日你回門,本該是熱熱鬧鬧的。”聶美蘭澀聲道,“可……我便沒有讓親戚們前來,你莫怪娘。”
“怎麽會?”顧清鳶抱緊了母親的肩,聲音也幾度哽咽,“有娘陪著我就好。”
眼前的爛攤子,看來一時無法收拾,顧清川出聲道:“阿鳶,你帶母親進去休息。”
顧清鳶頷首,扶著母親往後院去。
見她們身影消失,顧清川才起身走到父親身邊,看著地上跪著的,不住咳嗽的鄭儀蘭,目光冰冷。
“清川……”顧覃咬著牙看著兒子,“為父……”
顧清川打斷他道:“過於忠君,便是愚忠!十年以前,為了你的愚忠,送我去西夏,如今你還要為了愚忠,傷了娘和妹妹的心?”
丟下這句話,他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是顧家家事,蕭雲舟始終旁觀,不曾多說一句話。
此刻所有人都走了,他才上前對顧覃道:“嶽父,此事事有蹊蹺,這個時候皇上讓此女入府,隻怕別有用心,我知道嶽父有自己的堅持,我會查清此事,讓皇上收回成命。”
顧覃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卻還是忍不住囑咐道:“衛王,你隻是親王,切不可越權行事!”
“嶽父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看了眼鄭儀蘭,蕭雲舟還是忍不住道,“此女心術不正,嶽父還是小心些為好。”
說完,他歎了口氣,轉身便去追顧清川。
好好的回門宴,被鄭儀蘭攪合成這樣,顧覃滿心都是痛楚。
他在女兒大婚前一日被皇帝召進宮,皇帝雖然沒有明說,但完全是以顧家所有人的性命相要挾,讓他必須要接受聖旨。
如今蕭雲舟在朝中一呼百應,看似榮光,豈知皇帝就一定沒有後招?
他為了讓皇帝放鬆警惕,且探查清楚皇帝真正的用意,不得不將計就計。
所以,這個節骨眼上,鄭儀蘭不能死!
明知他是被鄭儀蘭算計,跟她什麽都沒發生,卻還是不得不迎她入門。
鄭儀蘭瞧見他護住自己,以為他對自己動了情,上前抱著他的腿道:“多謝夫君救我,阿鳶還小,不理解我們,以後她會慢慢懂事,並且祝福我們的。”
“滾開!”顧覃滿臉嫌棄地一腳踢開她,“我可以遵從聖旨讓你入府為平妻,但別的你就別想,最好安分守己地待著,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他看都不看她一眼,大踏步地出了府。
瞧著他的背影,鄭儀蘭絞著手中帕子,冷笑道:“我都已經入了國公府,遲早會拿下你,到時你自會對我言聽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