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一路向南
羅世子對他舅舅的精明很無奈,他也知道舅舅猜出來了馬車事業是趙興雅帶來的,隻好答應了舅舅的要求把全年的馬車產量全部包銷給安子爵。眼下四輪馬車的產量並不大,品種類型也隻有兩種,每輛馬車的定製價格是普通兩輪馬車的十倍,而且每月隻接受四輛馬車的訂單,能獲得的利潤並不是很驚人。
按照趙興雅的意思,這種四輪馬車不算她滿意的產品,所以不能大規模的出產,等到她去了南都,找到了一些特殊材料,改造了工藝,明年再推出多一些類型的馬車,那時候才算是馬車事業的開始。
羅世子因為要查找新陽的舅舅是何許人也,便幹脆把馬車的前期代理權都給了舅舅,拿賣價的一成給他當勞務費,這件事趙興雅也首肯了。這也算是為趙興雅的南都之行打掩護,趙興雅跑一趟南都,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安家代理了四輪馬車生意。這個出頭鳥,趙興雅不能當,羅世子也不能當,安子爵能出麵是最好的。
趙興雅最大的心願就是挖出葛玉禮的勢力,可據劉氏側夫人從崇公爵嘴裏挖出來的消息,崇公爵都不知道葛玉禮現在是以什麽名字和身份存在。葛玉禮和崇公爵聯係的方式都是通過持有信物的使者帶著書信或者口信過來辦事,至於葛氏如何與葛玉禮聯係,劉氏側夫人已經在暗中監視了,隻是要得到結果不會太容易。
趙興雅在北齊停留了兩個多月,依然沒有得到葛玉禮聯係新陽的消息。羅家監視新陽和崇逸飛多日,除了知道素娘可能認識葛玉禮之外,並不能確認任何消息。監視素娘得到的蛛絲馬跡,隱約指向王宮和高王後那邊,與崇逸飛相親厚的人基本都是和高氏家族有關係的人。羅家由此判斷,葛玉禮應該也是傾向王後和高氏勢力。繼續深挖下去,也許能查到什麽。
安子爵總是在風月場上玩鬧,隱約知道些貴族圈子裏的秘密,大王的叔叔王子安奎手下擁有一個享樂的窩子,號稱擁有天下最美男色和女色的豔影樓。上層貴族都以擁有豔影樓的美男和美女而榮耀,不過安子爵這樣不夠尊貴的貴族還不能接觸到豔影樓的紅牌,隻是在幾次飲宴中見過豔影樓的極品美人,在三等的姑娘院子裏留宿過。
想去豔影樓玩耍,必須是蒙著眼罩坐著引薦人的馬車去某處院子,自己想要什麽樣的女色。提前說了,到了地方絕對有驚喜。豔影樓的女子,什麽樣子的都有。什麽花樣都能玩出來,隻要客人有錢,能幫老板做些特殊的事情。安子爵對自己的外甥說出這番話,就是想讓羅家去試探王子安奎,他可沒有膽量招惹王子安奎。
正因為揭開秘密的過程可能會艱難而漫長。趙興雅才最終決定離開北齊,先去南都尋找某些勢力支持自己。東越對於趙興雅而言絕對是可以安心,可南都這塊神秘的土地上,不僅有隱約對抗王室的貴族勢力,更有詭異的巫醫和用度高手,兩相交錯。絕對值得探尋一番,更何況趙興雅還想在南都找到一些製造新材料的動植物。
在趙興雅的貴嫁計劃中,東越算是大本營。北齊是最終的目的底,而南都這塊地方是用來當跳板的。南都不能成為安穩的後方,將來趙興雅留給曇嫵珍的未來就不會安穩。趙興雅和曇嫵珍有正品夫人之約,更對多年來扶持自己的手下有情義。趙興雅已經決定要在未嫁之前給所有屬下安排一個長遠的生存圈子,如同諸侯輔助王室一般和曇嫵珍相互依存。
趙興雅還在考慮去南都之前。斷然沒想到安子爵會給蔣公爵寫了信,說明白了崇雅是自己的私生女。讓蔣公爵多多照應。其實他是不知道,華伯爵也給蔣公爵寫了信,把崇雅生父不明的身世說的很清楚。
崇雅到底是誰家的女孩,華伯爵也很想知道。他也聽說過南都那邊是有辦法通過死人的骨灰驗出家族血脈的方法。華伯爵想請蔣公爵驗證一下崇雅和蔣家的親緣關係。若崇雅不是蔣家的血脈,就無疑是安子爵和自己的血脈,他會和安子爵商量由誰認下這個女兒。不過不管結果如何,他都請蔣公爵都善待崇雅。
男人們能在一起玩狎別人的媵妾,那麽他們的交情肯定是不一般,蔣公爵接到了兩個好兄弟的來信,自然也要多想想。他得出了一個結論,就是崇雅一定有什麽過人之處,讓自己的兩個好兄弟都願意當她的爹。不然牽涉到如此醜聞的私生女是任何貴族都想躲開的,甚至是殺人滅口也在所不惜,居然肯驗明身份去暗中接納,其中肯定有巨大的利益在其中。
