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示?
封奶奶醒來前,她不能懷孕。
被孩子綁住,她這輩子都要和封朗扯不淨。
她已經到了見他有點風吹草動就膽戰心驚的程度。
冷嫻渾身緊繃,不由得生出一絲悲涼。
沒有重逢前,她渴望著能見到他。
渴望著哪天相遇,他會問她太陽花有沒有讓你開心一點,她甚至去寺廟祈求發願,能再見一麵都知足。
可現在,封朗近在眼前,她隻想逃離!
除了孩子,她該拿什麽表示封朗才會讓她走?
冷嫻想了很久也沒有說話,因為沒有答案。
“嗯?想好了?”
封朗又問了她一遍。
“沒想好……備孕要三個月起步,三天太短了。”冷嫻指尖掐著手心假裝鎮靜地說。
“三個月太久。”
男人把玩著她的發絲,一一纏繞指間,語氣漫不經心。
冷嫻渾身冒冷汗,不敢看他,想掙脫又掙脫不得。
“封朗,我們……”
話還未說出口,她被對方單手固定,直接“釘”在牆邊。
“噓……”
封朗湊到她麵前,一雙桃花眼閃著危險的欲色。
“做美容了?”他看得仔細。
女為悅己者容,顯然,她為的另有其人,不是他封朗。
枉他特意來緩和關係!
封朗眸色變深,舌頭在嘴裏頂了好幾圈,強迫自己咽下狂躁。
“是阿妍,她拉我做的。”
冷嫻輕聲,躲開他熾熱的呼吸。
身體努力後探,無奈是牆壁,肩胛骨和臀部已經撤退地沒有餘地。
“封朗,不要!”
薄唇貼上來的瞬間,她下意識別開頭。
愛他的那一年,封朗沒有吻過她更沒正眼瞧過她。
後來,他親手給的吊墜被他親手扔進了花壇,連帶著她破爛不堪的心一起扔了。
一聲冷笑後,封朗轉移降落點。
薄唇落在女孩修長白嫩的天鵝頸側,貪戀吮吸。
濕熱觸感無限放大,封朗像是不解興,繼續在她脖頸間點綴花蕾,一處結束再種下另一處……
冷嫻掙紮,捶打他硬如銅牆鐵壁的後背,給他撓出血絲都沒用!
不知過了多久,封朗饜足撤退時,她的薄背上已經沁出黏膩的汗水。
兩人的位置直麵住院部大樓入口。
當冷嫻以為終於結束折磨時,封雲霆邁著長腿步伐匆匆朝這邊走來。
心裏咯噔一下。
她下意識埋頭,躲進身前的肩窩裏遮羞蔽體。
然而,眼前隨即一空,封朗像是察覺的她的想法沒給她機會。
“醫生說備孕最好吃這個走了。”
他壞笑,目光瞥了後方一眼,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好夠三個人聽見。
冷嫻懵在原地,猶如五雷轟頂。
封朗是故意的!
小盒從她手中脫落,落地聲突兀,她回過神來。
封朗走了很遠,封雲霆正站在隔壁電梯前。
“封先生。”
冷嫻望著他,嘴唇輕動。
她不知自己要解釋什麽,也不知為何想和他解釋。
距離兩步之遠,封雲霆像沒聽見一般,沒有動。
目光悄無聲息掃過她招搖曖昧的天鵝頸,那些深紅色的痕跡刺眼,一處也沒逃過他的眼睛。
瞧到那條露出半截的紅色繩子時,他感覺無比諷刺!
他很想知道,冷嫻到底有多愛他那個混不吝的弟弟,可以壓下對他封雲霆的愛義無反顧嫁給他。
封雲霆唇畔微啟,他想說“把吊墜還給我!”
但最終還是沒開口。
晚上,電梯已經不像白天那麽忙碌,一部電梯來回隻需七八分鍾。
這七八分鍾的等待時間裏,封雲霆的眼睛盯著電梯指示屏幕,再沒看冷嫻一眼。
上午還抱在一起的兩人晚上就變成了陌生人。
還真是一段露水情緣!
冷嫻被他的冷漠刺痛,想哭。
“封先生!”
她努力掐著手心又喊開了一遍,希望他能看一眼她。
結果沒有……
冷嫻彎腰拿起地上的行李,脖頸間的吊墜甩出領口,在脖頸間一晃一晃,差點劃到她的下巴。
她終於想起來,她戴著封朗的吊墜,還是封朗的人。
而封雲霆,他最討厭封朗!
