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毛6紡

大公子拿到了趙興雅帶來的十萬錢憑證,便提前安排人燒出一些磚瓦來,等小雅的身份宣布了,就該給她建造一處內院居住了。這處院子至少要有十五間屋子,到時候要用不少磚瓦,趁著農閑趕緊準備也不失時機。

葛氏看見大公子這邊的管理井井有條,一片從容,內心雖然很不安,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好在幾個投靠過來的官員夫人向她密報了大公子的奴隸在團圓鎮上的舉動,讓葛氏心裏有了些底氣。

據說大公子的奴隸除了幫士大夫做吃食賺錢,還有賣了一批蠶繭給田公爵的家族,賺到了四百銀幣,葛氏算計了一番覺得除去本錢最多賺了兩萬錢,剩餘的錢應該在別的地方有出處。另外一件事很蹊蹺,據鍾家人透露,鍾家二爺臨走的時候把整個農莊托付給了石頭爹,任由他安排,也就是說也許鍾二爺農莊的糧食大公子能做主賣掉,換取大筆的錢來贏得賭約。

葛氏心裏恨得很,巴不得立刻揭穿大公子的詭計。不過她還是忍住了,要到了最後一刻才能和大公子對質,要是大公子敢用舅舅家的糧食冒充自己農莊產量,衝抵十萬錢的一部分,她保證讓這小子竹籃打水一場空。至於做吃食的錢,即便是賺了錢,葛氏都有辦法不承認,錢又不會說話,誰敢和她對質這些錢都是做吃食賺的。

因為這兩個消息,葛氏心裏放心多了,如今大公子的奴隸都回到了府裏,她就更肯定了大公子在作弊,她現在就等著,看大公子怎麽交割賭約。大公子最後一刻被打敗,才是真的沒有翻身的機會。想到小雅被帶到自己身邊的時候。葛氏臉上就會露出真正的笑意。她不會讓媵人真的女兒有好日子過,誰讓她橫在鍾氏和崇爵爺中間牽線搭橋。

趙興雅此刻是贏定了,穩穩當當享受著冬日裏難得的大好陽光,盤算著交換來的一百斤羊毛和自己家在夏天剪下來的二十多斤羊毛,十幾斤兔子毛就在想著如何用這些動物毛做出些合用的東西。想想公元前的人都有辦法把這些動物毛織成毛毯什麽的,自己難道沒有辦法紡織出細毛線,湊合著打一件毛線衣出來,織成幾條毛毯。

因為要把那些動物毛織成毛線,趙興雅便先讓人把所有的一百多斤羊毛,兔毛什麽都給清洗了一遍。還要趁著太陽不錯,晾曬一番。那些羊毛的氣味可不太好,要用溫熱的淡堿水把它們洗幹淨才能用於毛紡。趙興雅特別吩咐讓人在清洗的過程中。把一部分最細的絨毛單獨摘出來,另外晾曬,估摸著最多能弄出一斤多。

雖然在這裏不可能紡織出現代的羊絨線,可精細些的毛線織成毛衣可以穿在裏麵。趙興雅最想替大公子織成這麽一件羊毛衫,到了冬季。大公子的身體明顯不如從前好了,雖然沒有病倒,可也減少了外出,吃著補藥,臉色還那麽蒼白,每次出來的時候穿得都特別多。顯得笨拙了。

這個異世的所謂棉花其實和現代的棉花不一樣,纖維不夠長,做出的棉被也沒有真正的棉花暖和。趙興雅想到石頭娘從前積攢的柳絮才明白,其實那些棉衣中的纖維並不比壓緊的柳絮暖和多少。真正有錢的人都是靠裘皮禦寒。東越的山林多,很多小獸的皮毛都被製成貼身的背心和褲子。北齊那邊更冷,所以那邊的羊皮利用率最高,據說王室貴婦精致的手套全是用羊羔皮做的。戴起來很舒適。趙興雅也想見識一下。

玉娘子幫趙興雅買了兩戶人口簡單的人家,其中一戶人家的男主人是十年從北齊過來的。他對趙興雅簡單說了羊毛如何織成毛毯的事情。還略微說了一下用特殊工具分離羊毛的手法。其餘的,他就說不清楚了,那時候他還是小男孩,能注意的事情就隻有這麽多,畢竟織毛氈子和毯子都是婦女的工作。

趙興雅讓石頭娘帶著大壯娘一起在屋裏做試驗,石頭爹的手搖紡車現在已經能紡織麻線和棉線,紡出來的線也粗細均勻,想來對毛紡也是有用的。羊毛被分成了粗,中,細三個等級,粗的羊毛大約有三十斤,中等的羊毛摻了十斤兔子毛,一共有五十斤。細羊毛和細膩的兔絨毛大約二十斤,羊絨隻有一斤不到,剩餘很難理順的亂毛也有四五斤。趙興雅打算拿這些不好紡線的毛和細麻紡織在一起另外有用處。

