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痛打三獠

馮宇衡下了床,貼肉穿好了自己的寶貝天蚤衣,悄悄溜到外科病房門外遠遠地看了一眼,隻見父親身上裹滿了繃帶,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母親在一邊正拿著塊毛巾幫他擦著汗。

想著自己曾經發過的誓,讓父母過上好日子,可現實卻越離越遠,自己被一個又一個任務逼得喘不過氣來,根本沒法幫助父母,馮宇衡不由得一陣陣地難受。

離開了醫院,馮宇衡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閑逛著。剛才,他試著又接了一下B級自選任務,可即使是最輕鬆的一條,也讓他感到毛骨悚然——三日內獲取劉晨雨的芳心!無可奈何之下,他隻能出來碰碰運氣,到街上看看有沒有隨機任務觸發,隨機任務的獎勵比較豐厚,當然,這也有一定風險,特別是目前自己的獎勵點數為零。

不知不覺中,他居然又走回了自己的家。但現在這裏已是一片的斷垣殘壁,可以清晰地看出重型機械破壞的痕跡。站在一片廢墟中,馮宇衡努力辨認著以前的景象。這是他出生後一直生活的地方,每一個角落都充滿了溫馨的回憶,站在這荒涼敗破的地方,他仿佛站在自己童年的記憶中,門前的那條小路,他曾經多少次在這裏等待下班的父親,期盼著遠方那個高大的身影越來越近,終於一把把自己抱起來,把滿臉的胡碴紮在自己細嫩的臉蛋上,父親粗獷的笑聲和自己稚嫩的尖叫,似乎都還在耳邊回蕩。想著躺在病床上的父親和憂心仲仲的母親,馮宇衡又忍不住落淚了。

這時,一輛奔馳轎車停在廢墟邊的公路上。車上下來三個人,一路談笑著朝這邊走過來。那三人沒有理會馮宇衡,以為他隻是個在這裏閑逛玩耍的學生,但馮宇衡卻一眼認出其中的一人,站在左邊的一條大漢,正是上次領頭到院子裏打砸的黑衣頭目。

現在這頭目已沒有了上次那目空一切的驕橫,他正滿臉媚笑地望著走在中間的一個胖子,努力壓細了聲音道:“王董,你看這一片已拆得幹幹淨淨了,完全是按您的吩咐,打死了一個跳得厲害的老頭,殺雞給猴看,一下就把那幫刁民鎮住了,屁都不敢放一個,老老實實地全搬走了,真是輕鬆搞定!”

右邊是個瘦猴似的家夥,也媚笑道:“這本來就是小事一樁,孫正雨那小子膽兒太小,還硬說這裏有什麽大人物,那個大人物會住在這種地方,依我看,那小子明擺著就是想再敲一筆!”

中間那胖子自然就是傳說中的王董了,萬達地產的董事長,姓王名科,人稱王八,成川市有名的房地產老板和黑社會大佬,180的身高,180的體重,看上去活象一堵移動的肉牆。此刻他誌得意滿地揮了揮手道:“好了,都別說了,孫市長也有他的難處,我這人在道上混,講的就是信義兩字,從不強人所難。正雨他有難處,咱們就不強迫他,自己出麵也一樣搞定。下一步,工程要抓緊,當然,各項開支還要節省,給那些刁民的賠償,能少就少,反正現在房子也拆了,主動權在咱們手裏。對了,死了的老頭家就多給點,做人還是要有點良心,不能白要了人家一條命。”

旁邊的兩人立刻頌聲如潮,這個讚王董高屋建瓴,明疇萬裏,撥迷霧而見紅日!那個歎王董深明大義,古道熱腸,懷四海而濟九洲!

