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喬一看了看地上人事不省的陳君,有些緊張地問道:“這怎麽辦?被他看到了沒關係嗎?”
宋昭示意她冷靜,對門外的蘇祁說道:“你有什麽事嗎?”
蘇祁語氣有些嚴肅:“有,學姐你把門打開吧,我當麵跟你說。”
堅持拒絕不開門,反而才會更引人懷疑。
宋昭看了看溫喬一和陳君的位置,正好被沙發擋住,她給溫喬一使了個眼色,隨後將門打開。
蘇祁陽光俊朗的臉出現在她麵前,但此刻這張顯嫩的娃娃臉上卻絲毫不見輕鬆,反而閃爍著些許擔憂。
“學姐,我在樓下發現好幾個可疑的人,好像是記者,是衝著你來的吧?”
宋昭點點頭:“是,你不用管,我自己會看著辦的。”
然而她身後,蹲太久腳麻的溫喬一沒控製住伸了一下腿,發出“嘭”的聲響。
宋昭:“……”
蘇祁的警察雷達響了一下,本能地探頭往裏麵看過去:“什麽聲音?”
宋昭眼明手快,用兩根手指抵住他額頭,輕輕往後推,同時一手拉住房門。
“好了,你沒其他事了吧?那趕快回去吧。”
蘇祁被那簡單的肢體接觸弄得心神都**漾了一會兒,反應過來後,雷達已經關了,他連忙伸手擋住即將合攏的門。
“等一下!”
宋昭:“……你還有別的事?”
蘇祁正色道:“學姐,你家裏好像有情況,我懷疑有人偷偷潛進去了。”
宋昭深吸一口氣:“沒有。”
蘇祁堅持:“有!”
“……”
“你讓我進去看看,我幫你確認一下。”
宋昭無奈撫額:“真不用。”
蘇祁還以為她在客套,當即義薄雲天地猛拍自己胸口,道:“沒事的學姐,這我專業對口,累不著,你放心哈。”
說著,他硬是擠開了門,大步往客廳裏走去,看到沙發後露出一隻女人的腳。
“這……”
溫喬一都要慌死了。
千鈞一發之際,宋昭按住蘇祁的肩膀,將他反手壓在了客廳的牆上,冷靜地說:“什麽都別看,別管,現在回你家去。”
蘇祁看著近在咫尺的宋昭,心口怦怦直跳,他結結巴巴問道:“學、學姐,你難道……在犯罪嗎?”
宋昭收回手,想了想:“算是正當防衛吧。”
蘇祁鬆了口氣:“那還好……”
然而宋昭緊跟著又說:“不過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可能不是太合法,蘇警官,你要逮捕我嗎?”
蘇祁徹徹底底愣住了。
按照以往,這絕對不是個會讓他猶豫到說不出話的問題。
他可是警察,對待違法分子的態度就是堅決打擊、窮追不舍,就算他們逃到天涯海角,他也要把他們給揪出來。
可是,如果是宋昭……
蘇祁發現自己不能繼續想下去了,不然他可能就要頭腦昏聵到愧對這身警服。
宋昭見他始終不說話,還以為他是默認了,向後退了一步,平靜道:“抱歉,我還有事情沒做完,至少現在,我不能跟你回警局。”
說著,她將他用力往門外推。
誰知蘇祁看著她,突然來了一句:“可以……不傷害別人嗎?”
宋昭動作一頓:“你說什麽?”
蘇祁弱弱道:“我說,能不傷害別人嗎?”
他這模樣,可跟以往的鐵血正直形象大相徑庭,宋昭愣了很久,才鄭重點頭道:“你放心,我有分寸。”
“隻是讓他們付出一些該有的代價罷了。”
蘇祁點點頭,突然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用一種十分拙劣的語氣說道:“哎呀,我眼睛好疼,我怎麽什麽都看不到了……”
他跌跌撞撞回了自己家,因為演得太投入,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兒還險些摔個底朝天。
宋昭:“……”
溫喬一:“……”
心情複雜地關上門,宋昭回到溫喬一身旁,看到她長歎一口氣,衝她語重心長地說:“我算是發現了,外科書算什麽炸彈。”
“真正殺人不見血的利器,就是宋杳杳你這張男女通殺的臉!”
宋昭:“……”
“幹活兒吧,求你了。”
十分鍾後,宋昭拿著陳君的手機,等到了一條匿名的消息,不用想也知道是宋綰。
【事情辦得怎麽樣?】
宋昭開始打字回複。
【她喝下那包東西就暈了。】
【很好,下麵的事按計劃進行,宋昭狡猾得很,你一定把她看緊一點。】
宋昭眯起眼睛:【我冒這麽大風險幫你,你連麵都不露?】
宋綰當然不準備露麵,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借陳君的手做的,就算到時出問題,也查不到她身上。
可宋昭偏要她過來。
【你手上抓著我的把柄,我怎麽知道這不是你最後一次利用我?】
宋綰耐著性子回複:【那你要怎麽樣?】
【你立刻過來,後麵的事由你來完成,你有我的把柄,我也要留下你參與過這件事的證據。】
宋綰有些猶豫,現在這個情況,她實在沒有必要過去,徒增暴露的風險。
但陳君顯然不好糊弄,萬一她魚死網破,拒不配合,隻差臨門一腳的計劃也可能就此打了水漂。
沒辦法,宋綰隻得鬆口。
【行,先說好,事成之後,你誤殺傅爺爺的事我會從此吞進肚子裏,保證世界上不再有第三個人知道,同樣,你也要把今天的事忘得一幹二淨,不再對外人提起。】
宋昭捏緊手機,冷笑一聲。
傅爺爺的死果真與陳君有關,宋綰也知道這件事,而且一直用它威脅陳君。
這兩人真是蛇鼠一窩,狼狽為奸。
與此同時,溫喬一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她低頭看了一眼,臉色有些難看,但很快被她掩飾過去,若無其事對宋昭說:“杳杳,接下來怎麽辦?”
宋昭卻問她:“誰的信息?”
見瞞不過去,溫喬一索性直接坦白說了:“裴鈺,估計是為了早上的事情來興師問罪呢。”
她露出苦笑:“真奇怪,他想害我沒害成功,毫不羞愧就算了,反而還恬不知恥地詰問我為什麽不乖乖上鉤,天底下哪有這種道理。”
雖然這樣說,溫喬一卻深知對裴鈺這種階層的人來說,道德和約束是最無足輕重的東西,隻要他們想,他們隨時可以創造出普通人必須遵守的規則。
不管那是不是合理,她都無力反抗。
這該死的受製於人的生活。
溫喬一捏了捏眉心,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這件鬱悶的事,然而,她卻聽到宋昭冷靜的聲音。
“喬喬。”
“嗯?”
“要我幫你報複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