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秘密
趙興雅知道飄紅的行動範圍是以自己為中心,要真到了遠距離追尋礦脈的時候,她不介意在山裏的某一處看看風景,等著最終的結果。
快到下午四點的時候,藍家突然對整個院子清場了,連王酒壺他們也被客氣地打發了。藍家讓趙興雅帶走了兩斤鹵製好的羊肉和一些菜,打賞了瓜嬸子兩個銀幣,又結算了王酒壺師徒的工錢,然後就讓莊子上的人半押半送,把王酒壺等人送上車,一直目送他們擠在一輛馬車上離開才再度進院子。
趙興雅覺得裏麵肯定有古怪,她自己是沒有機會親身去看了,隻能委托飄紅盯著藍家院子。王酒壺今天是長了見識,原來羊肉羊湯做得好是那麽的香,一點腥膻味都沒有。他累了一天,居然在車子裏打起了呼嚕。瓜嬸子更是累了多天,結果很不自覺地和王酒壺靠在一起睡著了。
趙興雅雖然很困倦,可她在這個狹小的車廂裏睡不著,她在思考今天一切的事情意味著什麽。是什麽樣背景的貴族在利用藍家莊子的平民做這樣大的買賣。金礦石,銅礦石,也許還有鐵礦石,藍家似乎都有能力在冶煉,能操縱這麽大事情的貴族之家是在求財,還是另外有求,自己是不是已經卷入了一場是非當中。
趙興雅在思考中不知不覺睡著了,車子停到了趙興雅租住的院子前,趙興雅被顛簸醒了。瓜嬸子抹了一把嘴邊的哈喇子,不好意思地對王酒壺笑了笑,剛才他們兩個是靠著睡的。王酒壺才不介意這些,論年紀他能當瓜嬸子的爹了,靠在一起睡了一覺有什麽打緊的。
趙興雅和瓜嬸子很快下了車,槐花嬸子聞訊趕過來接趙興雅,還對趙興雅說到:“劉家夫人和胡大人剛剛回來。準備用飯,小姐吃飯了嗎?”
趙興雅把鹵製的羊肉和幾道幹淨的菜交給瓜嬸子準備開飯,她料想家裏此刻也沒有準備什麽好吃食。槐花嬸子有些對此有些不好意思,她看劉家夫人和胡大人累得厲害,隻把黍糧米稀飯和一些糜子麵發糕送去了,菜還打算去飯鋪買呢。趙興雅回來的及時,她不用讓人買菜了。
胡齊賢昨天就沒有回來住,玉娘子和兩個丫頭都累得在回程的馬車上就睡著了,此刻四人都巴不得吃過飯,洗個澡就早點睡。明天還要起早。看見趙興雅回來了,玉娘子看到她的兩個黑眼圈,不禁問到:“小雅。你怎麽也這個樣子,有什麽事能讓你熬成這樣。”
趙興雅對胡齊賢和玉娘子說到:“我的這件事還要打聽一陣子才能有個眉目,也許背後有一個驚人的秘密。現在我不說,我帶了好吃的,我們先用飯再說。”
胡齊賢很欣賞趙興雅此刻的沉穩。便直接說到:“今天下午就有春雷響起,明天後天肯定要開始下雨了,我這些天都盡量留在開荒現場,現在能吃些好東西是最好不過。”
趙興雅回答說到:“胡叔叔你盡心去做,我發現的這件事和錢叔叔的事情有關,若是成了。大家的福氣就大了,胡叔叔你的一切努力也不會白費。”
胡齊賢會心一笑,玉娘子就看不懂了。不過她也是個精明人,不會直接在這時候問趙興雅。很快菜就端上來了,胡齊賢和玉娘子看到了鹵製的羊肉和幾個不錯的菜,都很高興地吃了起來。說起來這也是小吉頭一次吃羊肉,味道很令小家夥滿意。
飯後疲憊的人們都簡單地沐浴後就去睡了。因為怕小吉做惡夢,趙興雅讓小吉和自己睡在了一起。夜裏小吉果然發夢魘了。趙興雅握著他的手,小聲唱歌安慰他,漸漸地小吉才安睡了。被吵醒的趙興雅一時難以入睡,飄紅回來的正是時候,趙興雅就等著她描述在藍家莊子見到的情況。
當天晚上果然有北齊的人進入了藍家莊子,為首的中年人看起來應該是一個大貴族家出身的人,那種氣度是一般士大夫人家不能有的。那個人穿著平民的衣服,開始混在七個普通商人之間,一直到開飯的時候才坐在了首座,這才顯出了他是這幾個人中地位最高的人。
藍家的人稱此人為魏七爺,把做好的羊肉和各種好菜都盡量孝敬這位爺。看得出這位爺對趙興雅她們準備的飯菜很滿意,藍家人也因此覺得很麵子。飯後,藍家主事的人安排那位爺住在莊子上最好的房間裏,飄紅偷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似乎是有關於冶煉和兵器的事情。
