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紅燈,車停了下來。前麵的人行道上正走過一對父女,女兒笑嗬嗬的騎在父親的肩頭,父親的臉上洋溢著難以言喻的幸福。

“原本他們也可以像這對父女。”陸遜感歎道。

“這世上,沒有真正的好人也沒有真正的壞人,好人和壞人並沒有分界線。”她終於明白了陸遜這話的意思。

“從那時開始,我不再恨我爸。以前選擇做警察是想和我爸還有我的家庭徹底脫離關係,我不願意永遠活在黑暗中,所以才想要做警察,站在光明之中。可是這個案子給我的感觸很深,我開始理解我父親,在外人眼裏或許他就是個壞人,可是他隻是為了讓我和我媽生活的更好些。”

“你說了這麽多,其實是想讓我理解我爺爺,讓我接受自己的家庭嗎?”穆洋突然問道。

“他是你爺爺,穆家更是你唯一的家。”

“如果你不是一個小警察,我真懷疑你是我爺爺派來的說客!”穆洋瞪了他一眼。

“現在不難過了吧?”看她又變回了那個囂張跋扈的穆洋,陸遜的心情也變得大好。

“我什麽時候難過了!”穆洋可不會承認自己剛才哭了,特別是在陸遜這種小人麵前,“倒是某人要準備痛哭一場了!我看你要不了幾天就會被迫辭職!”

“我能收回剛才說的話嗎?”陸遜苦哈哈的表情問道。

“什麽話?”

“有些人。。。可是十足的壞人!”

“陸遜!”

穆洋以為陸遜會送她回家,起碼把她送到她指定的地方,可是這人根本沒詢問她的意思,自說自話的把她帶到了衡山路一家很有名的PUB。

“警官先生。”穆洋鄙夷的盯著陸遜停好車出來的身影,“你可是人民警察,怎麽能進這種地方?”

“警察也是人,不過是娛樂場所,誰規定不能進去了?”陸遜根本不管穆洋的質疑,大步跨了進去。

“可是你這身。。。”穆洋差點就脫口而出“你這身皮”。

“哦,對哦!”陸遜想到自己還穿著警服,於是把製服脫了下來。

“啊——”見陸遜當著自己的麵脫衣服,穆洋嚇得趕緊轉過頭去,“陸遜你個不要臉的!”

“不要臉?我怎麽不要臉了?”把衣服放回車裏,陸遜站在穆洋麵前,把她擋住眼睛的手掰開,“你睜開眼睛看看,我裏麵穿衣服了!”

原來陸遜在製服裏還穿了件T恤。

穆洋的臉突然“唰”的一下紅到了脖子根。

“走吧,好戲快開場了!”說著就拉著穆洋的手走進了PUB,而陸遜的嘴角始終噙著一抹笑。

當穆洋和陸遜一起走進酒吧的時候,大家的視線都不約而同的落在了兩人的身上。

穆洋的身材高挑,特別適合穿上性感的黑色晚禮服,原本利落的短發往後定型,露出光潔漂亮的額頭,巴掌大的臉上五官精致,還帶著少許的硬朗率性;站在她身邊的陸遜,高高的鼻子,黑亮的眼睛,頭發微微自然卷,很有混血兒的味道,而黑色緊身T恤恰到好處的展現了他的好身材。

當大家的視線落在身邊那人身上的時候,穆洋的嘴角一點點的上揚。

“笑什麽呢?”陸遜正看到她似笑非笑的穆洋,好奇的問道。

“沒什麽。”臉上浮上更深的笑意,她掙脫開陸遜的手走到吧台邊要了杯冰水。

“看來你對這裏並不陌生。”陸遜挨著她坐下,也要了一杯。

“彼此彼此。”如果不是常客,他又怎麽會知道今天在這家酒吧會有歐美著名酒吧歌手的駐唱。

這家酒吧極富盛名,每天晚上都有不同的主題夜。而每個星期的今天則是一個小型的音樂會,酒吧會找世界各地小有名氣的酒吧歌手來店裏駐唱。

有時她心情不好會一個人來這裏,點上一杯MARTINI,聽一會兒爵士樂,讓自己的腦袋暫時放空,什麽也不用去想,隻是安靜的坐著,沒有人打擾。

“不過,你確實隻是個小警察嗎?你平時賺的很多嗎?”既然是很有名的地方,消費自然很貴,而這邊幾乎都是會員製,如果不是會員也不是常客會被拒之門外。

“所以,這又是一個我當警察的理由。”

“切!”穆洋白了他一眼,此時看他嬉皮笑臉的樣兒哪是什麽為人民服務的公仆,簡直就是個騙吃混喝的敗類。

兩人正互相嘲諷,遠遠的有人在喊陸遜的名字,是個女孩子。走到他們身邊的時候手很自然的搭在了陸遜的肩上。

“既然你有朋友,慢慢聊。”穆洋的眼角瞥過那女子搭在陸遜肩上的手,僅僅是一秒鍾的停頓,就別開了眼,然後端起酒杯離開了他們。

陸遜也不叫住她,而是和這個女孩聊了起來。

酒吧裏很多人一早就注意到了穆洋,隻是因為她身邊有個陸遜所以沒人敢上來搭訕,現在見她落單,自然有人不會放過這種好機會。

“嗨,美女!以前沒見過你啊!”

“是嗎。”穆洋語氣淡淡的,不怎麽想和這個男人聊。

“是啊,我經常來這裏玩,沒見過你這麽漂亮的女孩子。”

穆洋心裏冷笑,以前我穿著T恤牛仔褲,不化妝不戴首飾你當然注意不到。這些男人在意的無非是臉蛋和身材,或許還有女人的身價。

“美女有沒有興趣換個地方?”這人的黑暗心思不言而喻。

穆洋不想和這種人多呆,站起身想離開,誰知對方竟然厚顏無恥的去拉她的手,穆洋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掰斷了他的手。

隻聽那人一聲慘叫!

酒吧裏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視線都轉向了穆洋這裏。

雖然她不覺得自己有錯,可是她不喜歡被人注目的感覺,下意識的想要逃離這裏,但剛要離開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你就這樣走了?”

穆洋想,這個人可以是被她打傷的男人的朋友,可以是酒吧裏的保安,甚至是任何一個想要打抱不平的人。可是,為什麽偏偏是他呢?

“放開!”穆洋想要用力甩開對方的手,誰知手腕被對方死死的扣住,怎麽也掙脫不開。

“袁真人,你放開我!”穆洋急了,她不想在這裏碰到他,更不願意和他爭吵。

“你必須對別人道歉,否則我不會放開。”

一直被穆洋喊做“娘娘腔”的袁真人突然像變了個人,他毫無畏懼的盯著穆洋的眼睛,固執的要求她向那個被她扭折的手臂的男人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