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疑點
有趙興雅陪著，小吉很快還是睡著了，他靠著趙興雅的身子，手緊緊拉著趙興雅的手不肯鬆開。趙興雅召喚了飄紅，飄紅出來之後，幫著趙興雅把小吉放在了床上繼續睡。趙興雅不敢說話，怕吵醒小吉。飄紅知道她想問什麽，便用手觸動趙興雅說到：“冶煉的工坊找到了，就在離這裏十五裏之外的林子裏，期間要穿過一處亂葬崗，看來藍家是用埋骨之地來掩飾自己的冶煉工坊。我看過他們的庫房，裏麵的礦石就隻剩一點了，所以這些人應該是停工了，現在大家都準備耕田了，那些人不種地，官署絕對會起疑心。”
趙興雅小聲說到：“王老爹說今天有賣礦石的人過來，你我都留心看著，要是能跟蹤到礦石販子從哪裏來，我們就可以提前買上一批好礦石。你和虎子，阿生對礦石裏的金屬有感應，但凡好的礦石都瞞不住你們，我們選礦石比別人容易多了。”
飄紅用手說到：“小雅，我還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比得到礦石原料都好。這個冶煉工坊大概是主要煉金子，其餘的東西沒有細細處理。他們丟棄的廢石頭漿水都是放在了冶煉工坊後麵的水潭裏，裏麵的銅和銀的氣息濃重，可能還有鐵。若是我們把這些泥漿都挖出來冶煉，工坊冶煉至少可以少花費一半。”
趙興雅得到這個好消息十分開心，對飄紅說到：“那些泥漿我們以後可以慢慢運走，眼看就要下雨了，你們三個的行動很不方便，這件事就以後再說。等一會兒我在明處留心賣礦石的商人，你在藍家冶煉工坊的倉庫看著點，他們買了礦石總要運到倉庫裏。”
飄紅答應了，悄然離開了。趙興雅不能忍受屋子裏古怪的味道。於是走出了屋子，先探看一下周圍的環境，便於等一會兒觀察。藍家院子現在是熱鬧極了，鄉下人辦酒席都是各家的桌椅，碗筷集中在一起，女人們都過來幫廚。等著大灶裏的肉燉熟了，預備開席，附近的親朋好友就都會出現，一起吃喝。
趙興雅留心到了一些婦女正在在準備食物，抬來的糧食多達四五百斤。今天準備的食物算是特別多。殺了一頭兩百多斤的豬還不算，還有兩隻三十多斤的羊，十隻雞。這樣說至少要請到兩百多號人才可以消化。這個藍家以老三過生日為名請客，未免太招搖了。
有了這樣一個疑問，新的疑問再次冒了出來，那就是羊的問題。羊是貴族家才有的，藍家到底是貴族出身還是平民出身。為什麽會有兩隻羊，普通士大夫家也弄不到兩隻羊。趙興雅想搞清楚這個問題，立刻跑去找王酒壺。
王酒壺說到：“羊這種牲畜在平民區肯定是看不到的，我們到士大夫家殺羊的日子也是有的。你這樣問起了也是有些道理的，藍家就是平民，是誰給他的羊。還一給就是兩隻？”
趙興雅又小聲問到：“今天的肉食和飯食都準備的太多了，你覺得這裏會請十多桌的酒飯嗎？”
王酒壺想了想，對趙興雅說到：“那些肉食沒有全收拾完。有半邊豬都是整個留下來的。我看那些女人都在準備黍糧米的餅子，那種做法是像是做幹糧，也許這些東西是要送人的。那些羊好像也是殺好留著了，現在還沒有人動手做菜，你這樣說確實裏麵有問題。”
趙興雅說到：“王老爹。你替我看著些，看看有什麽外地的人。特別是北齊商人樣子的人進莊子。羊肉是他們最喜歡的東西，難道這些礦石是北齊運到我們東越的。”
王酒壺搖搖頭，表示不懂，不過他還是答應了趙興雅替她留心點。趙興雅和王酒壺說了這麽一陣子話，一個麵相凶惡的男人突然走過來對王酒壺說到：“王屠夫，你帶的兩個孩子是誰家的，我記得你的孫子孫女都挺大了。”
王酒壺認識那人是藍家的老二，據說藍家能有今天的財富完全是因為藍家老二出去闖蕩了一番。麵對藍家老二的詰問，王酒壺還真是靈機一動，回答說到：“這兩個孩子去年還是士大夫出身，家裏因為納貢的事情變成了平民，他們家算是我的老主顧了。這兩個孩子喜歡吃羊肉，若不是聽說能在這裏能再吃到羊肉，他們才不會跟著老頭子我來呢。我這個人是講情義的，等會兒算工錢的時候少收一百錢，你們也給兩個孩子一口羊肉湯喝。”