他已經破例碰她很多次了,大概終於是過不了自己的原則底線。
冷嫻撿起行李後識趣離開。
電梯廳旁是醫院的外圍聯排窗戶,一塊塊玻璃像鏡子一直映照到大廳入口。
一樓到了,電梯裏傳來語音提示後,封雲霆沒進去。
他雙手插進褲兜,走到窗戶前。
玻璃鏡像,冷嫻女孩提著行李默默向外走,中途時不時抬手抹過眼角,又繼續走。
她哭了!
封雲霆劍眉鎖起,凝視著她直到人從鏡像中消失,走入黑夜,他才轉身繼續等電梯。
電梯前地上還躺著一盒葉酸。
他俯身撿起,隨手扔進垃圾桶。
冷嫻提著行李坐在醫院外的公交站發呆。
A市早晚溫差大,晚上一下山仿佛會進入另一個季節,冷得刺骨。
二十多歲,嚐到無家可歸會催生一種此生已到盡頭的絕望。
冷家的老宅因封朗上訴被法院抵押賣掉,封家,會有碰見封朗的可能,她也不會去冒險。
養母近在咫尺,不讓她回病房落腳,變相逼她去陪封朗睡覺。
冷嫻覺得自己比流浪貓狗好不到哪裏去。
思來想去,她在醫院附近找了一家酒店暫住。
深夜,酒店**四起。
先是樓上咚咚咚的像在玩追逐遊戲,接著床頭一牆之隔的那邊開始斷續傳出女人的哭聲。
冷嫻在電視上聽過這種聲音。
要麽在生孩子,要麽在做生孩子做的事情,為愛鼓掌。
她臉紅,幹脆用蒙上被子。
這一宿,翻來覆去,夢裏她又見到了封雲霆,他穿著一身白色運動服出現在封家的後花園……
冷嫻從夢中驚醒已是次日上午。
夢境太真實,她用冷水足足衝了十分鍾的臉讓自己清醒過來。
她知道,這段時間,因為封朗逼她生孩子壓力太大,她的精神一直處於緊繃狀態。
也許是因為喜歡上了封雲霆,她下意識逃避現實,將他和封朗替換。
但這一切都不可能!
那個吊墜不可能是他的。
如果是,他一定會說,更不可能在拿走後又還給她。
“冷嫻,別掙紮了,奶奶醒後和封朗解除婚姻關係就不會再有這麽大的壓力,一切都會好起來。”
一番心理安慰後,她情緒振作了不少。
剛出酒店,養母打來電話問她昨晚和封朗感情交流得怎麽樣。
冷嫻不想聽到那個名字,隨便找了一個理由掛到。
若不是為了報答養父的養育之恩,為了探望冷宇,她連養母都不願見到。
從小到大,她已經記不清被她扔在外麵多少回。
隻要養父不在身邊盯著,她總能找出理由支開她,然後趁機把她鎖在門外。
有時喊她給鄰居奶奶送點包子,短短五分鍾後回來的時候房門就上了鎖,她隻能走十多分鍾去診所裏找養父。
後來大了點,她知道養母就是不愛她,便學聰明了。
隻要放學就直接去養父的診所幫忙,寒暑假都在,他去采藥她也要跟著。
冷嫻租的酒店距離醫院一條馬路之隔,從回憶中抽身時已經走到了醫院大門口。
她買了幾個肉包子和米粥才往正門走。
此時是醫院的早高峰時間,每天都是雷打不動排著長隊的汽車隊伍。
行人入口緊挨著汽車入口,冷嫻從兩輛車中間穿插過去是聽到有人喊她。
“冷小姐!”
她回頭認出眼前這輛尾號99999的邁巴赫是封雲霆的私人座駕。
老陳正搖下車窗和她打招呼。
“陳哥?”冷嫻笑著揮了揮手。
她和老陳其實已經很熟,冷宇病情嚴重那次封雲霆一直讓他來送飯。
冷嫻覺得他是個好人,給A市有頭有臉的人物開車也沒自視高人一等,每次見麵都客客氣氣的。
早晨的光線自帶晨曦濾鏡,將冷嫻的皮膚照得吹彈可破,唇紅齒白,從車內望去好像在發光。
陳哥頓時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他透過後視鏡瞄了一眼,男人的目光也落在冷嫻的臉上,沒有一貫的威嚴,隻有專注不可察覺的柔情。
“讓她上車。”
封雲霆輕聲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