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收獲(一)
玉娘子接過那匹黑色的布再陽光下仔細看了,麵帶欣喜地說到:“這匹布要是洗後不易褪色就趕上了大貴族家府兵穿的料子了,一匹能賣到十五個到十八個銀幣之間。這黑色很純正,真的是你家染的嗎?如果是,我求你一件事,把方子給我家一張,我和小吉變成平民身份就靠它了。你放心,我不是拿方子送給官府,不過是想做出染料換我們母子立功。”
趙興雅說到:“玉姨,我不是舍不得這個方子,隻是這種黑色是老烏泥薯中提煉出來的,隻能在深秋初冬的時候提取。我想著烏泥薯是平民和奴隸救命的糧食,所以不能讓別人知曉,不然那些貴族為了染黑色賺錢,不知道要餓死多少人。做這種染料還需要一種鐵漿,鐵漿要炮製一個月以上才能使用。要是玉姨想要染黑色布料立功,等到秋冬兩季再說。我在山裏悄悄建了小染坊,還想買下奴隸去做事,石頭家幹這些事情不便利。”
玉娘子沒想到這些染料都是五歲多的小雅製成的,吃驚之餘,她對趙興雅說到:“我原先就是平民出身,因為父母雙亡才被叔叔嬸嬸賣給鍾家當媵妾。不過我不恨他們,他們也是活不下去了才給我找了一條活路,這樣總比當國家奴隸要好,隻是我命運不濟,遇到了好主子,沒有遇到好姑爺。小吉的爹是我在北齊救過來的平民商人,知道我的處境沒有嫌棄我,幫著我逃回來。這些年我和夫君一起經商賺錢,結交一些富人和士大夫就是一心等著賺錢,有了實力再報仇。我看你這個孩子是個有誌氣的,你若得了貴族的身份,我們也能把生意做大做強。我有辦法收攏活不下去的平民和逃奴,你隻管想主意,人手和貨物我會盡力準備。”
趙興雅很驚訝玉娘子會告訴她這些秘密,還要和她一起爭取擁有實力,想必她真的因為崇公爵受了很多苦。趙興雅不會傻到去問玉娘子這些隱秘,她笑著點頭說到:“玉姨現在的家產有多少呢,石頭娘說至少要五萬錢才能說動鍾家出麵給我貴族小姐的名分。若是我六歲之前存不到這些錢,玉姨可願意借給小雅?”
玉姨摸摸趙興雅的頭說到:“願意借給你,就是全部送你也成。我們這些年攢下的身家大約就是四五十萬錢,不過依仗我們活命的人也多,我能拿出來的現錢不過十萬錢。你要是需要早點動手就從玉姨手裏直接拿去。”
趙興雅聽到玉娘子的承諾大喜過望,這樣說來成為貴族小姐的日程表又可以提前了。為了表示一點心意,她對玉娘子說到:“這匹黑布送給玉姨去打點官府小吏,要是還有什麽刺繡的工作,染小塊衣料的事情都可以交給我們去做。我會盡快想辦法求鍾家出麵謀求我的身份,到時候不夠的錢我會開口問玉姨您借。冬天我想在玉姨您的地方開一個小織坊,到時候我會想辦法弄來織機和會手藝的人,我們試著自己織布,這樣的收入會比較好。至於黑色染料的事情,我還是要向玉姨你打聽,即便不知道配方和調製的方法,各種染料的原料大致是什麽總是有數的。”
玉娘子在商場也摸爬滾打了七八年,對於這泄真是知道一些,她對趙興雅說到:“黑色染料別家使用柿子葉,一種樹還有石榴皮之類的果皮製成,裏麵還要加一畜石粉。至於黃色就是來源於梔子花,一些樹根,據說這些都不用摻東西就能夠染成。有些特別的顏色就是先染一種顏色,等顏色穩固之後再染其它色,兩色相加才會有異色出現。這些更是貴族作坊裏最大的秘密,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我有件事想向你打聽一下,本來外麵染藍色青色最簡單,就是用藍草搗碎加草木灰水,你染成的藍色似乎要比市場上的藍布鮮豔些,難道是有方子的?這個方子能不能用在我的作坊,我也好多賺些。”
趙興雅不假思索地說到:“我用的是另外一種叫山藍的植物,也是藍草的一種,出藍率不高,可顏色好看些。別人用草木灰水,我用的是石灰水,大約是二十斤純山藍水配一斤生石灰。玉姨要是想用藍草染,也許分量要自己摸索一下。”
