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太子幼年有過那樣的遭遇,薛喻對他便多幾分愛憐。

這讓太子十分高興,他巴不得薛喻能多關心關心他。

“姑娘,神威將軍府的耿小姐來了。”

薛喻聞言微微抿唇,隨即道:“請她進來。”

憐秋去傳話,薛喻則是有些愣神。

那日她遇刺,昏迷前隱約看到個人出現。

她後來詢問過祁淮沉,救她的人便是神威將軍府的耿思甜。

耿思甜自己也受了傷,還好她丫鬟及時帶巡防營的趕到,這才把她們二人救下。

薛喻沉思間,耿思甜已經到了。

“本想早點來看你,奈何我的傷一直拖著沒好,你現在怎麽樣了?”耿思甜臉上有些別扭。

她是覺得薛喻的存在阻礙了她和王爺,可她也隻是想把薛喻從王爺身邊趕走,並不是想要她的性命。

薛喻緩緩起身,對著耿思甜行禮,“那日還要多謝你仗義出手,本該我提著禮品登門道謝,隻是——”

耿思甜連忙擺手,上前扶她起來,“我知道你傷的重,我都聽說了,王爺為你把所有禦醫都請到王府,又去宮裏要了百年老參,當時太後還不願意給藥,是王爺帶兵圍了丞相府才拿到的。”

“什麽?”薛喻震驚,“祁淮沉派兵包圍相府?”

她一時震驚,直呼祁淮沉的姓名,耿思甜疑惑看她,“你不知道這件事?”

薛喻搖頭,這件事的確沒有人跟她說過。

“你傷得特別重,把你送到王府的時候都快斷氣了,當時……”

耿思甜眼中流露出幾分落寞,卻還是開口道:“當時王爺急瘋了,讓人快馬加鞭把禦醫帶到府上,那幾日所有禦醫都沒離開過你所在的屋子,他在你屋前守了好幾日不吃不喝的,快把自己熬死了。”

薛喻心中猶如翻起驚濤駭浪,久久不能平複。

她的確沒有想到祁淮沉會為她做到如此地步。

“所以這幾日我也想開了,王爺對你情深義重,縱然我再喜歡也是爭不過你的。”耿思甜坐到薛喻身邊,眼中有些羨慕。

她的命真好。

“耿小姐是個心善之人,救命之恩薛喻銘記在心,若來日耿小姐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定然赴湯蹈火。”

薛喻認真的開口。

耿思甜歎氣擺手,“救你也隻是不想自己內疚而已,你知道嗎?我也去過邊關戰場的,武將上戰場是為功勳不錯,可我們做的不就是保護大盛的百姓?

所以你也不用謝我,這本就是我該做的事。”

薛喻眼底升起敬佩,“耿小姐心有大義,薛喻拜服。”

“別服我了,我最終還是輸給你了。”耿思甜歎氣,她還是不能嫁給王爺。

薛喻搖頭,道:“耿小姐深明大義,心懷家國天下,怎能用兒女情長論輸贏?”

耿思甜看著她出神,心裏好像有一顆種子在急速的生根發芽。

是啊,她可是神威將軍的嫡小姐,自幼隨父遠赴邊關,也是殺過敵守過城的。

父親母親總怕耿家榮耀無人傳承,一心想要讓她嫁給王爺延續家族榮耀。

可誰說女子延續榮耀隻能圍困在後宅?

“薛喻!你真是提醒我了!”耿思甜滿麵笑意的起身,“我要回去同我爹娘商議,以後神威將軍府的一切都由我來守護。”

耿思甜歡快的往外跑,急的薛喻都沒有喊住她。

薛喻捂著傷口剛追出去幾步,耿思甜就已經跑沒影了。

“什麽事這麽著急?”祁淮沉從側門的方向進院,見薛喻正有些急的往外追,連忙上前扶住她,“你現在傷還沒養好呢。”

“剛剛耿小姐來過了。”

薛喻話音剛落,祁淮沉就臉色一變,“她欺負你了?”

“怎麽會?耿小姐是個讓我敬佩的人。”薛喻微微一笑。

那日耿思甜明明可以置之不理的,她們兩個之間的關係本就僵硬,加上那夥人看著窮凶極惡,就算她不管也沒有人說出什麽話來。

但她還是出手了,自己都差點把命搭進去。

“那你追她做什麽?”祁淮沉扶著她往回走。

薛喻把剛剛和耿思甜的對話簡單的告訴他,祁淮沉也有些驚訝。

“原來如此,我說耿叔這兩年怎麽一直在我麵前提起耿思甜的婚事,我為他物色女婿他又不願意,原來是擔心這個。”

祁淮沉認真思考起來,這次耿思甜可謂是救了薛喻,他要好好想想給個什麽嘉獎才好。

“憐秋,你去準備些貴重賀禮送去神威將軍府,等改日我傷好些,定然會大擺宴席道謝。”

薛喻讓憐秋去傳話,祁淮沉擺手,道:“瓊酥,你去。”

薛喻仰頭看著他,若是憐秋去,那便是告訴將軍府這個恩情她一直記著。

可若換成瓊酥去,那便是連帶著祁淮沉都會記住這個恩情。

“我聽耿小姐說,你為取藥包圍相府。”

祁淮沉抿唇,“若那日你出什麽意外,相府也就不複存在了。”

聽到他親口這麽說,薛喻更加震驚,心中百感交集。

祁淮沉的愛太明顯,又格外有分量。

“阿喻,我已經想好了,這次南下交給淩風傲和耿思甜,再任淩煥為監察禦史,私下巡查各州府民生和官員任職情況。”

薛喻不明白他怎麽突然提起這個,隻是還沒等問出口,他便繼續說道:“耿思甜南下立功回京,我便封她為女侯,她日後若有子嗣,便隨耿家姓氏承襲侯爵之位,若她無子嗣,也可讓耿家過繼個孩子到她名下。”

“王爺這是在幫我還恩情嗎?”薛喻仰頭輕聲詢問。

祁淮沉怕她累著脖子,便蹲下身來,換成他微微仰起看向薛喻,“不,耿思甜救了你,於我也是大恩。”

祁淮沉的目光真誠又炙熱,薛喻驀然紅了臉。

她有些不知所措的偏過頭,眼底是從未有過的慌亂。

“你,你不親自南巡真的沒問題嗎?不用留下來的。”薛喻低聲說著,她不想因為自己耽誤國事。

祁淮沉拉起她的手,“淩煥是個腦子靈光的,又有淩風傲帶兵護航,不會有什麽問題的,我若不留下來守著你,隻怕這一路上我也難安心。”

薛喻聞言更加心跳如鼓,良久才咬唇開口,“那也勞煩王爺將我儲備的糧草派人送到受災的地區。”

“好。”

祁淮沉眼睛像是黏在薛喻身上一般,舍不得挪動半分。

薛喻被看的渾身不自在,正想逃離的時候,薛言跑進來了。

“阿姐!我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