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品夫人

石頭一家都走後,趙興雅的身邊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了。她耐心地整理她的工作筆記,對照那些罐子裏的染料比色,仿佛是回到了現代,在大學的實驗室裏做功課。午飯前雨小了,石頭兄妹趁著小雨運回了五六十斤烏泥薯,又給趙興雅送來了中午的飯菜。下午兄妹兩個還要去更遠的人家買烏泥薯,吃完飯之後他們又出去了,屋子裏又隻剩趙興雅一個人看家。

大約下午兩點的時候,天突然黑了下來,得如同夜晚一樣,趙興雅知道這是大暴雨來之前的天色。她此刻忽然想到了自己的金屬勞工,七八天不見了,不知道它把那處神秘的小院收拾地怎麽樣了。下雨的時候,金屬勞工就不能做事了,不知道它會怎麽度過雨天。趙興雅想到雷聲會讓金屬勞工分身的事情就覺得很有趣,那個怕雨水的家夥不會傻到站在雨裏讓雷劈吧。

春雷轟隆隆響了起來,春雷和閃電同時發動,讓整個大地都在顫抖。隨著大雨傾盆而至,天色也漸漸亮了起來,雨水打在了趙興雅的臉上,她便趕緊關閉賞雨的窗戶。窗戶關上的那一刻,趙興雅忽然間就毫無征兆地暈了過去。有件奇妙的事情正在發生,和趙興雅的金屬勞工有很大關係。金屬勞工當時躲在神秘小院裏的一處避雨,直挺挺站了快兩天。這次雷電同時降臨,它也沒有任何反應。

一個閃電打落下來,那間屋子的房梁突然斷了,整個牆麵都砸到了金屬勞工的身上。為了執行趙興雅的指令,金屬勞工身上的能量已經完全用光了,雨水一來,它除了被毀掉沒有任何躲避的方法。可巧的是那麵牆裏麵不光是磚石,裏麵還有一個暗格,隱藏一包金銀和幾把鋒利的匕首。這些本來是用來逃亡的東西最後還來不及被動用就被長久的塵封了。那位列侯為了長久的富貴,派出了最好的殺手,殺死了曾經的側夫人,連三個親生的子女都沒有放過,這些東西對死人而言根本沒有用。

驚雷閃電對於屋子裏的靈魂也是可怕的,雷電會讓它們消散於天地間,那些曾經的仇恨也將隨之煙消雲散。為此避免這樣的消亡,帶有怨氣最多的靈魂開始召集那些弱小的靈體一同抵禦雷電,它們既有不同階級的人,也有山中曾經凶暴的野獸,它們全部聚集在一處最堅固的屋宇裏,一起擺脫天地的力量。

不知道為什麽,這處掩藏的院子格外能吸引雷電,壓在牆體裏的金屬勞工因為沾染了雨水即將融化,因為趙興雅是給予過它血液的主人,它毀滅時影響了趙興雅的身體,讓趙興雅昏倒過去。

幾個連環雷接連而至,奇怪的事情突然發生了,融化了的金屬勞工迅速和暗格裏的金銀,青銅匕首融合,一道霹靂從天而降,一股莫名的吸引力就開始牽動怨靈往金屬**裏鑽。這種融合持續了半個小時,很快產生了新的固體結晶,三個顏色各異的金屬小球突然跳了起來,一起逃向還能遮蔽風雨的屋子。

這種奇異的變化也被另外一個時空所關注,一個在打坐的老道突然睜開了眼睛,滿是驚喜地跑出了屋子,他大聲對一群忙碌著的徒子徒孫們說到:“我終於贏了,我的師父不相信我的金屬奴仆能分身,這次它就分成功了,還一次分了三個。”

台下忙碌的人群聽到這個消息也頗為吃驚,這位以偷懶為最大發明動力的老道,年輕的時候發明了一種金屬奴仆,被師門恥笑這種發明是垃圾,還不如找仆人劃算。這件事讓如今的老道耿耿於懷,那件唯一存世的成品也被他換成了酒,沒想到幾十年之後,他製造的金屬奴仆會在另外一個時空分身成功,這對一生比較失敗的老道是個不小的安慰。

不過老道很遺憾,雖然能夠感應到自己的作品在另外一個時空發生了巨變,可他還是無法把作品帶回自己的時空進行佐證,他隻有通過和金屬奴仆的聯係,找到金屬奴仆的現任主人,希望現任的主人會珍惜愛護他的發明。

