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出乎意料
鍾二爺的屋子很暖和，跟著趙興雅的飄紅在兩人進屋之後就站在了門外把風，讓趙興雅安心在裏麵和鍾二爺說話。聽完小雅的訴說和分析，鍾二爺的臉色就凝重起來，他沒想到小雅居然想讓他幫這種忙。選女官是何等重要的事情，萬一哪一個環節出了紕漏，王室怪罪起來，鍾家和盧家都有被削爵貶為平民的可能。
看到鍾二爺為難的樣子，趙興雅說到：“我也知道這件事很為難，我隻需要二爺幫我打聽一下考女官的具體時間，請盧氏側夫人替我尋一下門路，讓我有個照應。我想以我的長相和人才不會連女官都資格都考不取，要是我能去受訓，盧氏夫人請教養才人關照我一二總是可以的。至於我的其他想法，我會看著辦，定然不會給你惹事。”
鍾二爺想了想，確實如此，這些小人情都不會觸怒王室，相信其他入選女官的家庭也會托人照顧孩子一二，自己請盧氏夫人幫忙也是正常的。鍾二爺立刻答應了趙興雅的要求，還說到：“迎春節後第五天我就要離開東越去北齊了，迎春節的次日我要求盧氏夫人那邊做客，你跟著我去，我托盧氏夫人照看你一二。我幹娘生育的王女嫁到了金伯爵府，金府有兩位小姐是宮中的現任女官，或許能和教養才人打個招呼。”
趙興雅有了這個承諾就心滿意足了，她把隨身的一個包裹打開，裏麵是一條漂亮的羊毛圍脖。圍脖以黑色為主，裏麵有紅色的夾花裝飾，打了兩個扣眼，配上了鎏金青銅扣子，可以根據衣服進行三種形式的搭配。這是趙興雅親手織成的，送給鍾二爺當禮物也算自己的一點心意。
對這樣稀奇的圍脖。鍾二爺看著也愛不釋手，問趙興雅說到：“這些是北齊的工匠織成的？我在北齊也待了三個多月，除了羊毛毯子和被子，一些粗糙的毛線大氅，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織品。你托我賣到北齊的也是這般精細的東西？”
趙興雅說到：“羊毛是北齊出品的，可紡線到織工都是我們東越的巧手。這是件賺錢的買賣，對外我一直說是北齊貴族家織成的，這樣能多賣些錢。像這條毛線圍脖，我肯定是要賣十個銀幣以上的。”
鍾二爺摸著圍脖，思考了一會兒。對趙興雅說到：“這個價錢是可以的，要是再配上一圈好毛領，可以賣三十個銀幣。這件禮物我去找人配毛領子，再轉送我那幹親兄弟，配上一件裘皮很是精神。”
趙興雅說到：“舅舅若是喜歡這種圍脖，我再讓人織一個小些的給您，保證不花俏。就是保暖用。”
鍾二爺含笑說到：“你的這些毛線織品要不就按照最華貴做，要麽就簡單不顯眼，不是大富之家哪裏舍得花幾千錢買你家的織物。我知道你托我這件事就是想財不外露，放心，幫你賣出東西絕對不會讓他們知道東西出自哪裏。不過舅舅送禮的時候，你可以便宜賣給我些東西。你背後那位高人總是能琢磨些有趣的東西。”
趙興雅知道鍾二爺現在說的是蘇彩玉，她巴不得鍾二爺誤會著，便笑著不解釋。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趙興雅和鍾二爺約定了碰麵的時間，迎春節後，她需要跟著鍾二爺去一趟盧氏夫人的院子，順便把要賣的毛線織物交給鍾二爺。
北齊的冬天要到農曆三月底才結束，那邊隻收一季糧食。鍾二爺到了那邊，天氣還比較冷。毛線織物還能穿戴，賣出去也很容易。趙興雅總共就是一百多斤毛線，靠著大壯娘和自己在迎春節之前能織成多少都難說，石頭娘的女工實在不敢恭維，倒是石頭爹學會了打毛線。想起石頭爹打毛線的樣子，趙興雅就覺得很好笑。
趙興雅和飄紅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一場好戲已經在她外出的時候開始，此刻已經接近尾聲。事情是這樣的，葛氏和崇爵爺對於小雅的用處討論了一個晚上，最終有了結果。他們都不甘心被野種騙了家財，打算在趙興雅身上把本錢全部撈回來。
想讓一個女子賣出幾十萬錢的唯一辦法就是讓她當高級媵妾，據說當今的賢妃曾經用一百萬錢收了一個才情雙絕的媵妾。此女入宮之後很受寵愛，算是大王心尖上的人，賢妃早兩年用此女拴住了大王的心，其中的好處肯定是大於一百萬錢的。紅顏命薄，此女入宮不到三年就香消玉殞，賢妃又成功地把此女的死嫁禍給兩位王後家族出來的夫人，王後的地位因此也收到了打擊，這是葛玉禮傳來的消息，應該是真實的。