魏七爺和藍家主事說的是隱語,飄紅隻能通過他們的談話判斷出,藍家和多個秘密冶煉場所有關,還組織了人打造兵器,他們幕後的人可能就是北齊來的這家人。這家人的來曆到底如何,隻有在他們離開的時候派人跟著就能找到線索。
飄紅有些擔心地說到:“春雷動,雨水就要跟著來了,這段日子我能幫你做的事情隻有好好看著內院了。這件事我不能繼續跟進幫你打探了,你還是要找其他人出力。我總感覺到這裏麵有什麽陰謀。”
趙興雅對飄紅說到:“你萬事小心,我會想辦法找人查清那位北齊來客和藍家的關係。也許藍家用私采的礦石煉金是個幌子。東越的礦藏多,這些人圖謀的不應該隻是金子,說不定是想囤積一批打造兵器的金屬。我聽盧氏夫人說了,太子還沒有定下來,國家的未來就定不下來。王後的家族可以左右整個國家的勢力,王後卻生不出兒子,連她家族的兩位表親也生不出兒子。王後失去了大王的愛,還想以媵妾生子繼任太子之位,賢妃有親生的兒子,得到了大王的寵愛,兩方的勢力成對持之勢。很多人都有預見,也許在兩位王子成年之時,國家會有動亂發生。”
飄紅若有所思,用手跟趙興雅說到:“孩子,在大局未定的時候,你一定不能顯露出鋒芒。若是你能晚嫁,避開太子之亂局,將來成為貴族的正品夫人就更容易。大王不能控製國家,王後和妃子都想擁立自己的兒子,列侯和各處的官員也要選擇追隨對象,天下的打亂的日子就不遠了。世事無常,誰也不能知道最終誰能控製國家,你不和官府的人打交道,遠離貴族的是非,甚至讓崇府,李府,田府這些勢力都不隨便利用你,這樣才能真正的安穩度日,等到局勢定下來。
趙興雅說到:“飄紅娘親,我知道未來誰會贏,大約十四年之後,現在的北齊列侯的嫡子洪政翔承襲了北齊列侯之位,天下得到了安定。六年後,大王駕崩,賢妃的兒子是太子,當時他殺王後幼子的事情敗露,洪政翔有取而代之的動作。在此之間,王後家族被賢妃的家族逼得很被動,卻還是沒有被打敗。王後在十年後生下了一個嫡子,怎麽被賢妃弄死的就不得而知了。”
飄紅很吃驚,她沒想到趙興雅會知道未來發生的事情,不過她還是勸趙興雅說到:“既然你能預知未來,將來就讓自己身邊的人都投靠洪政翔,自己也想辦法跟著他的勢力。小雅,你究竟是誰,我對你越來越好奇了。”
趙興雅說到:“我是小雅,另外一個世界的小雅。飄紅娘親,不論我是誰,你都會愛我,照顧我長大嗎?”
飄紅用手回答趙興雅說到:“會,你是我的主人,也像我的女兒。”
趙興雅說到:“謝謝娘親,現在你知道我的秘密了,你該教我如何處理這藍家的事情,我們要弄清楚藍家背後的人嗎?我們已經知道誰是贏家,要追隨那個贏家,總是要做些什麽。”
飄紅回答說到:“你和胡大人說吧,他是個聰明人,將來會是你最重要的助力。你甚至可以告訴他一個天命,北齊列侯家會出現未來的王。”
趙興雅點頭說到:“我明白了,不過追隨洪政翔的事情還是以後再做,我讓胡大人決定去不去跟蹤藍家的人。”
次日早上,趙興雅把幾個做好的背包拿給玉娘子等人用。胡齊賢對這種背包十分喜歡,直誇趙興雅心思巧,趙興雅笑眯眯地說到:“今天我們大家都用上這種背包吧,我打算去看看知秋他們,就和胡叔叔你一起同車前往,您放心,我中午一定會回來,我知道要下雨了。”
胡齊賢自然明白趙興雅這是有事跟他說,當他在車裏聽完趙興雅對藍家莊子的完整說法的時候,立刻說到:“這件事是大事情,你真的不該現在告訴我。我現在去開荒的地方布置一下,立刻帶你返程,我還能召集幾個人,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
趙興雅不明白胡齊賢對此為什麽會如此著急,直接說到:“求財的方式很多,我想胡叔叔不會是因為逐利才如此。這件事可能牽涉到宮中的勢力,大家各為其主,胡叔叔弄明白之後,不要驚動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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