趙興雅在迷迷糊糊之中看到了一張蒼老的臉,嚇了一跳,那個老道趕緊說到:“姑娘莫怕,我是金屬奴仆的製作者,我來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你賺大發了。一個仆人變成了三個,一個有男人的能力,一個有女人的本事,還有一個是小孩和野獸混在了一起,看家護院,陪著你玩都很好。三個奴仆會做那些靈魂從前會做的事情,全聽你的話,你實在是太有運氣了。”

趙興雅突然聽到自己的金屬勞工變成了三個,聯想到剛才的雷雨天氣,有些明白了。本來有了這個金屬勞工無非是多了一個在天晴時用的保鏢兼長工,聊甚於無,可現在變成了各具特色的三個勞工,確實挺幸運的。隻是不知道使用這些分身要注意些什麽,現在既然發明者出現在了眼前,那麽不好好請教一下還真是浪費。

趙興雅很虛心地問老道說到:“仙長,你真有本事呀,不知道你的金屬勞工是怎麽製造的,現在的分身還怕什麽,還能分身嗎?它們還怕下雨嗎?”

老道聽到趙興雅叫他仙長就樂開懷了,他對趙興雅說到:“這就是老道我的奇思妙想了,這些金屬是天外飛石之中提煉出來的,能吸收靈體,我把它在一處窮人的墓地放了幾年,打造了這麽一個金屬奴仆。有錢人的靈體是不能要的,要是它比我還聰明會偷懶,就要換我伺候它了。這三個分身肯定不能再分了,可你能教會它們做事。那個小的,你哄著它一點,它就會很乖,那個男的也好辦,本來他主要就是原先幫你忙的奴仆,就是那個女的難說呀,她會做什麽,我可不知道。現在它們還是怕雨水,而且還不能離開它們出現的地方五裏地,除非你在它們身邊十丈之內。”

趙興雅對這樣一個奴仆有些不放心,她馬上問老道說到:“仙長,你是說這三個金屬奴仆是有了智靈的東西了,我不一定能駕馭它們,也許要提防它們,是嗎?”

老道說到:“那不可能,它們絕對是忠於你的,隻是可能有點狡猾,它不喜歡做某些事情的時候會拒絕你,其實這事它們會做。我教你一個好辦法,如果誰不乖,你就讓它變成一塊薄板子,在太陽下曬,讓大風吹,這樣別的金屬奴仆能量不夠的時候就直接從它身上抽取,讓它覺得難過。”

趙興雅聽到這個辦法高興極了,原來這些金屬奴仆還能變成能量儲存器。不過這隻是懲罰措施,那麽獎勵是是什麽,有獎有罰才是個好老板呀。

老道摸摸頭說到:“你要是舍得的話,給它們吃一點金銀,青銅之類的金屬,一次不需要很多,一兩金子夠它們消化一年了。至於銀子就要多一些了,最次也要給點鐵器。”

原來是這樣,看來想當純粹的剝削者是不可能了,趙興雅明白了這一點,趕緊向老道致謝,老道笑眯眯地說到:“你好好用它們就是了,也許某一天它們就會消失了,你不知道突然少了伺候自己的人會有多麽糟糕。我當時做了三個奴仆,這個是最次的,就換了酒喝。那兩個家夥一個陪伴了我五年,另外一個陪了我十二年,兩個家夥都不在了的時候,我和俗家死了老婆的男人沒有區別。一個隻會聽話照顧人,不會頂嘴有異心的仆人,天下難找呀。小姑娘你也要記得,有錢就喂點給它們吧。”

老道說完,他的畫麵就消失在趙興雅的腦海中,趙興雅也在此時清醒過來了。她坐起身來,想想剛才夢境一樣的事情,覺得很神奇。想到自己來這個世界帶來的兩個作弊工具,真的都不算頂用,未來的路還是靠自己,現實點才好。也許某一天,金屬奴仆就會消失,自己就沒有保鏢了。那個空間符也太小,沒有多少神奇的能力,所以趙興雅對自己說:“還是要靠自己。”

因為這個心理暗示,趙興雅內心的壓力減小了很多。不管怎麽說,今天還是有驚喜的,一個變三個,說不定還會有特殊的本事,雨停了之後,去看看那三個家夥,看看有什麽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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