聽到王酒壺這樣回答，藍家老二的疑心就小了很多，對王酒壺說到：“老王，你也先說一聲，我們都是老交情了。說清楚了，我們藍家也不怕多兩雙筷子。小孩子家能吃多少呢？話又說回來了，你會不會弄羊肉？我們都不太會弄這樣腥臊的東西，要是你會弄，羊頭，羊蹄，羊下水全送你。”
王酒壺其實也沒有操作過，不過想著趙興雅交代的事情，他硬著頭皮說到：“我在貴族家幫過忙，隻出些主意，我可以去廚房幫忙。”
藍家老二聽王酒壺這樣說之後就滿意了，對王酒壺說到：“剩下那些活讓你徒弟幹，你去廚房幫忙，缺什麽作料趕緊讓人去集市買，做好了，我有獎。客人們晚上才到，你給我好好準備。”
王酒壺趕緊找來了趙興雅，趙興雅說到：“料理羊肉我是有方子的，幹脆你趕車帶著我和小吉都回集市去。等一會兒把我家的奴隸接來幫廚，我和小吉回去睡一覺，吃晚飯的時候再出現。”
王酒壺想了想，這個確實有道理，於是跟徒弟和藍家人打了一個招呼，帶著趙興雅和小吉就離開了。才出了藍家，趙興雅就對王酒壺說到：“老爹，我睡一會兒，你別說話。”
王酒壺答應了，專心趕車，趙興雅對小吉說到：“你也閉著眼睛，不到地方不準說話。”小吉老實地閉上了眼睛，趙興雅悄悄召喚了飄紅，飄紅在空間符中知道了趙興雅的安排，立刻去準備幫廚的事情。香料是現成的，廚子就找瓜嬸子。飄紅突然出現在玉娘子身邊，嚇了玉娘子一跳，很驚奇地接受了飄紅能用手交流的事實。她趕緊讓瓜嬸子停止在開荒廚房裏的工作，派車送她去了趙興雅租住的院子，同時帶走的還有一大包香料和作料。
五十裏的路，白天趕車就是一個多時辰的事情，王酒壺剛到趙興雅租住的院子，才放下小吉和趙興雅，不到五分鍾，趙興雅就帶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出現了，連香料都買好了，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趙興雅對王酒壺說到：“我們家的香料都是現成的，廚娘也是好手藝，等一會兒在廚房幫忙的隻能是你，這些都有秘製配方不外傳。跟藍家說，我們要收五個銀幣的幫廚費用，不肯我們就立刻走。”
王酒壺都不敢相信這個價錢，趙興雅卻不以為然地說到：“這還是我半賣半送的，要是我們家自己做羊肉賣，連香料都是能變成十個銀幣。藍家殺羊接待的客人肯定是北齊人，我真的很想知道礦石是怎麽從北齊流落到這裏來的，要是大買賣，藍家不會小氣五個銀幣。”
趙興雅還真的說對了，藍家老二看到了瓜嬸子，立刻支付了香料錢，然後還說到：“做好了，給你兩個銀幣的打賞。肉盡管給你們吃，對了，那小男孩呢？”
趙興雅說到：“我哥哥不習慣農莊的住宿，回家睡覺，他的那份羊肉，我們帶回去吃可以嗎？”
藍家老二答應了，趙興雅就帶著瓜嬸子和王酒壺去廚房開工了，兩隻才三十多斤的羊，做起來並不費事。瓜嬸子原先就會做羊肉的手藝，加上趙興雅的指點和配製的香料，不到一個時辰，羊肉的香味就在整個農莊彌漫。今天的壽星還為此來到廚房，喝了一碗羊雜碎湯，吃了一隻碳烤的羊蹄。
趙興雅在廚房裏吃了午飯，王酒壺和她分別行動，終於發現他們悄悄地把半邊豬肉和五筐子黍糧米餅子送上的馬車。趙興雅讓飄紅悄悄跟著，大約一個時辰之後，飄紅回頭說到：“車子送到了二十裏外的一處山腳下，就有十幾個人收下了那些東西，那些送食物的人跟著收東西的人去了旁邊的山洞，裏麵全是礦石，我感覺到了銅和鐵的氣味。我也可以斷定，這些人是國家礦奴，他們身上有特殊的記號。藍家的人很有本事，在這裏收礦奴偷采的礦石。那邊又和北齊來的人做另外的交易。他們背後肯定有貴族在支持。”
飄紅說到：“你們怎麽不跟著那些礦奴看看他們挖礦的地方，他們不會是發現了我們才找到的礦脈吧。”
飄紅用手回答到：“我們發現的礦脈哪裏有那麽好開采，這些人恐怕是詐死脫身的礦奴也說不定。他們現在住在那處山裏，正在煮肉，暫時不會離開，要是我們跟著他們找到了銅鐵礦脈，以後你的家產會更加豐厚。希望那處地方不要太遠，否則你就要隨我一起進山了。”
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