這時,廢墟後突然轉出一個老太婆來,顫微微地走過來,嘴裏大叫道:“王總!我可等到你了,一直沒當麵謝你!謝謝你啊,謝謝你給我老頭子送終!老頭子糊塗啊,居然敢跟你對著幹,他該死啊!真該死啊!又老又窮又病的身子骨,活著也是受罪,真的該死了!”說著,那老太婆跪下來拚命地嗑頭,也不管地上磚石混雜,額頭上很快就滲出血來。馮宇衡認得那老人正是死去老廠長的老伴,自己小時候常到她家中蹭飯,是很慈祥和藹的一個老人,短短幾天沒見,隻見她已是一頭的白發,臉上成堆的皺紋重重疊疊,仿佛一下蒼老了幾十歲。

那王董連忙掂著腳在瓦礫堆裏跳來跳去地避開,肥胖的身軀竟顯出難得的敏捷,一身肉膘上下拌動著道:“媽的,晦氣,怎麽又是這瘋婆子!媽的,你們兩個快想個招,難道這種小事都搞不定!”

那頭目眼露凶光,上前抓住老人用力一推,將她推dao在磚瓦堆中,惡狠狠地罵道:“老不死的,是不是想早點下去見你老頭了,媽的,大爺我就做個好事成全你!”

馮宇衡在一邊看得眼睛都紅了,這些人也太無法無天、趕盡殺絕了吧!這時,係統也識趣地給出隨機任務,為老廠長和父親報仇,痛打三獠,獎勵點數為500點!

隨手從地上摸起半塊磚頭,馮宇衡悄悄地地走近王科身邊,見他張著肥嘴正叫罵得厲害,宅男當下一聲大喝:“老王八,我操你祖宗!”磚頭已狠狠地朝著王科的胖臉砸去,隻見:鮮血與斷牙齊飛,眼淚共金星一色,鼻梁轟然斷塌,肉漿展翅高飛,伴隨著一聲嘹亮的慘叫,180公斤的肉牆應聲而倒,如同那無數被他強行推dao的房屋一般。

瘦子大驚,搶上去想頂住那堵肉牆,也不想想憑他那小身板又怎能螳臂擋車,一胖一瘦頓時滾成一團,可憐被壓在身下的瘦子張大了嘴卻嚎不出聲,眼見得隻有進氣沒有出氣。大漢卻不愧為黑幫打手出身,雖驚不亂,連忙放開老人,直接飛身向馮宇衡撲來。

情急加上惱怒,馮宇衡這次沒有施展定身術,直接迎著對方發出一道白色的鬥氣,隻聽一聲淒曆的慘叫,那鬥氣裹著一股勁風直撲過去,象一把無形的利刃,輕鬆地把大漢的右手兩根指頭給切了下來。想那大漢縱橫江湖也有二十餘載,剁過手腳無數,每每歎息華夏國黑幫雄風暗弱,春秋烈士慷慨悲歌的古風不再,切條胳膊砍條腿什麽的總是大叫不止,全無關二爺刮骨療傷時品酒對弈的沉穩氣魄,誰知輪到自己區區兩棍手指被斷,竟也是叫得驚天動地、中氣十足。

馮宇衡沒料到這鬥氣威力竟如此恐怖,見那大漢痛不欲生的形狀,心中微覺不忍,可轉念又想到慘死的老廠長和躺在病床上的父親,想到無家可歸的鄰居們,不由得又是一陣怒火中燒。他一步步逼進倒在地上的王胖子,冷笑道:“老王八蛋,殺人扒房,你好威風啊!就不怕報應嗎!”

那瘦子掙紮著爬起來,哆哆嗦嗦地擋在王八身前,挺起一身排骨道:“大俠,大爺,有事好商量,文明人,咱不動粗,你要多少錢?直接開個價吧!”

馮宇衡懶得跟他囉嗦,直接一腳將他踹出好幾米遠,重重地摔在瓦礫推裏,那瘦子頓時哭爹喊娘的慘叫起來。王八大驚,缺了門牙的嘴漏著風道:“大俠,冤枉啊,我是個誠實本份的商人,那敢做什麽殺人扒房的絕戶事?再說,這舊城改選工程是市裏的決定,也是造福於民的善舉,我們其實都是虧著本在做!上次地震時我還捐了錢的!不信你打聽打聽去,大家都誇我來著!”

“舊城改造,虧本,善舉!”馮宇衡越聽越怒,道:“真虧了你還說得出口!你們掌握黑白強權,打著改造拆遷的旗號,任意掠奪別人的物產,低價賠償,高價出售,造些黑心豆腐渣工程,賺夠了昧心錢,和強盜土匪有什麽區別?還腆著臉說什麽善舉,真把天下人都當傻子不成!”

