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這種事情當然少不了警方的參與,不一會就有幾輛警車呼嘯而來。而因為現場太過慘烈,竟沒有一個人撥打120,因為所有人都覺得這人一定是死了。

距離這具慘烈屍體最近的方凜也是這麽認為的,摔成這樣,的確是死了。

方凜打算去先買一套衣服,不懼怕不代表不膈應,不管怎麽說,反正這套被濺上血和腦漿的衣服他是不想再穿了。

迎麵走來的警察打破的方凜的計劃,麵對警方的詢問,方凜不得不將買衣服擱置到後麵。

不,等會還是先去買吃的好了,等那些麻煩的警察問完話,離焰肯定也餓了。

到了警局,方凜才知道,他被叫來做筆錄的原因隻是因為他是當時距離屍體最近,並不是被當成了嫌疑人。

真是缺少激情,早知道不跟他們過來了。

被當成嫌疑人就非常爽嗎?我表示不理解方凜的腦回路233。不過這畢竟是主角,這樣才有特點。

方凜表示並不是因為被當成嫌疑人非常爽,而是如果被當成嫌疑人,他就有充分的理由來報社,去製造個連環殺人案了。好久沒殺人了才是真不爽。

負責詢問的警察連方凜的基本信息都沒問,隻問了當時的一些狀況。

“我從賓館出來,本來是想去吃飯的,突然就有個東西落了下來,還好沒砸到我。現在我打算先去買衣服,吃飯的事情還是緩緩再說吧。”方凜如是回答道。

一個警員過來,不知道和詢問方凜的警察說了什麽,使得這警察臉色大變,等到警員走後,這警察又對方凜說道,“您知道嗎,這竟然是一起謀殺。”

“是嗎。”方凜波瀾不驚,管他是自殺還是謀殺,都和他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警察貌似相信了方凜對此事件不知情,對方凜表示耽誤他時間的歉意之後就讓方凜離開了。至於有沒有派人暗中監視方凜,這就無從得知了。反正不讓方凜發現還好,若是讓方凜發現,這個世界就會多出一個變態殺人狂,而且還專門襲警。

出了警局之後,一身血跡腦漿已經幹涸,若是不仔細看,可能還會以為這隻是衣服上的花樣,所以方凜找了輛計程車直接讓司機把他帶到最繁華的小吃街。

離焰愛吃辣,但是剛做完不適合吃辛辣的食物……方凜在幾個攤位麵前稍稍猶豫了一下,買了一份不加辣椒的麻辣燙之後,怕離焰不喜歡吃,又在燒烤攤位考了幾個肉串,當然也沒加辣椒。

至於方凜自己,則找了一家相對來說比較幹淨的店,要了一份大鍋的過橋米線。比起別的食物,方凜更喜歡米線,既便宜又好吃。隻是以前帶離焰來吃米線,總覺得離焰有些不太喜歡,所以才沒有給離焰買米線帶回去。

至於那些高檔的食物……方凜窮慣了,一下子變成富二代稍微有些不適應,所以一時間沒想到什麽滿漢全席之類的reads;。

方凜從記事起就知道家裏很窮,父母供他上學已經很不容易了,就算他期末考試考得特別好,父母也隻能獎勵他在小攤上吃一份六塊錢的麻辣燙。那時候,一份六塊錢的麻辣燙對於方凜來說,已經是世間難得的美味了。

再後來,方凜上了初中,除了期中考期末考還有每月都要進行的月考,每次這種全校排名的大考他考進學校前一百名,父母總會非常開心地帶他去吃米線,米線比麻辣燙還要好吃。那時候的方凜終於意識到,這世間還有比麻辣燙更好吃的東西。

由於各種原因,方凜沒能上高中,過早地步入社會。死亡遊戲對於方凜來說,除了無時無刻存在的對於死亡的恐懼,又何嚐不是一種幸運。

進入死亡遊戲後,方凜像個暴發戶一樣一擲千金,可那些錢往往都會花費在捐款或者慈善拍賣上,也不能說方凜享受的很少,隻是,對於在死亡遊戲中的收益來說,方凜所花費的僅僅是九牛一毛。他用那些錢做過的最奢侈的事情就是,花了足足三億軟妹幣給已經年邁的父母在皇城郊區買了一間別墅,周圍風景如畫。

方凜自己住的是單身公寓,一年僅需花費一萬五千塊軟妹幣。而他一個月所需的錢,除去喝酒外,平均下來隻需要不到一千塊。

很難想像,平時一瓶紅酒就要花費上百萬的人,在平時消費上會是如此……節儉。

方凜自己習慣吃一些便宜的東西,不代表他舍不得給離焰買好吃的。在他看到燒烤攤位上有什麽爆炒田螺後,立馬給離焰買了兩斤。一斤三十塊錢,其實也不算太貴,要是離焰不喜歡吃,扔掉也不心疼。

