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隱身計劃〔二〕

閔氏王族夫人和洪政翔的側夫人感情不錯,她下定決心要為堂侄女上位掃清障礙,不管是什麽小狐狸都要盡力幫著堂侄女除去。現在王族閔氏夫人最害怕小狐狸是遠支王女的出身,隻要隔了十代,王女嫁給王子就是王族允許的。如今的北齊列侯的曾祖父為什麽能得到列侯的位子,就是因為南都的遠支王女嫁給了他,南都的所有王族一起幫忙才有洪政翔這一係的如今位高權重。

若是那女孩是東越的遠支王女,閔氏王族夫人就不僅要擔心侄女的富貴,更加要提醒自己的家族也要提防北齊列侯做大。太子被高氏家族忌憚,逼急了高氏家族,他們聯合了北齊列侯,對王室的威脅極大。

謝氏接到了如此重要的調查任務,心中不快,可最終也沒有查到一點有用的消息。宜寧的母親在宜寧被送到北齊後的一個月就病逝了,宜寧從此徹底不和家族來往了。如此一來線索就斷了,隻能往尚藝院同窗上查找線索。

謝氏很艱難地問到了一些宜寧在尚藝院的事情,卻找不出和宜寧長期來往的姑娘,想來也是,若是宜寧結交了貴族世家的女子,有所依仗也不至於被家族賣掉當媵妾了。閔氏王族夫人接到謝氏回報也沒有辦法了,這件事不了了之之後,卻被洪政翔的正品夫人蔣氏知道了。

蔣氏夫人來自南都的蔣氏家族,說起來,萬一曇嫵珍是蔣公爵的女兒,那麽她和蔣氏夫人就是姑侄關係了。蔣氏夫人不育,即便是南都的巫醫也無法幫忙解決。蔣氏夫人的三個媵妾又不得洪政翔的喜歡,隻有一個媵妾生育了一位小姐,蔣氏夫人收養了。膝下依然是空落落的。

洪政翔不喜歡女色,收進內院的女子都是出身高貴,文靜不惹事的女子。洪政翔給女人們的第一條家規就是不準幹政,不準為娘家謀利。即便是閔氏出身,生育了兩個兒子的側夫人,平日也是極為低調的。蔣氏夫人跟著洪政翔十年了,從來沒有看到他對自己和其餘內院的女人有過深情的目光,她從心底裏想看看那個能讓洪政翔動心的女孩是如何的。要是能把這個女孩弄來當自己的媵妾,生育了男孩,也許將來自己的地位會極度穩固。蔣氏家族會因此借力飛黃騰達。

出身於南都的蔣氏夫人一直心高性傲,不甘於度過平淡的一生。她曾經找過巫師給洪政翔算過造化,巫師預言洪政翔會成為大王。整個天禧大陸的主人。蔣氏夫人骨子裏愛權勢勝過世上的一切,得到這個預言之後一直盡心輔佐丈夫,洪政翔也很信任,倚重她。

蔣氏夫人一直在假裝身體不好,她的正院裏總是出現形形色色的醫生。飄出來各種不同的藥味。這些隻是倚重掩護,蔣氏夫人暗中幫著洪政翔做很多事情,卻始終看不透洪政翔的內心。她偶爾也會擔心這世上會出現洪政翔會心動的女人,搶了她的王後位子。現在這個人出現了,蔣氏決心盡量把這個女子握在自己手中。

真正想幹大事情的人,似乎在沒有成功的時候都能好好把自己的意願掩藏起來。趙興雅借助劉氏側夫人和崇爵爺達成了一種微妙的合作關係。劉氏側夫人則借著趙興雅的布局,重新和丈夫建立親密關係,為自己的兩個兒子謀求最好的前程。

最大的隱者就是趙興雅。她打算把所有的力量都融入商業金融上麵,將來再用於支持政局,她布下的才是真正萬年不倒的上等局。即便曇嫵珍將來不會經營,有了那些忠心的部下,她一生的安樂也能保有。趙興雅把東越的事情安置好了。一心就想去南都一趟。她自己是南方人,不喜歡在北方常駐。也許南都的氣候和她的家鄉瑞安相似,她留在那邊過冬天更舒適。

趙興雅籌備著去南都的時候,王子洪安泊便已經出發去了南都,父親和他談話之後,他才真正接受了一個男子漢的責任,去為家族做他應該去做的事情。

那一天王子熙對洪安泊說到:“安泊,現在北齊的政局不會安穩了,也許天下會動蕩起來。若沒有王族能平安掌舵接下大王的權力,也許南都,東越的王族起兵滅掉現在王室的可能性都有。生於王族也有不得已的地方,即便我們不站在任何勢力身邊,我們這樣的列侯近支也是王朝更替必須被新王鏟除的對象。我想送你去南都經營一些產業,也算為我們一家留一條後路。”