蔣公爵也是個精明的人,蔣公爵決定見到了崇雅本人再說,他打算驗明崇雅的血統和查明崇雅的利用價值,這兩件事情同時進行。若是此女與眾不同,他就一口咬定崇雅是他的女兒。加上南都特有的認親方法的佐證,他相信兩個好兄弟也隻能恭喜他了。大家都想要的東西絕對是好東西,人也是一樣的。因為這個原因,蔣公爵在得知趙興雅要在迎春節左右到南都的時候,他就提前做好了接待的準備。
趙興雅考慮再三之後,還是決定一路向南去南都。上路前,趙興雅和羅世子約定了緊急聯絡的方式。鍾二爺幫趙興雅估算了路程,春秋兩季從北齊王城大區的安塔鎮出發,一路向南走,大約四十五天才能到蔣公爵的勢力範圍。如今北齊天寒地動,路上不好走,所以這路程上就要多費很多時間了,大約是七十五天左右。到了蔣公爵的屬地,大約就是直接過迎春節了。
要在路上花兩個多月,趙興雅對這次的旅行還真是頭疼。她自己不喜歡長途奔波,卻還帶著一大群人,那個替身計劃也不好用了。飄紅在室外溫度達到零下三十度左右的時候,飛行困難不說,還很難保證趙興雅不會被凍死,飛行的沿線補給和落腳點也難找。如此一來,趙興雅隻能老老實實當個普通人,經曆普通人的艱苦旅行了。
趙興雅上路的時間是十月二十八日,安塔鎮上還有大約十二輛馬車要求和她一道往南都走,多半是在北齊做官的南都人要返鄉探親過節。趙興雅之所以答應和這些南都人同行,就是要從他們嘴裏打聽到有用的消息。漫漫旅途,要是在這些人中間發現幾個能幫自己辦事的人也不錯。大家一起上路,結伴之外也可以相互照顧。
起初的兩天,風雪挺大的,拉車的馬匹披上了毛氈子,腳上綁了卡釘子才勉強一日走上二十裏路。天氣不好,在辰時天才光亮些,到了申時就必須在驛站歇腳,不然在馬車中的人容易凍壞身體。在官府辦的驛站裏,住宿也分三六九等,那些普通官員,小吏的家人住的房子就不夠暖和,多半是一家人擠在一起將就睡一夜,吃的也差。
趙興雅因為拿著安子爵的信物,不但住的屋子暖和,在客棧裏的夥食每頓都有肉食。可就算是這樣,趙興雅和綠芽綠葉這些東越來的人都覺得很不適應。牛羊肉的味道腥膻,作料放不到位,絕對不是美食,還有那大穀麵的疙瘩湯,真的是很難吃,又沒有蔬菜,就是一些根莖醃製的菜,偶爾還有些叫白露的樹葉算是青菜。
眼看著跟著自己的人都在忍著,趙興雅也不好意思自己偷偷用飄紅送出來的東越飯食解饞,於是她在檢測自己的四輪馬車之餘,拿出了些錢,在路上買了些大穀麵,小穀麵,雜糧麵,按照自己摸索的配方讓綠葉等人製作適合東越人口味的各種幹餅子,肉餡餅,鹵肉之類的東西。
趙興雅的四輪馬車上很寬敞,又有一個小小的炭爐可以微熱餅子,燒歇水。有了這些設施,旅途上總要好過些。那些隨車的工匠親眼看見了趙興雅車內暗格中的小爐子,設計合理,在冬天的旅途中很實用,幹脆在歇腳的漫長冬夜裏用心再加工出了幾個這個的暗格爐子,不用在馬車上也是方便在冬季使用。
因為一些改變,趙興雅這隊車馬在冬季的旅程中好過了些,綠芽綠葉等人也有了事情可以做。他們這群人到了驛站反而是最忙,往往是睡不到兩個時辰,忙著找地方加工改造馬車,或是準備吃喝。連徐知秋也是在旅行的時候睡覺,在驛站的時候和老婆一起閱讀整理一些關於南都的書籍筆記,他跟著趙興雅是來做事的,他不希望到了南都還要很長時間去適應南都的生活。
趙興雅看見大家沒有因為旅途而變得慵懶和頹廢,自己也幹勁十足了。她每天的時間也安排的滿滿的,她現在最想開辟一條冰雪線上的快速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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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一路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