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默坐在辦公室裏麵。

她看著手裏麵的資料,正是顧安安的病例,隨著時間的拖延,很明顯顧安安的腿已經過了最佳治療的時間,如果再怎麽的拖延下去,腿裏麵斷裂的骨頭徹底的錯位。

最後會造成裏麵的骨頭化血成膿。

那最後這條腿,必須得截肢!

她等的就是截肢這個機會。

顧安安有溶血症,她的血又特別的稀有,但凡那時候造成失血過多,那麽等待顧安安的也隻有一條路,那就是在等待希望的絕望中死去,因為沒有醫生會給她用最純粹的血,也沒有任何血液是百分百的純粹,她勾了勾紅唇。

這個冷血的笑。

正好被擦著手進門的薄霆寒看見,他眉梢微微上挑,從薄五的手裏麵將顧默的白大褂拿了過來,而後放慢了腳步,悄然無聲的來到了顧默的身後。

白大褂剛要穿在顧默的身上。

顧默就下意識攻擊。

好在薄霆寒的身手也好,阻擋住了顧默強力的攻擊,他深邃的鳳眸對視上女人有些抱歉的杏眸,瞧著她眉梢上揚,眉眼間都是清麗的笑,他反手將她的手握在手心裏。

“寒寒,怎麽去了這麽久?”

薄霆寒一手牽著她,一手將薄五從樹枝上拿回來的白大褂放在了旁邊的衣架上,整理好了衣服之後,他才回頭看向問他的顧默,“默默覺得呢?”

顧默反應了下。

“薄燁華很慘?”

“不慘。”

薄霆寒勾著薄唇。

“可能就是以後是殘廢。”

聽到殘廢兩個字。

顧默沉默了。

坐在車上麵。

她小手撐著下巴,陷入了一陣沉思當中,薄霆寒可以輕描淡寫的將他的親弟弟給弄的殘廢,難道就不能對她?可如果薄霆寒真的要報複她,那憑什麽他的性子也不會玩這麽久。

那到底。

他在玩什麽把戲這麽久?

可顧默又覺得薄霆寒不像是這麽喜歡兜兜轉轉的人,她眉頭緊皺了起來。

“想什麽呢?”

薄霆寒從顧默上車開始。

他就感覺到她的情緒不對勁。

“沒什麽。”

顧默收斂起了想法,她主動避開了男人的詢問,對視上男人深邃的鳳眸,而後她看到那裏麵藏著輕笑,還不等她有所其他的反應,身體就被男人拉入了懷裏麵,熟悉的味道包裹了顧默的全身,她的耳邊響起了低低的嗓音。

“我家默默跟我藏著小秘密呢?”

男人似乎也不在意,她是不是真的藏著秘密,隻是勾著性感的薄唇,將人按在了懷裏麵,半真半假的來了句。

“其他人都可能害了默默,但我不會害默默,我家小娘子離開了我五年,我獨守空房五年的時間,現在好不容易將人給等了回來,哪裏會舍得傷害你一分一毫啊。”

顧默眼皮一跳。

她下意識覺得薄霆寒知道她剛才想什麽。

才會說這樣一段話。

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隻能打著哈欠裝作要睡覺,薄霆寒瞧著她直接避開話語,他也沒有強迫,而是讓她枕在他禁欲的雙腿上,閉著眼睛睡覺。

隻是裝一裝的顧默。

還真的睡著了!

腿上傳來平穩的呼吸聲,薄霆寒低著鳳眸,目光漫不經心帶著的落在顧默的身上,眼底不自覺的浮現出了寵溺,他其實一直就想要將人帶回家。

誰知道。

小姑娘回來之後。

會那麽大膽的跟他做交易,他本來以為顧默再次回來,他會撿一隻可憐的小貓咪回家,誰知道現在要被撿回家的人是他,誰叫他的老婆太厲害呢?

算了吧。

能被撿回家。

那也是他的資本,不是嗎?

他笑著用指腹蹭了蹭顧默白皙的臉蛋。

“老婆,咱們到底是誰在釣著誰?”