他怒氣中燒,手一揮,又發生一道鬥氣向罪魁禍首——王八劈了過去,眼見就要把那胖子切成兩半,突然從旁邊閃過一道藍光,和白色的鬥氣相互抵消,於千鈞一發之際救了王胖子一命。

宅男一驚,回頭一看,旁邊的斷牆上不知何時已坐著一人,二十三四歲的模樣,頗為英俊的麵龐上卻滿是風塵之氣,穿著一身髒兮兮的工衣,頂著個破舊的安全帽,看上去卻仍給人高雅整治的感覺,雖然他是坐在斷牆之上,卻象國王坐在王座上、樂師坐在琴凳上一般,顯得十分自然。看著宅男,那人淡淡笑道:“你也算是身具異能之人,怎能對普通人如此凶殘?”語氣雖然輕描淡寫,卻透著一股別樣的威嚴。

“你是誰?關你什麽事?你知不知道他們都做了些什麽喪盡天良的事情?”看著那年輕人,馮宇衡突然有了種親切熟悉的感覺,雖然對方壞了自己的事,卻對他產生不了恨意。

年輕人笑道:“你的問題可真不少。我叫張笑,弓長張,笑口常開的笑;這事如果我不碰上就不關我事,讓我碰上就關我的事了;我雖然不知道他們的可惡之處,可一看他們的尊容,獐頭鼠目,賊眉鼠眼,想來絕非良善之輩,你自然也有正當的懲罰他們的緣由。不過,你要真把他殺了,怎麽收場?難道為了他去坐一輩子牢?”

宅男怔怔地呆了一會兒,不知為何,對這個年輕人,他有一種莫名的好感,再加上收到係統任務完成,500大點入帳的消息,心情就更加平和,說道:“好吧,我本來就不想要他們的命,隻是想打一頓出出氣,就這樣算了吧。”

張笑微笑著點了點頭,轉過頭對那三人道:“三位惡徒,想繼續活下去的話,你們現在就可以請便了。”

瘦子忙勉為其難地扶起已射了一褲子屎尿的王八,也不管那還在地上慘叫不止的大漢,往奔馳轎車走去。

“等等!沒這麽便宜!”馮宇衡追過去一腳踢在王八肥肥的屁股上道:“記住給這裏的拆遷戶賠償時,必須按全市最高標準來賠,如果他們不滿意,我遲早會把你們剁成碎片!”

王八惡毒地瞪了他一眼,沒敢再說什麽,和瘦子鑽進轎車逃掉了。

那大漢還在地上抱著斷指沒完沒了地嚎叫著,也虧得他身體強健,嚎了這半天居然硬是沒暈過去。張笑在一邊搖了搖頭,伸手虛點幾下,血立刻止住,傷口也不痛了,大漢忙掙紮著站起來道謝,惡狠狠地盯了宅男一眼,拾起自己的斷指頭也不回地跑了。

馮宇衡扶住還躺在地上的老人道:“阿婆,你現在住那兒?我送你回去吧。”

老人盯了好一會兒才認出馮宇衡,道:“是小衡啊,你爸媽還好吧?我現在住兒子家,老頭子就是在這兒被打死的,我每天都要來看看,不知道老頭子到底走遠沒有,要沒走遠,我還能陪他嘮個嗑,那老東西的脾氣,誰也不買帳,隻聽得進我的話。等以後這兒修起別人的小區,我就再也來不了,他一個人怎麽辦哦!”說著,老人挪動著蹣跚的步子慢慢離去了。

待老人走遠,張笑對馮宇衡道:“好了,你大仇已報,這就跟我走吧!找個地方坐下喝兩杯,然後把你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待清楚,我可對你很有興趣哦!”說著,他對宅男裂嘴一笑。

馮宇衡也有心同他聊上幾句,忙道:“那好啊,咱們去哪坐坐?”

張笑想了一下,轉身指著遠處華夏鼎天西南分部高聳入雲的大樓道:“就去那裏吧!”

“為什麽去哪兒?你是華夏鼎天的人?”宅男大驚,忙後退了一步問道。

“你應該說,華夏鼎天裏都是我的人!”張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