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刀尖要挨著顧月柔脖頸的瞬間,刀柄突然被人握住。
她詫異地轉頭看去,就瞧見皇上那幽深的眼眸,嚇了一跳,立刻跪下去。
蕭晉輕撫她的臉頰,手最終落在她下頜,改掐為捏,迫使她抬起頭看著自己。
“這麽白的脖子,若是見了血,倒是可惜!”
“皇上……”顧月柔嗚嗚咽咽地哭,“可是妾身若不死,也沒臉見人了。”
“怎麽,做朕的女人,如此見不得人?”蕭晉摩挲著她細膩的肌膚,多少年沒碰到過這樣年輕的肌膚,竟有些愛不釋手,“暫且住在這裏,後麵朕會給你安排住處。”
“謝皇上!”顧月柔麵色平靜,沒顯得太高興,也沒有哀傷,“妾身謹遵皇上旨意。”
瞧見她這樣的神情,蕭晉才打消一半的疑慮。
他甩了件外衣給她,遮住那美好的身體,免得他再起邪念。
這把老骨頭,經不起這麽接連的折騰!
顧月柔披上帶著皇上味道的衣服,甚至不覺得那是老人味,而是沁人心脾的男人味!
寢宮外。
顧月柔進去這麽久,伍豐早覺得不對勁。
後來又聽到她破碎的嬌吟,還有嗚嗚咽咽的哭聲,他眉頭緊皺,花白的頭發似乎又白了幾分。
皇上不會真的做出這種,強占孫媳婦的事吧?
這若是傳出去,他這個近身大太監,可能會被殺頭的!
這時,蕭晉打開門,之前蒼白的麵色竟變得紅潤了幾分。
“伍豐,查查看,屋子裏有沒有什麽東西?”
伍豐立刻明白,皇上這是懷疑,顧月柔來的時候帶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他立刻去找了個禦醫前來,將屋中所有物品都檢查一遍。
甚至連顧月柔之前穿著的衣服都查了,也沒查出什麽異常。
蕭晉這才算是放心,餘下一半的疑慮也徹底打消。
看著浴室中窈窕的身影,他對伍豐道:“安排她住在這裏,此事先別告訴皇後。”
伍豐一言難盡地瞧了眼浴室方向,雖然什麽都沒看到,卻總覺得那裏麵閃爍著妖孽的異光。
妖女!
他在心中罵了句!
當天傍晚,蕭晉便不顧朝臣反對,愣是讓龍鱗衛統領將蕭梓鈞從刑部牢獄中帶出,送回安王府。
得到這個逆天消息時,顧清鳶睡了幾天,昏昏沉沉的腦袋瞬間就清醒了!
“你是說,顧月柔竟被……”她震驚得說不出後麵的話,“皇上沒有殺了她?”
金一搖頭:“奴婢也不懂,按說她這樣算計皇帝,該直接被杖斃才是。”
“皇後知道嗎?”顧清鳶問。
她可是等著,顧月柔與蕭梓鈞一起掉腦袋!
沒想到,顧月柔竟然入宮成了皇帝的女人,以後要殺可就難了!
“皇上似乎讓瞞著,皇後前些日子也受了不小的驚嚇,如今在宮中養著。”金一搖頭,“這次,隻怕顧月柔真的要成為妃嬪。”
“找兩個宮女,將此事說與皇後娘娘知道。”顧清鳶冷聲道,“處置一個還未被冊封的女人,應該不用經過皇上。”
若是顧月柔被冊封為妃,皇後也沒辦法隨意處置她。
金一笑了,還是小姐有辦法,她立刻便去辦此事。
顧清鳶從屋子出來,就看到有人正往她院子裏送很多抬聘禮。
“小姐,這是衛王殿下送來的聘禮。”珠蓮喜滋滋地道,“足足有一百零八抬,十裏紅妝,這可是要羨煞一眾上京城貴女。”
“雲舟他人呢,也來了嗎?”顧清鳶說著,便往府門外跑去,一路上卻沒看到蕭雲舟的身影。
“小姐,今天送聘禮,殿下按照規矩是不能來的。”珠蓮追上來笑道,“殿下若是知道小姐這麽思念他,他定會很開心的。”
“我才不管規矩。”顧清鳶說著就讓珠蓮備馬,“我想見他,此刻就想見。”
他們已經錯過了一輩子。
這次,她不想再因為任何人任何事,與他錯過想見的每一刻。
馬在上京城的街上疾馳,她心中急迫地想要看到他。
衛王府。
大門開著,顧清鳶便直奔衛王府內。
門口的守衛瞧見她來,想說什麽,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卻又不敢攔。
蕭雲舟的院子起了個十分雅致的名字,叫做梧桐院。
她一路跑進去,興衝衝地推開梧桐院的門,喊了句:“雲舟!”
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傳來:“你是誰,竟敢直呼雲舟哥哥姓名,不想活了?”
顧清鳶臉上笑容瞬間斂去,靜靜看著眼前這個姑娘。
十分生疏的麵容,她沒見過,也想不起來是誰。
“我問你話呢!”對方卻不耐煩地道,“你竟敢無視我!”
“你又是誰?”顧清鳶將問題拋回去,目光冷厲如刀,“雲舟在哪,讓他來見我。”
“好大的口氣!”小姑娘冷笑了聲,一雙丹鳳眼中流露出幾分冷意,從腰間抽出鞭子,“你是上京哪個打雲舟哥哥主意的姑娘吧?你們這些上京貴女,如何能經得住我的鞭子?勸你還是識相點立刻滾,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顧清鳶還從未見過,敢在她麵前,在武藝上與她一較高下之人,倒是起了興致。
珠蓮將她護在身後道:“小姐,奴婢來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不必。”顧清鳶卻輕笑道,“我躺了多日,骨頭都躺稀鬆了,正好活動活動筋骨。”
那姑娘鞭子打來時,她閃身躲過,眨眼間就消失在人前。
再出現時,已經在那姑娘身後,身形如鬼魅突然出現,隻是食指輕輕一點。
小姑娘虎口一震,來不及反應,手疼得握不住鞭子,鞭子脫手往地上落去。
顧清鳶腳尖一挑,將鞭子握在手中,輕輕一抖,鞭子就碎成幾截。
姑娘被嚇到了,瞠目結舌!
被她手指點過的虎口隱隱作痛,小姑娘看著她像是看著什麽妖怪!
“你怎麽可能有這麽快的身形?”姑娘厲聲喝問,“你肯定是個殺手,來為難雲舟哥哥!”
聽到“雲舟哥哥”四個字,顧清鳶微眯著眼,目光不善地盯著她。
若是雲倉閣中人看到她這個目光,隻怕早就跪下求饒!
小姑娘饒是不知天高地厚,也被看得有些心虛,卻依舊不曾移動腳步,睜大了眼睛瞪回來。
“這位姑娘!”小姑娘挑起下頜,看著顧清鳶,目光帶著幾分挑釁,“我奉勸你趕緊離開,否則像你這麽不要臉,非要倒貼雲舟哥哥的我見多了,最後都被他罵哭了,你也要嚐嚐這種感覺嗎?”
“知道的這麽清楚,不會你也是被他罵哭過?”顧清鳶抱著刀,斜倚在門框上,閑閑地看著她,“就這樣還敢上門,你的臉皮當真非人所有。”
“你!”小姑娘氣得一張小臉漲得通紅,指著她罵道,“你等著,我這就去找雲舟哥哥來教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