實驗是從粗毛做起,石頭爹使勁把粗羊毛搓成了像細麻繩一樣的毛線,遇到了斷點,大壯娘就小心的把線續接起來,她的手巧,接好的地方一樣很結實。很快趙興雅的手上就有了一個像中等個頭柚子大小的毛線球了,隻是這隻大柚子的手感不好,有些紮手。

趙興雅想起了和養母一起劈線的經曆,於是她讓石頭爹將一根納鞋底的粗針彎成別針的樣子,然後放在了線頭中心,然後讓大壯娘和石頭娘分別用力。兩個女人頭一次看到這樣的劈線的方法,實驗了幾次才學會了控製力量,遇到斷線如何處理,不過這樣的方法得到的毛線不夠結實,粗細達不到趙興雅的要求,處理完這一團線,趙興雅就放棄了這累人的處理方法。

大家改用紡線車進行毛紡,效果比手搓要好一些,可還是沒有達到趙興雅的要求。看來古代人學會編織地毯的過程中也是經曆過很多失敗的,單是這動物毛變成可用的毛線就很不容易。趙興雅雖然知道成品的價值,可無法織成毛線也無法進行下一步了,她對毛紡的知識有限。

這時候大壯娘突然說話了,她從懷裏拿出一個精巧的紡墜,說到:“讓我試一試,這個羊毛線應該可以用紡墜紡出來。”

趙興雅眼看著大壯娘手指翻動,身形如跳舞一樣,運作了一番,像腈綸粗毛線一樣粗細的羊毛線成品就出現了,粗細還算均勻。

趙興雅立刻就笑了,說到:“就是這個樣子,還是大壯娘你有本事。”

大壯娘笑嘻嘻停下來說到:“不是我有本事,隻是剛才劈線的時候想到的,不過這羊毛線和棉花不一樣,手勁要大,還要一鼓作氣。想拉出我這般均勻的線一定要讓她劈線找點感覺,要不是我身子好多了,這十幾丈線我是紡不動。”

石頭娘一向在紡線上沒有用心思,知道自己做不到這樣好,便問趙興雅說到:“小雅,我們要不要能到你的身份定了,買幾個外麵的奴隸做這件事,這手藝不能外傳。”

趙興雅說到:“人我已經悄悄買了幾個,其中有五個婦人織布針線上的本事不錯,那麽就要請大壯娘教她們五個用紡墜整理毛線了。那些最細膩的羊毛和兔毛必須給我紡出和抽出來的細麻一樣細的線。線成形之後,大壯娘你就一點一點摸過去,但凡有一點刺手,就要把那點刺兒挑出來,最後用紡車拉一遍,整掛給我用繃子繃起來,一掛二兩就成,別太緊,不然毛線就不夠彈力了。”

大壯娘對這個差事沒有什麽意見,不過她還是有些好奇地問到:“雅小姐,你這些毛線是用來織布嗎?就是細麻一樣粗細的毛線上機子織布都不易。這麽粗的綫,要用堅硬的金屬梭子,弄斷了接頭也要小心,織出來肯定很厚實,拿來裁剪衣服太重了,不過看樣子能禦寒。”

趙興雅說到:“這四五種不同的毛線有不同的用法。比如那些弄亂了的雜毛混合著細麻做成細繩子可以像編棕毛墊子一樣做一些床墊子一樣的卷席。商旅之人難免要遇到在外夜宿的事情,拿這樣的墊子能擋濕寒之氣,平時可以墊在車上,用起來很方便,應該能賣出好價錢。”

大壯娘想了想,點頭說到:“這個主意很好,雜毛把麻墊子透風的孔都堵住了,摻雜了毛的墊子會比普通的墊子保暖,放在地上是比普通的墊子好。等織出頭一塊麻毛墊子,我可不可以拿回去鋪在床上,你們知道我怕冷,我們做奴隸的沒福氣整日燒火取暖。”

趙興雅說到:“這有什麽,織好的墊子全部按照三尺寬,五尺長,六尺長的規格做,鋪在床上禦寒,或者做地上的墊子隨便你們。這些墊子我隻留一件做個樣子,剩餘都拿給大家用。隻要你們手藝練好了,將來我的羊養大了,每年都會有幾百斤羊毛和兔毛讓你們冬天紡線。”

大壯娘聽到這話愣住了,石頭娘趕緊解釋到:“小雅換了十二隻真正的草原羊過來,都不大,三十斤左右,等明年會有好些羊可以剪毛。大壯娘,我跟小雅打了你的包票,你們家是我們家的親家,任何事情都可以告訴你。反正小雅和三公子,四公子也玩在一起,我相信你不會讓小雅在劉氏側夫人那邊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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