*

醫院裏麵。

顧章越不敢跟薄五對著幹,隻能打電話通知了薄家那邊,薄夫人聽到兒子出事情,她立即派人在醫院裏麵到處找兒子,結果將醫院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將人找出來。

甚至。

最後還被醫院請了出去。

薄夫人從未遇到過這種事情,在京都這個地方,但凡有人聽到他們是薄家的人,那都是自動的禮讓三分,怎麽會上趕著來得罪他們,將他們從醫院裏麵請出來。

當即。

薄夫人就找朋友聯係,想要調查醫院背後的人。

“怎麽樣?醫院那邊的幕後人調查出來了?”

薄夫人接到朋友的電話。

迫不及待的問道。

那邊人猶豫了片刻。

“玉英,醫院背後的人我調查不出來,我家老肖讓我提醒你一句,醫院背後的人不好惹,你還是不要去招惹他們比較好,還有阿燁找到了,隻是……”

那邊的人話還沒有說完。

薄夫人已經掛斷了電話,她聽到兒子找到了,哪裏還有心思去聽其他的事情。

“二少呢?”

她回到車前。

“夫人,二少他……”

司機不敢說。

薄夫人見他吞吞吐吐,伸手將人給拉開,她看向車裏麵,一向驕傲肆意的兒子,此時正狼狽的蜷縮著,他的臉上慘白沒有血色,頭發被汗水打濕粘在了臉上,還有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

他的唇瓣一直在哆嗦著。

看到這樣的兒子。

薄夫人眼眶微紅,她的心腔裏麵都是疼痛,密密麻麻的疼痛讓她暴怒的吼道。

“查!給我查!掘地三尺也要將人給我找出來!”

她的兒子。

她引以為傲的兒子。

聽到母親的聲音。

驚恐到極致的薄燁華,才緩緩的睜開緊閉的眼睛,猛然睜開那瞬間,害怕帶著猶豫,還有幾分試探的看向車前站著的人,當確認是母親之後,他才像是三歲的孩子。

直接嚎啕大哭了起來。

“媽~”

“兒,我的兒啊。”

薄夫人心疼的將人落入懷裏麵。

不知道薄燁華的手骨頭都碎裂,她一時間碰到薄燁華的手,直接疼的薄燁華慘叫,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兒子的手一直耷拉在身邊,根本絲毫反應都沒有。

“怎,怎麽回事……”

她不敢相信的看向那耷拉沒有任何反應的手。

“回醫院,找醫生!”

然而。

薄夫人絲毫不知道。

薄燁華誰都不敢收!

*

顧默這一覺睡的很死,直到男人橫抱著她下車,她才惺忪的睜開眼睛。

她怔愣的看著抱著她的男人。

好幾秒種。

腦袋好像開重啟的開機。

“寒寒……”

帶著無害和乖巧的眼神,腦袋親昵的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鼻翼間殘留著男人身上的檀香味,透露著一股讓她安心的錯覺感,她貪戀的要將這個味道給藏起來。

看著她的小動作。

薄霆寒目光深了幾分。

他低頭。

薄唇吻了吻她的發頂。

“默默,我雖然是成年人,但是對於我老婆的**,我還是絲毫都抵擋不住,所以……”

“……”

顧默沒有說話。

但是身體的僵硬,還是讓薄霆寒下意識嘴角微微上勾,成功將逗的像是要炸毛又不敢炸毛的貓,他好心情的將人抱著往公寓裏麵走,這邊是薄霆寒的私人公寓。

除開薄霆寒本人。

那在這裏來的最多的人就是薄六他們。

被放在沙發上後。

她抬眸打量著。

房子的裝修風格簡約,大概就兩種顏色。

黑色和白色。

沒有看到那熟悉的小身影。

“圓圓……”

她看著倒水的薄霆寒,小聲的問道。

想到小姑娘在電話裏麵說的那些話,顧默的心髒就悶疼到發酸的地步。

孩子的愛總是單純。

她不會去追究你是壞人還是好人,她隻是想著對你好,那就要對你百分百的好。

“這個點還沒有放學。”

薄霆寒看了看時間。

將手裏麵的杯子遞給了顧默。

“圓圓她很想你。”