玉娘子都不知道如何感謝趙興雅了,這藍染雖然不是很值錢的方子,可到底是門手藝,小雅想都不想就把方子告訴了她。要是她的作坊悄悄接了外單,把染成的藍色布賣到外地去,就能悄悄發財了。至於和小雅合作的事情肯定要等到小雅有了自己的嫁妝地產才方便,她決心全力支持小雅去說服鍾家。
這次的談話很是愉快,中午已經到了,玉娘子和小雅決定結算一下上次留下來的貨款再商議一下以後的合作。那塊套染的花布,那家的老板娘出了三個銀幣的好價錢,加上賣山珍和紅色紗窗的錢,一共是十八個銀幣,這些錢可不算少了。玉娘子把這十八個銀幣換成了四匹上等絹絲,還送了一包好料子的布頭給趙興雅。石頭娘還想要一百斤糜子麵,一百斤黍糧米,得了趙興雅一匹上好的黑布,玉娘子自然要把這些送給石頭家,知道趙興雅喜歡細的黍糧米,玉娘子又讓趙興雅帶去三十斤。
說完這些,趙興雅覺得疲憊極了,她雖然是成人的思想,為著理想在努力工作,可這五歲孝是熬不起的。玉娘子抱著她去吃中飯,結果她就在玉娘子的懷裏睡著了。玉娘子不忍心叫醒她,就把她抱進小吉的屋子睡覺,讓照看小吉的婆子幫忙看著點。
趙興雅迷迷糊糊就睡了一個時辰,等她睜開眼就看見了小吉,這孩子也在睡午覺呢。兩張小床並列放著,一個老婆子也在一旁打盹,口水順著嘴角滴答滴答流淌著,好惡心,趙興雅估計這就是小吉身邊負責照顧的人。
因為想在床上多賴一陣子,趙興雅就沒起來,偷偷看起了小吉同學的睡相。這孩子睫毛長長的,五官很清秀,皮膚也是粉嫩的,好漂亮的小男孩呀,要是將來自己生的孩子有這樣漂亮就好了。趙興雅剛成年的時候,李愛梅就很認真地說了,將來趙興雅至少要生兩個孩子,最好有一個男孩姓趙,還有一個孩子要姓魏,繼承魏紅華家的香火。
趙興雅突然覺得自己的臉皮超級厚,孩子的爹還不知道在這個世界的那個角落裏貓著,自己就開始想象未來孩子的長相,實在是夠無恥,捂臉中。趙興雅的臉紅了,不料小吉同學很不是時候的醒了,看見小雅妹妹臉紅了,他的臉也紅透了。他支吾地說到:“小雅妹妹,娘替你燉了雞湯,你吃了沒有?”
看孩子的婆子還算是機敏,小主子一醒,她就摸了摸口邊的涎,站起來要幫兩個孩子穿衣服。趙興雅才不要這個邋遢的婆子幫忙穿衣服呢,紅著臉趕緊自己穿。那個婆子看見兩個孩子都臉紅了,臉上就露出了曖昧的笑。她本來是帶大了小吉爹的老奴,在當家主母麵前很有幾分麵子。她晚上和玉娘子嘮嗑著,要小吉和小雅定娃娃親。玉娘子也想啊,可知道是不可能的,隻能隨便糊弄一下老婆子。
這老婆子也老不正經了,還把這事拿去羞臊小吉。小吉很臉紅,他想自己也許就要去南都了,再也看不見小雅,小雅又不肯去,怎麽能當自己的媳婦。不過這顆“青梅”算是種進了他心裏,將來娶小雅也成為他的理想之一。
閑話不說了,趙興雅看到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三點,想著要問玉娘子借車,尋地方暫住的事情,便開口問了。玉娘子說到:“這事容易,我們家在平民區還有一處倉庫,趕車的是我們雇傭的國家奴隸,我發一塊腰牌給你們,有什麽事情就讓他趕車去。臨時歇腳就去倉庫邊的小屋子和管倉庫的擠一擠就是,你們認識他爹,他就是老牧的兒子,不然我也不放心把倉庫交給他看著。”
趙興雅一看這件事落實了,便很想去找石頭娘,石頭爹,玉娘子看時候不早了,擔心那兩口子已經回去了,便要趙興雅在家裏吃了飯再走。趙興雅不想耽誤時間,堅持要離開,玉娘子沒辦法隻好吩咐套車,她親自帶趙興雅去集市尋人。至於趙興雅的午飯隻好用食盒裝了在馬車上吃了。
平日因為身份的問題,玉娘子和小吉很少去鬧市區,這次玉娘子為了趙興雅也算冒險了。小吉不能跟著,隻好把他心愛的彈弓送給趙興雅當玩具。趙興雅覺得這付彈弓做得很精細,就高興地接過了,趕明個叫石頭爹仿製幾個,能給酗伴們完,也能賣出去賺幾個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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