其實方凜是一個沒有什麽金錢觀念的人。

還有什麽烤冷麵,煎燜子,土豆泥,酸辣粉,都統統來兩份。今晚吃不下不是還有明天嗎。

雖然剛入秋,但黑夜降臨的明顯要比夏天早。當方凜拎著各種吃的走在返回賓館的路上時,周圍都亮起了路燈。

方凜已經忘記了回賓館的路線,但他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越走越遠並且七拐八拐到一個胡同裏。

胡同裏麵並沒有亮光,伸手不見五指,仿佛散發著邪惡氣息,方凜不由得加快了腳步。突然,旁邊傳來了一陣蒼老的笑聲,在寂靜的漆黑中顯得如此詭異。

方凜嚇了一跳,往笑聲傳來的地方定睛一看才發現那裏竟然坐著一位老者,老者蓄著白須,看起來仙風道骨。

“在這僻靜之地,相逢即是有緣,孩子,過來,老夫給你算上一卦。”

方凜走上前去,老者示意他把手伸出來,方凜有些疑惑,“這麽黑能看手相?”

“看到的往往是不真實的。”老者微微一笑,將手指置於方凜手心緩緩撫摸,“大凶大富貴之命,戾氣繞身,近日必是見過至陰至凶之物,需廣做善事才能化解戾氣。”

方凜沒有說話,卻想到了今天看到的墜樓女屍。

老者接著說道,聲音中卻有些疑惑,“你的記憶並不完全,咦,你居然缺少了……”

“缺少了什麽?”方凜的記憶並沒有空白區,所以他認為老者可能是想要騙錢,隨口追問了一句,卻準備馬上離開reads;。

“天機不可泄露。”老者卻並沒有做什麽騙錢的行為,甚至都沒有向方凜要錢,從地上起身要離開,“你隻需記得,命裏無時莫強求,人生在世,需順應天道。”

“老人家,我給您照著點路。”方凜把吃的都掛在手腕上,掏出手機,“您還沒收錢呢。”

“相逢即是緣,若是為錢卜卦,那卦也就不準了。心中有路,便處處都是路,心中敞亮,處處都是亮的。”老者笑了兩聲,翩然離去,留下方凜獨自一人在胡同中淩亂。

臥槽您老人家走得這麽快,誰來告訴我怎麽才能走出這條胡同?

麵對著條條岔路,方凜逢路必拐,這麽亂走一氣之後,眼前豁然開朗,竟走出了胡同。

這時離焰打來電話,告訴了方凜賓館所在的地址,讓方凜叫計程車回來。攔了一輛計程車之後,司機驚疑不定地看著方凜,帶方凜去目的地的途中還顫抖著聲音說他什麽都沒看見別把他滅口,最後見方凜不但沒弄死他反而還付了車費,司機對方凜感恩戴德仿佛見到了再生父母,一個勁兒地說什麽謝謝大哥不殺之恩。

警方為了保護現場,在賓館周圍拉起了警戒線,這家賓館的生意可謂是門可羅雀,門前發生了這種事情自然不會有人再入住,就連已經入住的房客都急急忙忙地退房,生怕退房退慢了會沾上什麽不好的東西。這樣下來,偌大的一家賓館隻有三間房是被使用的,一間是方凜和離焰,一間住著一對情侶,還有一間住著一個滿臉陰鬱的青年,據說是個推理小說家。

前台小姐是個話匣子,也有可能是白天剛看過死人,到了晚上有些害怕,見到方凜之後就滔滔不絕地對方凜說著,並且很驚訝地問方凜,“你居然還沒有換衣服。”

方凜這才想起來忘了去買衣服了,不禁在心裏暗罵自己一句傻逼。這時方凜才發現,右邊的袖子上沾著不少血跡,顯然是出了警局後蹭上去的。

怪不得那個計程車司機怕成這樣,看他那樣子,肯定是把自己當成變態殺人狂了。變態殺人狂敢坐計程車?方凜為那個計程車司機的智商深深感到憂慮。

前台小姐又拉著方凜說了一會兒,回到房間後已經接近九點鍾。離焰正抱著枕頭趴在床上看電視,拿過麻辣燙一邊吃一邊說,要是加點辣的就更好了。

方凜對馬桶台的娛樂節目實在提不起興趣,看到書桌上有台式電腦,便打開電腦玩起了掃雷。離焰看著正在熱播的“兒子在哪兒”笑得跟個傻逼似的,一群人找兒子,找啊找啊找不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腦殘了。

敲門聲打破了歡樂的氣氛,離焰趴在床上不願意動,方凜隻要起身去開門。

看到門外站著的有些麵熟的警察,方凜把那句“我們不需要特殊服務”咽了下去。

“這是我的□□,剛剛發現了一具女屍,而你有著重大作案嫌疑,我有必要來找你了解一下情況,請你跟我走一趟。”這個警察,也是白天時候因為墜樓女屍詢問方凜的警察說道,看到方凜衣袖上的血跡之後皺了皺眉,一副你就是凶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模樣。

方凜看了一眼□□,上麵的名字是湯寶平,方凜冷笑一聲,“湯先生,就憑這麽一張紙,你說我有嫌疑我就有嫌疑,你說我是凶手我就是凶手,那是不是你說黑的是白的那黑的就是白的?說我有嫌疑,先把證據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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