據說賢妃的媵妾是南都一位公爵家調教出來的，此女的身世和小雅一樣是個迷，賢妃為了讓她死心塌地幫自己做了不少事情，具體是什麽沒有人知道。葛玉禮也想知道這個秘密，可惜他無法探知，他如今也很想調教出幾個像樣的女孩子送入宮中，聽密報上說媵人真的女兒如此出色，便寫信囑咐葛氏要好好栽培一番，也許將來會用上這個女孩也說不定。
葛氏本來打算作踐小雅，讓她成為新月的媵妾陪嫁出去，可突然接到哥哥的信，大感意外。她本來盤算著把小雅調教好，在合適的時候送出去做人情。因為小雅有了公爵府小姐的頭銜，或許能送給未來的王後家族挑選，最好的結果是能拿小雅換新陽新月的前程，葛氏才不相信小雅會幫扶崇府，她覺得哥哥的計劃不靠譜。
崇爵爺的想法就更現實，他要讓小雅成為聯姻的工具，在合適的時候為他當上伯爵出力。崇爵爺此生最大的心願就是成為東越三伯爵之一，這種位置不僅要運氣，還要實力和助力，關鍵的時候，何止是小雅，連新陽新月，所有公子的婚姻都會被崇爵爺拿來交換。
這對野心家夫妻最終做出的決定居然是葛氏親自教養小雅，一切優待勝於新陽新月，爭取讓小雅能記住他們夫妻的好處，將來能利用小雅達到目的。要知道逼著做的事情永遠不及心甘情願做的事情好，為了利益，葛氏也願意做個慈母。不過終日演戲也很累，葛氏想了一個辦法，就是讓小雅去列侯府上學，重要的日子才能回府。一個快六歲才學習貴族小姐課程的女孩，至少有一年要在學堂裏刻苦了，葛氏也能從容得轉變，讓小雅接受自己。
大公子本來以為見到父親和葛氏之後會像從前一樣唇槍舌戰一番，讓葛氏抓狂和自己鬥嘴。不過等他見到了兩人之後，才覺得氣氛很不同。這次父親和繼母把他找去說話的態度極為平和，臉上還帶著笑。
崇爵爺滿臉笑容地說到：“逸航，我看雅兒是個好孩子，我打算在節後送她去列侯府。花溪才人教習字作畫極好，讓小雅先去她那邊啟蒙詩書，學習些禮儀吧。既然要出門也該做些準備，我拿兩萬錢給你母親，讓她盡力給小雅置辦衣裳和行裝，連跟去的下人都不能失了麵子。底下官員送了一架漂亮的馬車，我打算賜給雅兒，馬車夫就從你那邊選。”
葛氏也跟著說到：“雅兒確實很聰明乖巧，我也很喜歡。這次的衣裳和行裝我會好好打理，你明天叫她到我的屋子裏來，我讓裁縫給她量身子，花樣就由她自己配，我看這孩子挺會穿衣搭配的。”
大公子聽到兩人如同慈愛的父母一般說出這些話來，頓時呆住了，這真的很意外，難道是他們知道了李公爵認下小雅的事情，不然這兩口子也變臉變得太快了。大公子愣住了的表情看在葛氏的眼裏，葛氏不免狡黠一笑，繼續說到：“如今小雅的貴族身份已定，就是我們家的小姐，處處都代表著公爵府的氣度。我這個當嫡母的人本來就該善待子女，自然會好好疼愛小雅。”
大公子現在再不表態，小雅的命運就要歸於葛氏的控製了。此刻不管這兩個人是笑裏藏刀，還是後麵有詭計等著，大公子隻能把小雅要當女官的決定說出來，看看葛氏如何應對。
大公子很恭敬地說到：“父親，雅兒已經有了打算，她知道今年宮中要招年幼的孩子訓練女官，雅兒想去遴選，將來為我們府裏爭光。她人小誌氣大，此生唯一的誌願就是不當媵妾，請父親母親成全。”
聽到大公子這麽說，崇公爵先是一愣，然後微笑著點點頭說到：“這個孩子有誌氣，我成全她，讓她考一次女官遴選，若不成再說吧。一個女子不想當媵妾，就要拿出不當媵妾的本事來。”
崇爵爺的首肯讓葛氏的臉色頓時變了，怨毒的神情讓她偽裝的慈母表情蕩然無存，她心裏暗自在罵：“小賤人，你還想考女官不當媵妾，我讓你變成癡心妄想。你母親是媵妾，你這輩子也逃不過當媵妾的命，逃不過替我還債的命。”想到哥哥能影響宮中的事物，葛氏立刻覺得大局還掌握在自己手裏，臉色立刻平靜了，隨後又換上了從容平和的表情。
ps：
感謝藍天藍月童鞋的打賞和粉紅票，感謝佳珞寶寶的粉紅票，加更先欠著，等熬過這段要照顧人，又要照顧事的日子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