洪安泊聽完父親的話,一點也不覺得意外,他對父親說到:“孩兒知道帝王家是最無情的,爺爺去世前還念念不忘當年太爺爺的死,說是本來列侯之位是我們家的。他一直懷疑太爺爺是被現在列侯的父親毒死的。我這些年也看見了列侯府對我們這一支的提防,太爺爺是世子,在繼位前死的不明不白,也許爺爺的推測沒有錯。”

王子熙看見兒子什麽都明白,心裏多少有些安慰,他對兒子說到:“這些年我一心飼養各種珍稀的野物,毫不用心在政事上,多少讓列侯府安心了。你母親出身的小世家已經完全沒落了,兩位庶母的家勢也低微,列侯府對我們這一支的提防比原來是淡多了。可爹爹我不會是一個甘願居於人下的人,男子漢大丈夫不能控製自己的命運,還稱的上是大丈夫嗎。我在南都和東越都有布局,你叔叔已經去了東越,暗中做些事情。現在南都的事情,我交給你管理,讓你得到曆練。你好生做,我們這一支王族就算不成為北齊的重大勢力,也絕對不會被屠殺殆盡,東越和南都都是我們的退路。”

洪安泊點點答應說到:“孩兒知道了,一定用心學習,成為爹的幫手。臨行前想求爹爹一件事,不知道會不會影響爹的大事?”

王子熙問到:“是關於你小姨的身後事,對吧?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他們,你的表弟,表妹跟著你母親住,以後的一切前程就交到你的手中。至於你的姨父,也許半年後我會送他到南都去幫你。老魏這個人是個真小人,但也算能幹,能屈能伸。他為了活得好,什麽都能想出來。你小姨是個很聰明的人,不然也不會堅持要嫁給你姨父。隻可惜她用盡了心思,落了一個早夭的命運。你姨父伺候過王族,當過子爵,公爵,能在不到十年裏賺到五百萬錢的暗錢,實在是有他過人的地方,你要好好跟他學著點。”

洪安泊見父親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便不再說什麽了,他雖然隻有十五歲,卻也是從小居安思危,心裏明白很多事情。去南都是為了本支王族在這次政局當中安然度過,政局是否會演變成,大王無德,天下王族競爭王位的局麵還要走著看。現在整個家族能做的事情就是積累財富,將來進退都可。

早在十年前,王子熙因為弟弟的無德趕走了他,現在看來這就是一步棋。如今洪安泊也是要被秘密安排去南都掌握家族的命脈,其中的責任,洪安泊很清楚。少年遇到小小的感情挫折也無所謂了,洪安泊收拾好心情就直接去了南都。

臨行前,洪安泊的母親拿了一盆鴛鴦花樹讓洪安泊帶去南都配上一株雌樹。這是她妹子冰柔生前的憾事,冰柔為洪安泊種植的雌樹被盜了,心中頗為不安。洪安泊對此並不在意,他也不知道是飄紅盜走了雌樹,還特意弄死了裝飾了金玉,讓雌樹會永不凋零。某些事情真是天意,將來就是弄人也是無法。

紅安泊走後,趙興雅的日子卻是超級順利,她指揮著陸續從東越來的人在羅世子選的場地上修建了馬車工廠,一直到了十月底,天氣很冷了,她才預備了南都之行。宜寧現在是了無牽掛的人,幹脆在趙興雅身邊當了家奴,她的身子需要調理不少日子才能痊愈,以後在生育上可能有問題。趙興雅不忍看著昔日的朋友將來受苦,打算把宜寧帶在身邊,以後慢慢替她尋一個好人嫁了。

隨著趙興雅去南都的人還有李小桃和劉彥成,兩個醫女,徐知秋夫婦,幾個能幹的工匠。這麽一行人用了八輛馬車的車隊出發,其中三輛四輪馬車是用來實驗的。趙興雅堅持帶著綠葉綠芽乘坐了一輛安裝了暖氣係統的四輪馬車,這輛車做的倉促,勉強算得上舒適,趙興雅也想借長途旅行來進一步完善這輛馬車。

趙興雅出門打著安家的旗號,雖然沒有見過她那個疑是的爹,可那個爹還算不錯,給了她安家的身份標識,還送了幾萬錢給她零花。安子爵人也很精明,趙興雅的四輪馬車造好了第一輛,他就搶先買下用上了,並要求了銷售四輪馬車的代理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